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这会儿,已经没有人分神去顾虑那些味道了,直接人挤人的跑向了床边。
姜席年此刻脸色灰败,床边是一大滩黑红色的鲜血,就连唇角都还带着未干的血痕。
一看就知道,这应该就是刚刚吐出来的鲜血。
但刚刚听着还有劲儿骂许修远的姜席年已经虚弱到似乎连喘息都费力了。
他紧闭双眸,直挺挺的躺在床上,如果不是胸口还有起伏,大家都要以为他没撑住过去了呢。
许修远赶紧掐住姜席年的手腕查探了起来,眉头拧的更紧了。
小铃铛焦急的询问,“师兄,怎么样,师父现在的毒解了吗?怎么看上去好像更虚弱了?”
许修远抿紧双唇,眼神中满是懊恼,“那下毒的人实在是太阴险了,我就说总感觉那里怪怪的,好像总是缺什么药。
现在我知道了,不仅仅是缺药,而是从一开始,师父就根本中的是两种毒。有一种是潜藏起来的,凶险异常。
那人一定是料定了师父有办法解毒,但,即便能解,解完毒后,师父的身体也会特别虚弱。
而另外一种毒就会趁着这个虚弱的状态一举爆发,让人根本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
现在,师父就是另外一种毒开始爆发了,虽然我能研制解药,但到底是需要时间的,即便,即便我能成功研制出来,只怕,师父也等不了那么久。”
说到最后许修远难过的垂着头,攥紧的拳头暴露了他此刻无比愤怒和懊悔的情绪。
如果,如果他当时再谨慎一些,是不是就能有办法救师父了,都怪他,太心急了!
所有人都沉默了下来,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许久,众人才开口说些什么。
只是,都已经开始带上了浓重的哭腔。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大哥这么多年来行医问药,不管是达官贵人还是普通百姓,他都是尽心尽力。
他这一辈子不知道救了多少人,为什么就要落到这样的下场,这不公平!我要去把那下毒的人抓出来,我要把他千刀万剐!”
许谷菱气狠了,神志都已经到了爆发的边缘。
这一次,耿浩康没有拦她,甚至打算和她一起去。
就在所有人都难过的时候,小铃铛突然猛地跳上床,把姜席年猛地从床上抓拽起来,紧接着身形一闪,两人就冲出了屋外。
所有人俱是一惊,紧接着赶紧跟了出去。
可外面哪里还有两人的身影?
小铃铛早就已经带着人来了空间。
空间里邓卓看到她的突然出现愣了一下,随即笑了笑,“主子,我已经盖好了一个小屋,虽然简陋,但好歹住人还是不错的,您要不要看看?”
小铃铛冷着脸,“不用,从现在开始,回你盖好的房子里去,我不叫你,不许出来!”
之前小铃铛曾经进来和他说过邓蓉的事情,这段时间下来,除了审讯那天,他还是第一次看她这么严肃。
不过,他还是很听话的,立刻点点头快步跑回了房间,把房门一关,便不再关注外面的事情了。
小铃铛扫了一眼,确定他没偷看,便赶紧带着姜席年来到了灵池水边。
小铃铛没有收敛,只是挥手间,就在灵池水边开辟了一个类似于浴桶大小的水坑。
她抬手将灵池水引进去,直接就把姜席年给推了下去。
小铃铛现在肉身能使用的灵力实在是太少了,只能坐到一边,屏息凝神,让自己元神出窍,来帮姜席年解毒。
这次,她只能动用非常手段了。
要是别人,她还真未必做得到,但姜席年,可以。
他本身就身负诸多功德,取一些来而已,她要做的,只是帮着炼化。
小铃铛元神来到姜席年身后,看着他头顶闪闪发光的功德,直接小手一挥,从里面抽出了一大团。
功德本身是不能直接作用于人的,但小铃铛以自身为媒介,将功德炼化成法力,再将其用来助姜席年解毒,本质上就不算太违背常规、
要不然,她怕是也要挨天罚的。
只是,这个过程虽然看似简单,但还是需要很小心,对元神的消耗也很大。
小铃铛盘腿而坐,开始一丝一缕的吸纳功德入体,温暖的热流涌遍全身。
那种舒适,温暖放松的感觉和内力在体内流转有异曲同工之妙,只不过,比那还要舒服几分。
没多久,小铃铛起身,右手食指点触在姜席年的眉心,一道道温暖的光芒顺着她的手臂、指尖流入姜席年的体内。
姜席年瞬间像是被镀了一层光芒一般,浑身开始闪烁出微光。
小铃铛闭着眼睛,感受着法力在姜席年体内涌动的轨迹,查找着那所谓的毒素,开始朝着一个方向逼近。
法力是温和的,姜席年并没有太多的痛苦,暖流所过之处,被毒素伤过的五脏六腑和经脉都在快速的恢复。
而那些毒素则被快速驱赶,透过汗液、血液开始向外排出。
姜席年脸色开始泛起红晕,额头也开始有汗珠冒出,只是,那些汗水隐隐有些发灰发黑,看着还挺吓人的。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小铃铛的元神也开始有些飘忽不定。
她很清楚,自己快要撑不住了。
她抬手引动一旁的灵池水给自己灌下了一大杯,这才有了一些补充。
一直等到姜席年嘴角的青黑色褪下,连水坑里的灵池水都被染成灰黑色时,小铃铛才慢慢停下手指。
她身形一晃,差点儿都有些站不稳。
她手指轻轻抬起,姜席年便从水坑中飘了出来。
再一挥手,干净的灵池水朝着姜席年涌去,在他身上包裹旋转了两圈儿,带走了他身上残留的毒素汗珠。
随后,那些脏掉的灵池水被丢进水坑里,姜席年的身上已经干干净净,就连衣服都已经干了。
小铃铛撑着最后的一抹意识,往脏掉的灵池水里丢了个可以清理的法器玉笔,随后元神一闪,便变成一抹红光回到了小铃铛体内。
一切,尘埃落定,师徒俩并排躺在地上,周围一片静悄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