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
他淡淡的嗯了一声,习惯性的撑手坐起来,发现另一只手打着点滴。
他是劳累过度才晕倒的,他这副身体居然都能过劳晕倒,可见这段时间忙成了什么样子。
盛承岸语带调侃,落在他身上那双黑眸更是盈满了玩味的审视。
江离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你这么瞧着我做什么?”
盛承岸将一直落在口袋的手伸出来,掌心里安静躺着某样闪闪发光的东西,“离婚都这么久了,还这么紧张这枚婚戒,你打算把这戒指当传家宝呢?”
江离表情微滞,下意识的去拿。
盛承岸比他更快的合上掌心,“你抓的很紧,给你打点滴的时候,医生都费了好大的力气才从你手心里抠出来。”
江离的表情更显失神,但很快,他目光一凝,淡淡的岔开了话题,“秋晚这几日随时可能会醒。寒萧动作频频,我放心不下。”
盛承岸长长的唔了一声,“寒萧那小子阴狠的很,他倒是很有可能从你手底下把人掳走。”
江离没接腔,而是转而道,“戒指还我。”
盛承岸瞥他一眼,掌心摊到他眼前,他极快的拿走戒指,熟练的套回了无名指上。
盛承岸打量了他一会儿,幽幽开口:“我没时间照顾你啊,你也不喜欢无关的人碰你,护工怕是安排不了,要不给沈云曦打个电话吧,”
病房里一时安静,好半晌,江离绷着下巴线条,深刻凌厉,“不用。”
盛承岸无情的拆穿他,“别口是心非啦!”
“不用了。”他果断且毫不犹豫的吐出重复,低低沉沉的声线掩藏着某种自嘲,“她会以为我为了江新雨在使苦肉计。”
“……”盛承岸讪讪的挠了把自己的头发,磕绊道,“那你还是要好好休息,寒萧和秋晚那边我帮你多盯着。”
“谢了。”
盛承岸偶尔揶揄好友使唤他使唤的太不见外,可真从他嘴里听到一句谢谢,哪怕没那么正式诚恳,他还是觉得浑身不舒服。
这份不舒服更多的因为他从好友身上看到了难得的无力和疲倦,以及深深的落寞。
男人之间实在很难表达出言语上的安慰,盛承岸默默在心里长叹一声,面上只伸手轻轻拍了下好友的肩膀。
……
五天后,再次开庭。
沈云曦当初给陆照的授意就是尽量不要拉长战线,最好速战速决。而江新雨的辩护律师很会打太极和模糊重点,很会钻话语上的机锋,是律师界的老油条,第一次庭审也是陆照和这位业界前辈的头次交手,难免有点落于下风。
第二次开庭,他有了经验,应对起来更从容。更重要的是,夏宁安提供了当初江新雨唆使威胁她的录音,这是至关重要的证据。
录音里,自己的声音响起时,庭上坐着的、神色从容傲慢的江新雨终于有些慌神。
坐在旁听席的沈云曦一直看着她,她神色变化,落在沈云曦眼里,沈云曦却也高兴不起来,不知道为什么,她今天早上醒来后,便有点魂不守舍,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预感。
口袋里的手机忽然轻微的震动起来,看起来电后,她弯下身子,悄悄从侧门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