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禾看着蓐收憋屈的样子笑了笑,她折腾蓐收也就是小小的报复一下他当年“狗眼看人低”,真正说起来她和蓐收还真没有深仇大恨,他们只是立场不同而已。
打趣了一番蓐收,安禾问起了正事,曋淑慧将刚刚的事情说了一遍,跟着蓐收的人也很有眼色的将皓翎的传国玉玺呈给了安禾。
安禾看着桌上的玉玺笑了,“皓翎王年纪大了,就别折腾他老人家了,让赤水丰隆替朕受礼吧,曋丞相,你按朕的意思拟一道旨来。”
“是。”曋淑慧起身应是。
蓐收没想到女帝会来这么一出,要说她不是故意的蓐收都不信,当时小夭逃婚,皓翎王当着皓翎所有大臣的面说是丰隆配不上小夭,时隔两年,皓翎王就以战败国君主的身份向赤水丰隆投降,这何尝不是另一种形式的报复呢?
直到这一刻,蓐收才意识到了面前这位女帝的可怕,从在赤水的自立到如今对西炎山和五神山的围而不攻,这里面的每一步都是她算计好的,不知不觉之中,所有人都走上了她预设的那条路,这一盘天下棋局,众生皆为棋子,只有坐在上首的那位才是执棋人。
蓐收虽然是皓翎王的徒弟,但是此时此刻他不得不承认,师父和西炎王对上她输得不冤,从她布局那一刻开始,他们就已经没有胜算了。
直到蓐收从辰荣山回来,小夭才知道皓翎王归降辰荣的事情。自从上次被蓐收输了之后,小夭就再也没有去看过皓翎王,其实她原本打算下五神山的,只是刚下来就被辰荣士兵发现了,那真是好一顿围追堵截,要不是她有神器傍身,现在估计已经是辰荣的俘虏了。辰荣驻守的士兵现在闲得很,一天四班倒,一刻不停歇的巡逻,好不容易看到一个从山上下来的人,他们能不激动吗?
小夭被这一阵围堵弄得后怕不已,灰溜溜的回到了五神山上,只是她这脾气只有别人去哄她的,哪有她先找别人服软的份儿,所以就算在五神山上,她也从来没去看过皓翎王。
正因如此,这都过了俩月了,她一点儿都不知道皓翎王投降的事儿,今天知道是因为蓐收带回来了辰荣女帝的圣旨,作为投降的一方,他们所有人都要去接旨。
皓翎王听说辰荣女帝让赤水丰隆代她受降的时候苦笑一声,蓐收都能看明白的事情他自然也是明白的,不过他倒没表现出来什么,都到投降这一步了,该丢的脸早就丢了,他还在乎这一回不成?
阿念看着皓翎王苦涩的笑意心中很是心疼,她早就不是那个什么也不懂的二王姬了,她什么都知道,她知道父王之所以投降是为了让她和小夭能活下去,她也知道辰荣馨悦让父王向赤水丰隆是在打他的脸,可知道又能如何呢?一句成王败寇,就注定他们没有任何的话语权。
相比起阿念对皓翎王的心疼,小夭对皓翎王投降这件事儿更多的是接受无能,在听到旨意的那一瞬间小夭就愣住了,之后她就像提线木偶一般随着其他人行礼接旨,直到那传旨的官员离开她还没有缓过神来。
小夭愣愣的看着在场的其他人,她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在她看来,辰荣对五神山和西炎山围而不攻是为了逼她,这场战争开始的原因不就是她逃婚吗?
咱们这位大王姬对蓐收当时的话是一点儿也没听进去。这些日子她没来找皓翎王也是有底气的,在她看来皓翎王早晚会来找她,因为要想保全皓翎,皓翎王就必须来劝自己嫁给丰隆。
其实这个时候小夭已经想好要嫁给丰隆了,她觉得这是有利的选择,虽然她还是不喜欢丰隆,但是丰隆喜欢她,她记得丰隆说过,如果娶了她,就只会有她一个女人。丰隆可以给她安稳的生活,皓翎王室和西炎王室也能得以保全,这是一举多得的事情,她当然会同意。
至于涂山璟,她觉得自己和涂山璟是有缘无分,先前是涂山璟有未婚妻,现在是她身不由己。不过她心里爱的人一直都是涂山璟。
小夭的所作所为让人很难理解,她总是给人一种自大又自卑的感觉,做起事情来也是毫无逻辑可言,好像在她的世界里从来没有自我这个词,她永远是在为了某些事某个人而活着,在事情有了结果,或者那个人因为某些原因离开后,她就会陷入一种茫然的状态。
说到底,小夭这个人是没有独立人格的,她的自我物化很严重,她对自己的认知就像一个物品,这个物品的价值不在于物品本身,而在于拥有这个物品的人对它的诠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