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没有察觉到什么不对劲?”艾浅微眯着眼,望向浸在一片繁华祥和中的县镇。南宫昭雪抬起头,也皱起了眉,“这是怎么了?”
幽蓝的苍穹下,翻涌的大海上,密密麻麻的鸟兽奋起直上,黑压压的一片,在深蓝背景下弥漫出阴暗的气息,尖厉的叫声刺破黑夜,鬼魅般在清陵县上空回响。它们争先夺后,透过斑驳的夜色可以清晰看见有些鸟儿被残忍地挤下去,跌落大海。它们冲刺着,拼命地往这座山飞来。
很快已经逼近,鸟儿们无比暴躁,锋利的爪子和尖嘴直接开始攻击,眼睛仿佛被下了咒,在黑夜中透着血红。
“走!”南宫昭雪抓起艾浅的手,立马向山崖下跑去。
“等一下,它们的眼睛!”艾浅的心剧烈地起伏着,一下进入脑海的念头让她动弹不得,“不!不可能……”巨大的恐惧侵袭了她,她仿佛不能挪动分毫。
“走啊!你怎么了!”南宫昭雪急了,眼看着又一波着魔般的鸟兽已经快要到来。
“不,不会的……”艾浅还在呓语,不停闪烁的眼睛轻而易举暴露了她的慌乱。
“真是的,你又这样!”南宫昭雪一把扛起她,动用法术向山下跑去。
无法抹去的恐惧还在一步步蚕食她的大脑。她记得,她永远也不会忘记那个血腥的夜晚。海巫族联合海蛇族灭掉龙鱼族,大战进行了三天三夜,几乎所有的龙鱼子民都走上了战场,最后战败了,只剩下为数不多的残部逃走苟且偷生。
那时龙鱼族领地所在的海域全是血红一片,海水中混合着剧毒的海蛇唾液,而海面的鸟兽只要稍稍沾到这样的海水,毒素便会顺着肌肤渗透到血液里去,缓缓控制神经,瞳孔格外发红,变得异常暴躁。现在这样的情况又发生了,艾浅很难不联系到龙鱼族残部的安全,莫不是他们赶尽杀绝……
“不要,一定不要……”她又嘀咕一次。
县里的百姓也发现了这一反常现象,到处成群结队,议论不已。最担惊受怕的便是靠近沿海的人,不少的鸟儿没有飞向高处,而是到了岸边,攻击那些活动的人。倒没有多大的伤亡,但难免手臂上,脸上被抓出许多血条。地上也有勇猛的渔夫们直接打死的鸟儿,鲜血淋漓。买卖都停止了,大家全都躲到了家中,留在外面的摊子也无可避免地被那些鸟儿抓坏了,还没来得及运到家里的活鱼被分解得只剩骨架。
“爷爷,这是怎么了?以前也发生过这样的事吗?”一个小孩透过纱窗使命往外面看,心里又害怕又兴奋。
“没有发生过……”老头儿吸了一口旱烟,沟壑纵横的脸上波澜不惊,这样的红眼鸟儿从前他倒是见过一两次,但绝没有这般阵仗。
“孩儿他爷,你说会不会是那红衣女妖兴风作浪啊?”
“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称那女子是妖!”他觉得可惜,世间或许没几个人知道那女子是个不折不扣的好家伙。细看他的面容,便可发觉他是那位老船长。
“也是,您在海里使船这么多年了,出来没发生过意外……”那大娘补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