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离被挥开的手无声无息的垂在身侧,他静静的看着再度陷入歇斯底里状态的妹妹,沉默了一会儿后,他从口袋里拿出了一盒几乎没怎么动过的香烟。
用打火机熟练的点燃了,青白的烟雾袅袅升起,他吸了一口,嗓音淡而哑:“寒萧不爱你,哪怕是身为莫北辰,他也不爱你,他对你只有感激。”
江新雨呼吸一滞,狠狠的盯着江离,在他继续说下去之前,咬牙打断他:“你不要再说了!我要见他!”
江离还是那样平静的,指间夹着烟,看她的眼神怜悯又带着某种凛冽:“新雨,不要再执迷不悟,自欺欺人了!”
“我说要见他!”
“他不想见你,也不会再见你!”
话至此,整间病房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不知过了多久,江新雨从喉间溢出一声低而无力的冷笑。
似乎是先前的歇斯底里用去了她全部的力气,现在低垂着头的模样,像是一只孤单无助的小动物:“对他而言,我已经面无可憎到连多看我一眼都不愿意了吗?”
江离一时没搭话,他深深吸了一口烟,吐出来时仿佛一声叹息:“新雨,放过他,也放过你自己。”
蜷在沙发深处的身子晃了晃,江新雨茫茫然的抬头:“可是我做不到啊。”
“没关系。哥哥帮你。”面前的男人揉了揉她的头发,如是说道。
他指间的香烟已经燃烧殆尽,眼帘微垂,纤薄的唇微微勾出一个弧度,应当是笑了,低沉的嗓音像是透着无奈的宠溺。
这种无奈的宠溺语气,江新雨十分熟悉。
以前她胡搅蛮缠逼的他不得不答应她所有要求的时候,便是这种语气。
可是不知为何,当下听来,她心里忽然生出一股酸涩,若隐若现的后悔夹杂在那股酸涩中,让她难受的无以复加。
有那么几秒,她隐约觉得,她似乎终于成功将哥哥抢回到自己身边,心里却没有意料之中的得意满足。
甚至有一个声音告诉她,到最后,她会后悔。
……
医院,走廊。
盛千恭敬的站在一边,看着正坐在长椅上抽烟的男人,压低了声音道,“少爷,夫人十分钟之前醒了,有问起您。”
男人低低的“嗯”了一声,表示自己听到了,继而就没了下文,仍是那样一动不动的坐着,只有偶尔抽一口烟的动作才让人确定,他不是一尊雕像。
盛千本想问一句“您不进去陪着夫人吗?”,但是因为常年的训练,使他没有将这句略显僭越的询问说出口。
可是鼻尖萦绕着的烟味让他他忍不住皱了皱眉。
因为夫人对烟酒味敏感,所以少爷几乎不抽烟,更别说在医院了……少爷的情绪不大对劲,比刚从东欧回来时更不对劲。
刚从东欧回来时,少爷就像一颗定时炸弹,随时可能爆炸,所有人都跟着心惊胆战……盛千曾经常常游走在刀刃边缘,所以不觉得那样的少爷有多可怕。反而是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