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宫魇城悦来客栈,筱竹兰罄水猫欢呼雀跃。
二女叫了许多吃食,依旧是肉多青蔬少。葬岗刻意观察花花,但花花吃的极少,而且肉少青蔬多。
葬岗一阵失望,怪不得这丫头瘦小不长个。
但花花时不时吃一只炒蚕虫,也偶尔塞给小司戊一只。小司戊似乎很喜欢吃天蚕虫,不时发出嘶嘶鸣叫。
这丫头喜欢吃虫子,喜受玩蛐蛐儿,让葬岗有些为难。
“花花,你不怕小司戊的毒?”
“公子说的不对,那是三玄紫青蛇的精华,凡心性邪恶者,才怕毒液。”
“小鱼儿也怕,他也心性邪恶?”葬岗逗她。
“小鱼儿未当杀手时,天蚕虫都奈何不了他。当了杀手,心生邪气,就必怕毒液。”
“天蚕虫毒性很强吗?”
“那是当然。要么公子试试?”说着递过一只炒蚕虫。
小鱼儿吃过没事,自己连小鱼儿也不如?
他一把将天蚕虫塞进嘴里,咀嚼几下,清脆清香,味道极好。
天蚕虫入肚,也没什么反应哈!葬岗释然,这丫头吓唬自己。
片刻后,兰罄突然指着葬岗,“公子头上全绿了,像戴了个绿帽子。”
葬岗以为她在调笑自己,也不以为然。可众女却指着他,捂嘴窃笑。
真绿了?葬岗拿出铜镜一照。哟呵,头发真是一片青绿。连眉心墨竹也泛起青绿色。可自己一点感觉也没有呐!
“公子,绿帽子戴起来容易,摘下来可难呐。”花花拍手直笑。
葬岗脸色愈加泛青,但不敢发作,“花花,你肯定有办法,对不?”
花花一指正胡吃海塞的水猫,“它一团火便可灭之。”
水猫吧唧吧唧嘴巴,一张嘴,一团火笼罩葬岗头颅。
葬岗一个激灵,以为会钻心的痛,没想到舒服极了,不禁哼唧了一声。
“天蚕毒比冰蚕毒强百倍不止,但与麒麟火相合,便生出大善之物。公子,你再看看你眉心墨竹,有何变化?”
铜镜子里,眉心墨竹枝叶青翠欲滴,活灵活现的似一节真正的绿竹,在随风飘荡。
葬岗惊讶极了,什么个鬼?
“所以说,毒非邪物,主要看人心好坏。公子虽杀气重,戾气多,死气滞,厄咒在身,但公子心慈,一遇大善之物,便引动全身,生发生机。
所以墨竹会变绿,厄咒会消失不少。
若有一日,墨竹始终青翠,显现它的本色,就说明公子的厄咒消失殆尽,再也不用为此发愁了。
可路漫漫兮,其修远兮,公子不可懈怠,不可忘却慈心。”
花花像个小学究似的,侃侃而谈。
葬岗向花花伸出大拇指,“你咋知道的这么多?”
“为了我娘!”花花一愣,立马眼一红,噙满泪水。
小鱼儿连忙显身帮她擦了擦,拍了拍花花小脑袋,狠狠瞪了葬岗一眼。
花花却立马灿烂一笑,吸了吸鼻子,轻声细语道:
“本姑娘今日放开了说说,说的不对一笑置之哈。”
她看向兰罄,“兰姐姐本内媚之体,因瓜破媚气去,但操之过急,媚气残留,心中仍欲壑难填,半夜难眠自起,自慰才得解。”
兰罄顿时羞红了脸,想找一个地缝钻进去。
花花又看向筱竹,“竹姐姐玄阴之体,曾被势如破竹,伤了阴.花,体内时时噼啪作响。加上曲幽深邃,阴邪不得出,也是常常彻夜难眠。但竹姐姐生性隐忍,不自慰自解,其实比兰姐姐隐患更深。”
众人看向筱竹,后者羞愧难当,捂脸低头不语。
花花又扭头看向柳翠青,“公子,知道我为何愿跟你出山冈屯吗?是因为翠蛾姐厄难之体,对救我娘有用。但翠蛾姐体内有一株狗尾巴草,正在生根发芽,故心生多意,若即若离,厄难之力不纯。久之不除,厄难必不可破,终会玉消魂尽。”
闻言,柳翠青垮下脸来。见状,花花又道:“欲除心中杂草,必须净口净心净身净欲。三位姐姐二个月不得行.房.事,之前有人曾提醒过你们吧?”
众人皆惊,怪不得然然反复强调四净。
花花不顾众人神色,继续道:“幸好公子节制,才没有出差错,否则三位姐姐在病兆未出时,便被压住,终入骨髓灵魂,终生不得治愈。而公子呢?三女病兆初出,邪性强,若与合卺,便生疱疹,弄不好终生不得生育。恐怖不?”
众人闻之,皆心有余悸,幸好净欲及时。葬岗心中惭愧啊!
“水猫嘛,吞噬火灵根,本乃大机缘,但体内水性柔性不足,伤了火性,故麒麟火分蓝紫二色。若日后得以合二为一,事上无物不可焚之。唉,可惜了这火灵根。”
“再说说小司戊,将来必是人首蛇身。但毒性太辢,至恶至幻,须其他温性毒破之。所以我喂它天蚕虫。”
“小鱼儿,自幼与我一起玩耍,半隐之身,做不到全隐,乃血脉使然,不可逆。当个杀手也有欠缺,小鱼儿,你说对不对?”
小鱼儿居然直点头。他当杀手都不合格,还有谁更适合?
“毕方鸟虽不在,我却见过。它体内有毕方鸟和凤凰血脉,曾植入凤凰王种,但不得其法,终生难得凤凰涅盘。若一旦涅盘,必一飞冲天。”
花花侃侃而谈,款款道来,让众人兽瞠目结舌,半晌合不拢嘴。
葬岗回过神来,“花花,众人兽你说了一个遍,说说自己呗!”
花花自嘲一笑,“我乃无性之身,俗称石女。你看我,紧缩的如同一块顽石,食不甘味,味同嚼蜡,故我吃的极少。古人云,医不自医,奈何奈我何。”
“不说我了,再说说公子。公子十五岁前必是痴儿一个,无思无虑,反而因祸得福,灵魂强大,但生机偏弱,肉身不强,命根子太短太细,安慰了自己却安抚不了三位姐姐。”
柳翠青筱竹兰罄虽脸通红,但一脸不服气,她们三女可领教过葬岗的。
花花不屑一哂,“若公子强悍,竹姐姐兰姐姐,还会有病兆在身?翠蛾姐体内的狗尾巴草,早就应该除去了!”
葬岗脸色又绿了一片,但若花花所说是真,自己岂不害了三女?
兰罄素来嘴快心直,“花花妹妹说了这么多,可有治疗之法?”
“有些有,有些暂时没有,得靠天时地利人和。病医不死人,看机缘与气运。”
花花见众人神色精彩纷呈,叹了口气,“我所说,不可不信,亦不可全信。自古虚则实之,实则虚之,谁说得清?你们别看我,我只是纸上谈兵,银样那个,镴枪头,绣花作甚个枕头。唉,不然我不会救不了我娘。”
她慢慢起身,团团作揖,“刚才交浅言深,有些刻薄,望一笑置之。识人难,识己宜难,得罪了!”
花花起身,朝门外走去。她瘦小萧索的背影,人见人怜。
葬岗使了个眼色,小鱼儿立马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