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曦熬了一份豪华鸡汤,汤汁浓郁,香味扑鼻。
江离尝了一口,赞赏又意外地挑起眉:“手艺不错,我不知道你居然还有这项技能。”
他明显是闲聊缓和气氛的意思。
但沈云曦轻松不起来,江离伸手喝汤的时候,衣袖往上卷了卷,露出小臂上的擦伤。
也许在她看不见的地方,还有伤痕。
如果不是池鱼告诉她,大概她会被从头到尾地蒙在鼓里,真以为他是去出差了。
现在她人都找上医院了,他也依然没有详细告诉她的意思,好像他就是寻常的生病住院。
江离喝汤喝得很认真,偶尔问两句她最近做了些什么。
沈云曦答得心不在焉,脑子里乱糟糟的,一时间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介意什么。
过了会儿,护士过来给江离换药。
江离解衣扣解到一半,像是忽然想起来什么,看向沈云曦:“你去外间等我。”
沈云曦一动不动:“不能看吗?”
“血呼呼的有什么好看的?出去。”
江离态度坚定,护士也笑着劝,“夫人别担心,换药很快的。”
沈云曦不想耽误江离换药,她没再坚持,乖乖走了出去,守在门口。
十分钟后,护士拉开门,手里提着医用垃圾桶,里面放着江离换下来的纱布绷带。
正如江离所说,血呼呼的。
护士说:“换好了,夫人可以进去了。”
沈云曦低声道了谢,折返进里间。
江离已经穿好了衣服,又在接电话,面前放了工作平板,他翻着屏幕,像是在看邮件。
沈云曦不懂,他怎么就忙得不可开交。
他养得那些人怎么敢在他养伤期间还来烦他?那些人都是废物吗?
江离看到她,示意她坐下。
沈云曦却不想理她,她收拾好剩下的鸡汤和保温盒,提起就走。
江离愣了一下,交代了一声,便掐断了电话,快步跟过去。
沈云曦站在走廊里等电梯,背对着他,肩膀隐约在颤抖。
下午池鱼战战兢兢地向他请罪,说自己没忍住,把事情一股脑全告诉了沈云曦。
他当时很恼怒把她搅进来,“她怎么样了?”
池鱼犹豫地说:“夫人很意外,但并没有哭。”
其实江离当时听到池鱼的回复,并不诧异。
她本来就不是脆弱胆小的姑娘,他认识她快七年,印象中,她哭得次数屈指可数。
江离走过去,电梯刚好到了,他顺手给关上,沈云曦愤愤地转头瞪他,杏眸挂着盈盈水光,亮湛湛的。
江离觉得胸腔酸麻不已,“哭什么?被我气哭得?为什么生气?”
“跟你没关系。你回去好好养着。我回家了,明天再来看你。”
沈云曦冷冷地说完,伸手去又按电梯,江离截住她的手,握到了掌心里。
“别回去了,留下来陪我。”
沈云曦不知道哪里来的火气,冷笑着驳回去:“你需要人陪?你不是什么都可以?你不是钢铁打得?”
江离一下子就沉默了。
那么腹黑敏锐的人,好像到这个时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沈云曦在气什么。
他心里软得一塌糊涂,柔声说:“我知道了,我们先进去说,外面有点冷。”
沈云曦从没听过江离喊冷,大概是受伤失血的原因,他脸色苍白,手也一反常态的冰凉。
那股憋闷的感觉又从心口泛上来,她吸了一口气,反手牵着他回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