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雨柔昂着头,没有服软,她没错,都怪冷奕辰惹了她,使她窘迫,出了洋相,冷奕辰不知趣,不识相,她羞辱了他,也是他活该,怨不得她。
见顾展白气愤,怒不可遏,她一脸倔强,不肯先后退一步,妥协了,任凭点点泪珠流淌,她感觉出了些许温凉的湿意。
顾展白一贯宠着她,依着她,纵容着她,不会吼她,给她甩脸色,但而今,他变了,让她陌生了。
顾展白质问她,谴责她,呵斥她,她一时间怔愣了,惊慌了,紧接着,她气了,恼了,反唇相讥了。
她控诉着他,他不爱她了。
“别瞎说,小柔。”闻言,顾展白沉着脸,眉宇间夹杂着一缕不悦,不耐,“总之,你安分些,该收一收你的脾气,不要胡闹了,也别生事了。”
事已至此,他一直责怪她,怪罪她,无济于事了,当前,他唯有警告她不要任性了,别瞎折腾了,少惹些事,就够了。
顾展白转身,背对着她,克制着一腔怒火,宛若箭在弦上,一触即发,可偏偏,他皱眉,隐忍着,引而不发。
半晌,他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
“爸,我……”听言,顾雨柔回头,看向了顾展白,带上了一点鼻音,她踌躇着,终是再开了口。
抬手,抹了一抹泪珠,顾雨柔不甚在意,急急出言,想解释一番,流露了些许委屈,彰显了些许难过。
不该是她错了,瞎闹了,但显然,顾展白一言一语,一举一动间,皆言明是她错了,任性了,生了事端,都怪她,怨她,让他烦恼了,更添了他一抹愁绪。
“你,你太令我失望了。”不肯听她狡辩,辩解,顾展白启唇,截断了她的话头,“哎,罢了,你出去吧。”
顾展白摆了摆手,示意她可以走了。
事关于森堂项目,他一清二楚了,结果,他得知了,冷奕辰横插一手,多管一事,使沈家错失了森堂项目,他也明白了。
大抵,他都了然,不需要再问了。
问了顾雨柔后,他一分分愁绪更甚,眉目锁成了一个死结,解不开了,稍稍低着头,他运转着大脑,思考着拯救公司危机,下一步应当如何走。
然则,顾雨柔站定,没走。
见了他背对着她,不肯转身,一字一顿间尽是无奈,失望,在怪了她,怨了她后,他想让她走了,她哀伤极了,难受极了。
蓦地,顾雨柔大声哭了,泪水流得汹涌,止不住了,他应该一直爱她,宠她,纵容她,她美貌,身段都是上乘,清誉颇高,找了撑得了场面的文浩,一向为人津津乐道,基于此,顾展白一度自豪,骄傲。
顺理成章地,他不该责骂她,呵斥她。
越想,越气不顺,顾雨柔呜咽着,红唇微微一动,出言道,“是,我是令你失望了,一切……全都怪我,全都怨我,或许,只有姐姐会令你……满意,不会辜负你的……期望。”
顾雨柔卷卷的睫毛垂着,带上了一连串晶亮的泪珠,一如既往地,她美目盼兮,同时,乌黑的瞳仁里有悲伤,沮丧流淌。
她一席话,断断续续地说完了,却是清晰,明了,在敞亮的书房里,字字句句,全落入顾展白耳畔里,顾展白听清了,明白了。
顾展白眸一敛,面上覆着一片暗沉。
“大白天的,你没睡醒吗,又在讲梦话,胡言乱语了。”顾展白有点烦闷,道,“我是在说你的事,怎会扯到你姐姐身上。”
都让她走了,然而,她径直站在原地,没有挪动一步,顾展白增了一分火气,眉宇间彰显着一缕不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