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医生直直望向他,神色没有躲闪,尽量自若,镇定,话已至此,他一番解释,通透明白,误会该释然,可是,信与不信,全在冷奕辰。
有些忐忑,夏医生弯腰。
在医学界里,他业绩斐然,卓越非凡,稳稳地持着手术刀,在一寸天地,枯骨生肉,定夺生死,每一回,他全心全意救活每一位患者。
他医术高超,终归,步步高升,他一举成为业界权威,有声望,威严,院长看重他,同事尊敬他,患者拥戴他,为此,他清高,自傲。
故而,他一向乖张,高人一等。
但此一时,彼一时,在堂堂瑞盛集团总裁面前,他自是敛尽一身傲气,乖乖站着,不敢有一点越矩。
事情,已出乎意料。
可当前,他唯有面对。
冷奕辰黑眸里是一汪渊潭,深不可测,透着神秘色泽,有点点冷气覆盖,他看着,望不见底,禁不住地,他心头一跳,赶忙收回目光。
氛围紧张,像是由一根根线牵连着,越勒越紧,稍有片刻,细线绷紧,轻轻一拉,便会全然崩裂,良久,夏医生已喘气困难,有些失措。
屏息着,他静等在一旁。
“都说,谣言止于智者,不该尽信,而浊者自浊,清者自清,但夏医生!现今,我亲耳所闻,亲眼所见,莫非有假?!”他面色淡然般,没有一分异样,冷奕辰启唇,质问他道。
刚醒,刚出门,入眼一幕,颇为刺目,冷奕辰一怔,没能缓神,尚有一瞬,他头脑一片空白,握紧拳头,他失了理智,但到底,他没有鲁莽。
看向夏医生,他眸色不善。
误会吗?可夏医生与她搂着,抱着,靠近着她,连呼气都几乎牵连在一块,况且,一人侵犯,一人屈从,顺理成章,他看着,分明是郎有情,妾有意!又谈何,谈何止乎于礼?!
入魔一般,他没受控制,万千思绪纷飞,杂乱,仿若泉涌,齐齐涌向他,他没有一丝准备,没能细细一番思考。
全数场景,皆是夏医生同她一举一动间的亲密,暧昧;回响在耳畔,皆是夏医生同她一言一语间的温柔,缱绻。
转而,冷奕辰脸色晦暗,胸口平添着一团火,熊熊燃烧,火势燎原,蔓延至全身,四肢百骸,他温度升高,令他难受。
只是那一团火,分不清是高烧所致,还是气愤所致,或是,二者兼备。
“方才,少夫人虚弱,没站稳,要往一侧跌倒,恰巧,我站在一旁,事情突发,情势危急,我没有多想,顾不上男女有别,便接稳她,免得她受伤。”
夏医生察言观色,谨言慎行,继续道,“我恪尽职守,安分守己,对于少夫人,我是尊敬,是爱戴,绝没有一点念想!绝没有一分觊觎!”
事实如此,夏医生义正言辞。
全程实情,他已道明,松着一口气,再一遍深呼吸,他揣着一缕不安,慌乱,在面容上仍故作沉稳,镇定。
看向夏医生,夏医生语气坚定,口吻诚挚,并没有一丝虚假,情不自禁地,冷奕辰有点信了。
但尊严,颜面使然,冷奕辰嘴上却道,“当着我的面,你都敢与她亲热,温柔缱绻!可不知,你在背着我的时候,你是不是会与她上床,缠绵悱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