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手一挥,章一盖,我说好,我就做主了。
“我爸入狱之前给了我百分之十五的股份,大不了事后我把我的原始股都转给你。”
江左易怔了一下,旋即笑说,他只是在激我罢了,没想到我比他儿子还沉不住气。
“我只是个外人,相信我的结果可能会被啃得骨头都不剩哦。”
“是,你的确是个冷冰冰的外人。但在我心里却好过假惺惺的亲人。”我故意用特别诚恳的态度说出这句话,本以为江左易好歹表示下不负信任的诚意。
岂料这老狐狸分分钟打脸咣咣响——
“舒总可别说得那么好听。江景之都的远景市值少说能顶中山建业三年的公允产值。
你千方百计地引用外部融资,不过是为了带动自己手里这点股份的增值空间。
到时候,一番几倍。甚至可以将你父亲手里那百分之二十都收购过来,再也不用担心你后妈她们打主意了。
用我的钱去挡你的风险——
我多要你百分之十的原始股,不算过分吧?”
我红了红脸,被看穿的滋味很尴尬。其实这段话,在之前决定争取‘江景之都’这个项目时,叶瑾凉也对我说过一模一样的。
彼时他是我无坚不摧的后盾,守在我身边矛头精准对外。而如今,他却搂着我妹妹的腰,字字灼心地指责我的一切。
我终于相信,这世上没有永远的可以依靠的人,只有自己不停进化的手段和能力。
我宁愿与狼为伍,因为江左易要钱,而‘别人’,可能会想要我的命。
“舒总的眼睛又进沙子了?”江左易抬起咖啡杯,挡住鼻梁以下的半张脸。灰棕色的眼眸笑意清浅。
我揉了下眼睛,说没有,可能是咖啡里加芥末了。
我不愿再在江左易面前流眼泪,特别是这样的商务场合,会让我本来就望尘莫及的气场显得更加low。
站起身,我们将协议各执一份收好。我同他握了握手,说谢谢您了,期待之后的合作。
“给我准备个办公室。”江左易道:“钱既然已经扔进去了,我偶尔也要过去盯盯场。
——记得要干净整洁风水好,又能晒日光浴的。”
我:“……”
我说我们中山建业的企业文化跟江先生的理念可能有些违和。在办公区域内,人人端庄制度森严,不能吃食不能吸烟更别提裸奔了!
“哦?这么良好的企业文化,还能演出监守自盗的戏码?”
我噎了只苍蝇,干瞪眼说不出话。
个臭不要脸的死男人,开口闭口就只会戳人伤疤。
“别误会,既然已经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了,问问公司的日常也是合乎情理的。
一切资产都在账面上,总不能无缘无故地报损。这样可是有投资欺诈的嫌疑哦。”江左易笑道。
“我会再去询问相关责任人的。”我嘴上这么说着,其实心里也知难度甚大。
叶瑾凉已经明摆着先跟莫建林谈出一箩筐的定心丸,无论我再去使什么招都不好使了。人家只要摆一脸无辜的面瘫表情,泪汪汪地往‘叶总’那瞧一瞧,我是能打他还是能骂他啊?
“你这样去,什么也问不出来。”江左易晃了晃手里的咖啡杯,挑着似笑非笑的口吻。一下子就勾起了我的好奇好学心。
我说江先生可有什么好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