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曦下楼开车,直奔百货中心。
上了五楼专柜,沈云曦拿出手表:“您这边可以根据客户要求修改定制的,对不对?”
柜员点了点头,沈云曦立即道:“请帮我换了这支手表的表带,还有我要在锁扣处刻字。”
拿到新手表得到傍晚了,沈云曦又开车返回城西公馆。
江离的卡宴停在外面,他好像在东院那边吃早餐,沈云曦假装不知,直接进了南院收拾东西。
佣人阿姨看到,哎呀了一声:“沈小姐,您这是做什么。”
沈云曦低着头整理衣服,淡淡地说:“搬走。我不配再住在这里。”
“沈小姐,这是说的哪里话?”
“因为我和江离闹掰了。”
佣人阿姨有点语塞,她今天是觉得江先生整个人都阴沉沉的,原来是和沈小姐吵架了吗?
她想了想,小心翼翼地劝:“吵架了就坐下来慢慢说清楚嘛,别急着搬走啊。”
沈云曦动作顿了几秒,又继续收拾:“我们吵得很严重,好不了了。谢谢阿姨这段时间对我的照顾。”
她合上行李箱,直起身来,感激地看了一眼阿姨。
阿姨看到她红通通的眼眶,愣在了那儿。
沈云曦拖着行李箱从她身边走过,一秒钟不带停留的。
佣人阿姨追出去,她已经把行李箱放在了后备箱,然后钻进驾驶座把车开走了。
发动机的声音在院子里很明显,东院的江离都听见了,他明显怔了一下,正要走到窗边去看。
佣人阿姨匆匆跑过来:“先生,沈小姐把东西搬走了,说以后都不住这里了。”
江离有那么几秒没说话,半晌,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空荡荡的手腕,冷冷地说:“爱住不住。”
阿姨看了看他的脸色,低声补充:“沈小姐好像很伤心,眼睛都红了,应该是哭过了。”
江离垂在身侧的手紧了紧,那个牙尖嘴利只会把别人惹哭的女人也会哭吗?因为他吗?
酸涩的感觉一层一层地覆上来,凝聚在他胸腔,像一团棉花,塞得他呼吸都困难。
江离狠狠地攥紧拳,到底忍住了没叫人拦下她。
他就是太纵容她了,她才那么嚣张跋扈,软硬不吃,不给她一点教训,她真以为他拿她没辙。
江离的自我肯定在当天傍晚、收到新手表的时候,分崩离析。
他今天没去公司,把自己关在书房里,看了一天的书。
傍晚,池鱼拿了个礼盒进来,对方说是根据客户留的地址送过来的。
江离看到礼盒上的logo,眸色就变了。
他打开里面天鹅绒的小盒子,看到躺在里面的全新的手表,恍了下神,然后慢慢拿出来。
和被沈云曦丢掉的那支不太一样,表带换了,锁扣处摸起来,有点异样。
江离看到刻在那里的“L&X”的时候,浓重的后悔和心疼交杂着狂喜,铺天盖地涌过来。
他一时间,呆站在那儿,像座雕塑。
池鱼观摩了半天,才战战兢兢地出声:“少爷?”
江离恍若大梦方醒,拿起手表,转头就走。
Beauty的电话打过来后不久,苏长欢那边也知道了,小姑娘惶恐的要哭,以为自己哪里出了差错,以为品牌对她印象不好,哪知道只是江离发脾气殃及无辜。
沈云曦柔声细语地安抚她,让她别担心,她才犹犹豫豫地挂了电话。
安慰完长欢,沈云曦和beauty那边对接了工作邮件,确认了双倍违约金到账,然后就慢慢等着她家的门铃被按响。
天色渐黑的时候,门外终于有了动静。
沈云曦舒了口气,慢腾腾地起身去开门。
江离像是怕她要关门似的,几乎是侧身闪了进来。
沈云曦愣了一下,然后在心里偷偷一笑。
再转过身,俏脸还是冷若冰霜:“你来干嘛?下了长欢的代言,接下来是要停她的节目,还是封杀她的电影?”
江离黑眸灼灼,牢牢锁住她:“手表是你叫人送来的?”
沈云曦眼睛都不眨一下地否认:“不是。”
“表带锁扣的英文字母是什么意思?”
沈云曦好笑地看着他:“都说不是我送的,我又怎么知道?”
江离像听不懂人话一样,兀自继续问:“昨晚你把原来那支扔掉,是为了给我换新的?因为介意苒姐送了我一支一模一样的?”
沈云曦脸上的好笑变成了冷笑:“江学长知不知道自作多情四个字怎么写?”
江离心情好的时候,就觉得她的倔强和口是心非都可爱极了。
他翘了翘唇角,往她身边走,这时候又有人敲门。
沈云曦瞪了他一眼,去开门。
是个外卖小哥,举了一捧花:“是沈小姐吗,有人送您花,请签收。”
沈云曦眨了眨眼,一脸莫名其妙地接下那束花。
花里夹了张卡片,上面龙飞凤舞地写着:致我亲爱的宝贝。下面落款是:你的霆。
纪霆这神经玩意儿是想恶心死谁!
沈云曦真是被他整无语了,但这一大捧红玫瑰鲜艳欲滴,就这么扔了太可惜,她想着找个花瓶安顿这一大捧红玫瑰。
江离的眼睛跟装了八倍镜似的,居然看到了卡片上的内容。
他轻扯着唇角冷哼:“纪霆?呵,果然是难忘旧情。”
难忘个锤子,他纯粹是来恶作剧的。
沈云曦懒得搭理他,自顾自地在客厅转圈找花瓶,江离的视线跟着她动,冷冷地说:“把花扔了。”
沈云曦停了脚步,瞪他:“为什么要扔?”
“因为你现在是我太太。”
沈云曦“哈”地一声笑出来:“是你太太,就没权利收花了吗?就该把别人的心意扔掉吗?怎么不见你把洛小姐送你的那支手表扔掉?”
她又开始强词夺理,用歪门邪道的逻辑和他辩驳,但这一回江离没有生气,反而笑了起来,又愉悦又惬意。
“说来说去还是为了苒姐的那只手表。好,我今天就把手表送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