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沧海走后,佟岐直接瘫坐在椅子上,一个劲的擦冷汗。
他这才发现,后背全被冷汗浸透。
天涯剑阁阁主带给他的压迫感,无比恐怖,他觉得在俞沧海面前,自己就像一只随时都会被碾死的蚂蚁。
剑平之望着俞沧海消失的背影,抬手轻轻捏了捏身后的剑柄,眉峰微蹙,目光中带着一丝疑惑。
屋子里一时无人说话,气氛沉闷。
云缺也没开口。
他在思索着俞沧海临走时的那句,水里有恶蛟。
小池塘,指的是灵剑宗。
恶蛟是谁,云缺一时猜不出。
难道指的是灵尊?
云缺觉得不太像。
恶蛟这种东西,必定蛰伏于水底最深处,不出则已,出则必吞人。
而灵尊的存在,不仅灵剑宗长老弟子们全都知晓,整个云州修仙界恐怕也无人不知。
俞沧海无需将灵尊暗指为恶蛟。
那么对方口中的恶蛟,又会是谁呢……
云缺想不透其中关键,只觉得俞沧海与灵剑宗的恩怨,怕是没有外人所知的那么简单。
沉闷了良久,照星河轻舒一口气,道:
“云侯机智过人,这一招以进为退,果然高明,即便如俞沧海也要生出几分忌惮来。”
众人纷纷点头。
“简直是一招空城计啊!让那俞沧海摸不透我们的真正实力,否则真打起来,咱们怕得伤亡惨重。”端木华后知后觉的道。
“幸好,那阁主没有出手,结丹巅峰的压迫感实在可怕。”虞英雄后怕的道。
“我们七个联手也未必斗得过人家,俞沧海行事向来古怪,这次他没出手,下次就说不准了。”童妙双忌惮道。
“回宗门搬救兵还来不来得及?把李闲云和白厌都叫来,我实在害怕呀。”佟岐一个劲的擦冷汗道。
“瞧你这胆子!刚才就该动手试试对方的身手。”唯独方玉竹胆子最大,但这话说得一点底气都没有。
“错失良机,回去吧。”
云缺不再多想有关池塘里恶蛟的事,起身走出客栈。
众人没多说什么,毕竟没人有云缺那么狂傲,别的不说,胆量这块,在场的八位心服口服。
照星河端木华等人都在心里给云缺换了个标签。
原来是灵剑宗第一狂人,这回应该改为云州第一狂人,没准过阵子还得改叫天下第一狂人。
道子退了店,也跟着来到云缺等人入住的客栈。
等众人回屋,道子来到云缺房间。
“你刚才,真想出手?”剑平之凝眉问道。
“废话,你觉得我在开玩笑么。”云缺没好气的道。
“你有什么手段,能战败一位结丹巅峰?”剑平之道。
“刚才动手不就知道了。”云缺瞥了眼对方道。
“我相信你有斩金丹的能力,不过,刚才那个俞沧海,与众不同。”剑平之始终锁着双眉。
“他有什么不同,不就是结丹巅峰么,难道他已经到了元婴境?”云缺奇怪的道。
俞沧海并未隐藏气息,谁都能感知到他结丹巅峰的气息起伏,若他当真是元婴,那行事可就太奇怪了。
一介元婴强者,难道还会与一群小孩子般的结丹高谈阔论?
若俞沧海真有元婴境,还用得着一步步图谋灵剑宗?
恐怕早就把灵剑宗一群长老引出来,一次灭杀个干净,那样多简单。
剑平之缓缓摇头,道:
“他不是元婴,但也绝非正常的结丹巅峰,他身上有着奇怪的东西。”
“什么东西?”云缺好奇的追问道。
“他有心魔。”剑平之凝重的道。
“心魔?”云缺大觉意外,道:“你怎么看出来他有心魔?”
心魔,是修行者的天敌。
一旦滋生心魔,修为将不进而退,这一生再难向前一步。
这还是其次,心魔将逐渐侵蚀人心,最终彻底改变一个人,轻则发疯发狂,重则心神尽裂!
心魔的可怕,任何修士都十分清楚。
可俞沧海的状态,绝非滋生心魔,看人家浑厚的气息,非但没有心魔,反而目光清明,隐隐有修为再进一步的征兆。
剑平之摇了摇头,指了指背后的剑鞘道:“我看不出,是道灵剑说的。”
云缺更觉得奇怪了,道:
“你的剑会说话?还能看出心魔?不对呀,你的剑不是叫道语剑么,怎么换了?”
“没换,就是道语剑。”
剑平之解释道:“我在筑基境逗留多年,为的便是将道语剑修炼圆满,终于成功,我这才进阶金丹,而道语剑的第一层封印也随之解开,更名为道灵剑。”
“剑还有封印,你们道宗够古怪的,那道灵剑还有没有封印?”云缺道。
“有,需要我将道灵剑修炼圆满,方可解开第二道封印。”剑平之道。
“再解开一道封印,又改个名字?叫什么?”云缺道。
“不知,只有解开封印,道灵剑才能告诉我它的名字。”剑平之道。
“够稀奇的,让我瞧瞧你的神剑。”云缺伸手道。
剑平之犹豫了一下,摘下长剑放在桌上,轻轻抽出剑体。
“只需看,不许摸。”剑平之提醒道。
“真小气,又不是你媳妇,摸一把能咋地。”云缺道:“我也有把好剑,大不了让你使使。”
“不必了,你的剑肯定有猫腻,拿了会倒霉。”剑平之道。
“不赖嘛,这也知道,也是这把剑说的?”云缺奇怪的道。
“不是,我根据你的为人,自己猜的。”剑平之面无表情的道。
“你猜得还挺准。”云缺笑道。
仔细看了看道灵剑,除了比之前好像锋利了那么一些之外,云缺实在看不出这把道宗至宝的特别之处。
既然会说话,必定有剑灵存在,云缺估计这把剑至少是极品法宝。
而且剑身自带封印这种情况更加罕见,按照常理,谁都想剑灵越强越好,哪有人还特意封印剑灵力量的。
“这把剑还能看出什么来,让它瞧瞧我。”云缺新奇的道。
道子没说话,轻轻按住剑柄,仔细感知。
随后剑平之的表情变得奇怪起来,上下打量了一番云缺,微微皱着眉,好像第一次认识似的。
“它没说话啊。”云缺道。
“说了,你听不到,只有我的心才能听见。”剑平之道。
“它说什么了?”云缺好奇的问道。
“它说……你是个死人。”剑平之语气有些古怪的道。
“道子兄,能否听我一句劝。”云缺道。
“你说。”剑平之道。
“这把破剑扔了吧。”云缺好心的建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