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天色渐晚,前院儿传来消息,三殿下回来了。
贾元春的心跳得更快。
“贾侍妾,这边请吧。”
进到正房,岑明澈坐在主位,身上还带着些沐浴过的水汽,膳房的小内监正在上菜。
叫贾元春来,是为了服侍用饭的。
有红袖添香,也有红袖添菜不是?
有美人儿陪着,吃饭好像都香一点。
岑明澈素来不喜欢铺张,和大皇子恰恰相反。是以哪怕是个皇子,晚膳也就六个菜,三荤三素,还有一盆汤,一道粥,一道细点心。
汤是冬瓜野鸡汤,粥是小米南瓜粥,点心是龙眼馒头。
素菜是清炒芦笋,油焖茄子,椒丝蕹菜。
荤菜是升平炙,锦装鳖,五彩鹿肉丝。
就这样一桌子菜,已经是简素了,不能再少,否则就有损皇子的体面。
贾元春在铜盆里洗了手,摘了镯子、戒指,拿起公筷来,服侍岑明澈用餐。
这就说到为什么古代有钱人都要有人服侍着用餐了,自己夹难道不成吗?
——还真不成。
像这样,一桌子盘盘碟碟的摆满了,要吃桌子另一头的菜,难道还要这些大人物自己站起来夹?
那可太不雅了。
这时候就需要有人服侍了,要吃什么,一个眼神过去,就给夹到盘子里来。
这时候就需要服侍的人有眼色,手还得稳当。
公筷又沉,而且说不定就有什么难夹的菜呢。
就像红楼梦原文中,凤姐和鸳鸯为了逗乐贾母,给刘姥姥用象牙镶金的筷子,还让她夹鸽子蛋。
没经过训练的人,能夹起来才怪!
但这就是人家下人的专业工作,以及,当媳妇儿的也得这么服侍婆婆。
贾元春现在是这么服侍岑明澈,将来“柳香寒”进门儿,也得这么服侍。
原来贾元春在家里也是金娇玉贵的大小姐,现在过来吃这个苦,真是牺牲甚大,所图非小。
岑明澈正是半大小子吃死老子的年纪,这一天费体力还费脑力,早饿了。加上他对贾元春也没有什么怜香惜玉的心,真把她当宫女使唤了。
等他吃了个八分饱,示意撤盘子时,贾元春的手腕早酸的不行了。
小内监捧茶来给他漱口,贾元春恭恭敬敬侍立一旁。
岑明澈一抬下颌:“书房磨墨。”
他着意要摸摸贾元春现在的性子。
这一路下来,看着她也十分恭敬,还挺沉得住气,不是那种爱上蹿下跳的。
要是她能一直这样,岑明澈倒是能让她安安生生的过完后半辈子。
贾元春安静的轻轻磨着墨,漆黑的墨锭更反衬出她手的洁白,饱满的指甲像是粉珍珠一样。
淡黄的烛火照在她脸上,照见一层细细的绒毛;长长的睫毛垂下来,颇有些惹人怜爱的意味。
藕红的衫子,更衬得她肤如凝脂。腰用丝绦紧紧的束了,越发显得绰约起来。
岑明澈一笑,撂下笔,握住了她的腕子。
“好了,安歇吧。”
他臂力甚强,伸手一揽,便将贾元春抱的双足离地。
贾元春低低惊呼一声,便将身子紧紧攀上了他的臂膀。
“啧,好姑娘……”
灯火摇晃,屋里侍候的人静悄悄退了下去,床上的帐子也放了下来。
罗带轻解,绣鞋坠地,钗横枕欹。
岑明澈自幼习武,一身筋肉,十分结实。
将个身娇体软的贾元春来回摆弄。可怜贾元春初尝人事,那真是“将柳腰款摆,花心轻拆,露滴牡丹开”。
只是她怎抵得过岑明澈的体力?
过不多时,便是汗流珠点点,发乱葱葱,嫩蕊娇香蝶恣采,起伏潺,悠悠来。
待得雨散云收,岑明澈自去盥洗,留贾元春伏在软枕上,柳眉微颦,娇喘细细,香汗微微,腰酸腿软的,一时爬不起来。
三殿下和她闹了这么几回,应该是有几分喜欢她的吧?
贾元春正闭着眼睛回神,忽然被轻轻一推。
睁开眼睛,面前站着的是岑明澈的一等宫女,春兰,后面还跟着四个小宫女。
春兰手里端着一碗药。
贾元春的心一下子冷了。
春兰脸上的笑,像是面具一样,虽然笑着,可眼睛里的光是冷的。
“贾侍妾,这规矩,不用我再和你说一遍了吧?请用药。”
见贾元春迟疑,春兰又补了一句。
“莫非,侍妾还想让三殿下为你破例不成?”
立时便有两个宫女将贾元春扶了起来,显然是打算她不喝就强灌的。
贾元春强笑道:“劳烦春兰姐姐了,将药给我吧。”
她接过药碗,一口气将黑乎乎的药汤子灌了下去,口中又酸又苦,心里也是一样。
见贾元春配合,几位宫女侍奉的也更加周全,捧了果脯和茶水来,让他解一解口中的药味。
“贾侍妾,按身份,您是不能在殿下房中留宿的。您看,是不是该回房了?我等先服侍您盥洗。”
这盥洗,不光是要帮她洗干净身体,还是要把三殿下留下的东西都洗出来,不能余一点在里面,生怕这些侍妾先于主母前怀了孩子,坏了规矩,也让岑明澈坏了名声。
贾元春被这么收拾了一遭,什么初夜的娇羞都没了,只觉得脸上做烧,心中耻辱,低着头被送回了房里。
送走了那几个宫女,她便往床上一躺,埋着脸哭了起来。
抱琴本来还开心主子终于得幸呢,却见贾元春却这般样子,一下慌了神。
“姑娘,怎么了,您别吓我呀,姑娘!”
贾元春哭了一阵,呜呜咽咽,包羞忍耻的低声将这事和抱琴说了。
抱琴的脸也一下子白了。
“怎么、怎么这样?是不让姑娘生孩子么?”
“我看,不止是不让我生,而是我们这几个侍妾,一个都别想生。”
贾元春似哭似笑。
“是了,我算个什么东西呢?不过是给爷们儿暖床的玩意儿罢了,如何能将孩子生在正房太太前头?”
“我如今,已经不是荣国府贾家的长孙女儿了,而是三皇子后院儿的贾侍妾!”
“抱琴,你可还记得,咱们家太太,是怎么收拾屋里的姨太太的?”
“如今却轮到我来做这个姨太太了!”
说着又是一阵痛哭,却不敢出声,只握着帕子捂住嘴,眼泪和断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
“姑娘!姑娘……受委屈了。”
哭了半晌,贾元春慢慢平了声音,低声说:“去给我拧个湿巾子来,给我敷一敷这眼,明日可不能让她们看了笑话。”
“不论如何,我必然是要争一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