将杨朵接到燕州?
杨枫明白了,萧氏已经对杨钦恨到了极点,不愿再与他有任何瓜葛。
目前,萧氏与杨钦之间的唯一纽带,就是杨朵了。
只要杨朵还在大楚国一天,萧氏就不能不分出一半心思在那边。
但若是杨朵来了燕州,生活在萧氏的眼皮子底下,萧氏自然就不会再管大楚国的生死存亡了。
杨枫明白,点了点头:“没问题,朵儿妹妹的事,包在孤王身上。”
萧氏微微福了福身:“妾身多谢王爷。”
二人之间,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
只不过,因为杨钦的缘故,杨枫曾经一直称呼萧氏为母妃。
但是,在杨钦要杀萧氏,废了萧氏的皇后之之后,杨钦与萧氏的夫妻情分就荡然无存了。
杨枫与萧氏之间,自然也就再无任何亲情,只有同命相连。
元氏端起酒杯,再助力一把:“允儿妹妹,王爷既然答应此事,朵儿北上燕州必然时日不多,嫂嫂我就提前恭喜你了。”
“王爷,这杯酒,也少不了王爷,毕竟只有王爷才能做到此事。”
杨枫听了,哈哈大笑道:“好,孤王就满饮此杯。”
朵儿的事情,算是掀起了一阵高潮,使得本来不该有的气氛,浓郁了很多,酒也多喝了一些。
萧氏是最高兴的。
元氏、郑氏,包括两个李氏,也都很喜欢朵儿,自然也是很高兴。
因为朵儿的事,都没少喝酒。
或许,酒能壮人胆吧。
半个时辰后,酒宴结束,杨枫又“喝多”了,再次在这里住下。
天黑之后,又有人来了。
同样,一声不吭。
杨枫也喜欢上这种感觉了,绝对比知道对方是谁更有意思。
今晚是谁,杨枫虽然还不知道,但他能确认一点,绝对不是昨天那个。
哈哈哈,这个府邸,能有资格,能有胆量,能通过圣战洋子或者黄蓉这一关的,也就是她们几个人而已,杨枫越想越是高兴。
别管是谁,哪怕是杨枫后来估摸出来了,但只要不说破,这个游戏就依然是很有意思的。
杨枫爽歪歪了,但在遥远的汉州,遥远的汉城,杨松夜不能寐。
突来的一封信,让杨松惊愕了。
一直认为是生母的萧氏,竟然是养母?
难道,萧氏一直偏袒杨柏,一直对他不待见,真是因为这个原因?
杨松觉得不可思议,也怀疑这是杨钦的阴谋。
毕竟,杨柏是杨钦下旨杀死的。
杨柏是不是萧氏亲生的,且不说,至少是杨钦的种吧。
俗话说,虎毒不食子,但杨钦愣是把亲爹和亲娘都杀了,再杀个亲儿子,也是很正常吧。
最宠爱的儿子都能杀,那么对于杨松这个不受待见的儿子,骗到雒阳…噢,不对,骗到江城,然后加以杀害?
所以,杨松就给萧氏去了一封信,想看看萧氏到底是怎么回复的。
其实呢,杨松的心里已经相信了七八成。
这种事,以杨钦的地位,应该不会无中生有。
再说,此事的参与者,还有萧氏,偏偏萧氏又跟杨钦闹蹬了。
如果萧氏没跟杨钦闹蹬,杨松一定不会相信。
杨松纠结,不是纠结这事该不该相信,而是纠结他该怎么办。
按照原计划?
投靠燕州,庇护于杨枫的保护之下?
不妥吧,因为萧氏不是他的生母,那就没有什么感情了。
这样的情况下,杨松庇护于燕州,就没有什么安全感了。
在皇室,同父异母的兄弟,绝对不如冀王杨错那样的皇叔。
就说冀王杨错吧。
举冀州归附杨枫,得了善终。
杨枫依然封他为冀王。
只不过,杨错这个冀王就是名义上的了,冀州的军政大权全部与他无关。
就好比,曾经的靠山王杨昊和镇山王杨晨,只能是一个逍遥王爷。
冀王杨错是杨枫的亲叔叔,是长辈。
可杨松呢,如果真不是萧氏的亲生儿子,杨枫待他会如何,萧氏待他会如何?
杨枫不会防着他吗?
杨枫不会斩草除根吗?
过了几年,突然传来杨松暴死的消息,也不是没有可能。
纵然所有人都怀疑,但又能怎么样呢?
那个时候,汉州,包括汉州的占领地,都是杨枫的了,还有谁敢为杨松声讨呢?
第二种方案。
那就是拒绝燕州,投靠大楚国。
生母是华妃,基本上没有任何问题了。
但是,大楚国能扛多久呢?
杨钦当一天的皇帝,杨枫就不可能举兵灭了他,只会按照以前的蚕食方式,不停虐他,这一点杨松早就看出来了。
大楚国就算把汉州的地盘拿回来,也不可能抗得住燕州的强大压力。
杨钦活着,杨松就是太子。
如果杨钦有一天驾鹤西去,杨松肯定会登基。
可是,天知道杨枫会不会以杨钦暴死为由,出兵讨伐大楚国,让杨松当不了几天的皇帝呢?
汉州之主,是一把手。
皇太子,是二把手,甚至于再往后排排。
如果中间没有意外,杨钦不会换太子的情况下,杨松熬到杨钦死,就可以转为一把手。
可一旦杨枫出兵南下灭楚,杨松这个一把手还有什么意义?
大印国的战斗机固然厉害,但燕州有高射炮啊,而且会是越来越先进。
所以,思来想去,杨松觉得,最关键的问题,也就是决定他如何选择的关键,就是萧氏的回复。
如果萧氏回复,他就是萧氏的亲生儿子,杨松就会立即站出来,将杨钦的阴谋公告天下,表明自己的生母是萧氏。
这么一来,自己在燕州虽然无权无势,至少能够落得一个善终。
反过来,如果萧氏回复,杨松不是她的亲生儿子,直接绝了感情,也就意味着,杨松没有第二条路,只能是再次归附大楚国了。
有了这个决定之后,杨松就亲自动笔,给萧氏写了一封信。
只不过,在写信的时候,杨松的脑海中一直在回忆着,从小到大,萧氏是如何一直偏袒杨柏,基本上无视他的存在的。
写了一半,杨松就写不下去了,怒气冲冲地站起身来,拿起半封信,“刺啦刺啦……”地撕成了碎片,抛洒在空中。
杨松的眼睛,也是红红的。
杨松的心里,除了恨,还是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