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萧似有若无的翘了翘薄唇，对她那点轻淡的嘲弄置若罔闻，就只是满面淡漠的注视着秋晚，好像没有人打扰，他就能这样直到地老天荒。
昏暗的房间一时安静，沈云曦看着他专注又凌厉的侧脸，后知后觉的猛然意识到：“你怎么进来的？”
这是江离名下的庄园，正是因为足够隐秘安全，当初沈云曦才想方设法将秋晚送到这里来。
有层层守卫和严密的安全系统在，一般人根本闯不进来。
“来看她都做不到的话，那我未免太过没用。”男人扫了她一眼，仍是淡淡的模样。
“……”说起来倒也是，寒萧这性格到心理就不是什么正常人。
沈云曦有时觉得比起江离，寒萧更叫人琢磨不透——哪怕他们明明也是一起长大。
“你常常来偷看她么？”她扬起脸轻声问，一瞬不瞬的盯着他，可能是偷看那两个字他不爱听，眉头微微蹙了下，又很快舒展开，扭过头，黑眸微眯的回望她。
他轻抿着唇，显然不打算作答，而且有些不耐烦的意味。
这个男人脾气不好，对谁都耐心贫乏，此刻也许还觉得她打扰了他和秋晚的独处。
沈云曦才不怕他，回了他同样冷傲的表情，追问：“婚礼前夕来看望旧情人……所以，你到底爱谁呢？还是谁都不爱？”
寒萧还是那副爱答不理的淡漠样子，却又轻启薄唇不答发问：“要来参加婚礼么？”
沈云曦咬着唇冷嗤：“请柬我倒是收到了。江新雨邀请我参加婚礼，大概是为了让我替秋晚看看她有多幸福。不过我没什么兴趣去见证这场盛大仪式。”
“你要来。”
男人语调一如既往的淡，又莫名透出些命令的意味来。
沈云曦不由得有些讶异的一挑眉：“嗯？”
男人唇角菲薄，瞳眸深处敛着暗光：“和这场仪式相比，有其他需要你见证的东西。”
……
江新雨出嫁，寒萧娶妻，自然是央城的一大盛事，央城的大半名流几乎都在了。
婚礼现场其实比沈云曦事先想象的还要隆重奢华美丽。
长长的红毯铺就的长路两边布满了鲜红玫瑰，边沿点缀了雪白以及淡粉的水晶，梦幻的就像童话里的场景。
沈云曦很久以前旁观他与秋晚那端爱情时，便认为他是带着秋晚在黑夜里沉沦的、危险又迷人的恶魔。
而眼下，他却是为另一个女人缔造这一切美好的王子。
一身黑色西装的男人就站在红毯的另一端，等着江新雨走过去。
沈云曦定定看着，忽然想起她和江离连个婚礼都没有，就离婚了。
眸光一瞬黯淡，沈云曦挽了挽头发，重新定神看向台上。
婚礼仪式进行到交换戒指的环节。
风情万种的伴娘伊莎上前一步，捧着天鹅绒的小盒子递到新人中间。
钻石戒指躺在锦盒里闪闪发光，等待着被戴上新娘的无名指，新郎却迟迟没有动作，只是静静的看着戒指，像是有些失神。
台前的宾客有小小的躁动，轻微的出声提醒，站在旁边的伊莎更是将戒指盒往前推了推，示意新郎回神，却依旧没有反应。
江新雨那张半掩在白色面纱的漂亮脸蛋渐渐从娇羞憧憬变成了惶惑不解，再也顾不得什么，轻而急切的叫他名字：“北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