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困兽之斗,自诩为猎人的第一女蛮,尸首分离,惨死当场。
铁笼外的那些蛮族被吓破了胆,忘了怎么逃跑,纷纷杵在原地。
直至他们看到了铁笼被破开,才想起来逃命,没有一个敢面对杀神一般的云缺。
“留个活口带回去拷问。”云缺吩咐道:“剩下的都杀了。”
武大川嗷呜一嗓子当先追了上去,飞剑一下子将那假冒村长的家伙贯穿。
高升不甘示弱,率领一众近卫很快将几十名蛮人尽数截杀,只留了一个活口,打断手脚后给豫国公送了过去。
抹了把额头的冷汗,高升嘿嘿笑道:
“百闻不如一见呐,老高我服气了哈哈!今后右路前锋营以云侯马首是瞻!”
高升这话说得发自内心,他对云缺的战力心服口服,就差五体投地了。
那女蛮牛童简直如怪物一样,巨刀重甲,力大无穷,比二级妖兽都难对付,谁料在人家寒水侯面前成了个没用的铁罐子,硬生生被砍死!
尤其云缺的九剑齐出,更颠覆了高升的三观,他做梦也没想到,这世上居然有人能以炼气境的修为同时驾驭九把飞剑。
“高将军客气了。”云缺笑了笑,眸中闪过冷意。
这场河提村的伏杀,仅仅是蛮族给燕国的一个下马威,以小窥大,此番北伐或许比想象的还要艰难。
云缺能轻松解决了牛童,可如果是其他人作为先锋官呢?
高升那种炼气后期,即便来了三五个,恐怕也不够人家宰的。
到时候就不是燕国先锋营得胜而归,而是河堤村里会多出一顿人头宴!
等大军一到,看见自家先锋官全被吃了脑浆,对燕国气势来说无异于一场重创。
检查过河堤村再无蛮人的陷阱后,云缺命人安营扎寨,将此地作为临时营盘。
左右两路先锋营的大队人马陆续赶到。
小村里变得热闹起来,炊烟渺渺,饭菜飘香,军兵们一边埋锅造饭一边议论着发生在此地的大战。
“听说那第一女蛮天生神力,生吃活人!”
“可不是么,整个村子的人都被吃光了!”
“那还是人么,是怪物吧!蛮族高手也太可怕了。”
“怕什么!再如何强大,还不是被咱们头儿给斩了!”
“听说头儿把剑宫一位首席剑子都给砍了,区区一个女蛮算得了什么!”
“头儿这是打算血洗蛮族,替自己正名啊,寒水侯这三个字真憋屈!”
“都说五年前雁门侯守城不出,害死十万边军,葬送岸北之地,之前我也觉得气愤,可现在我觉得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
“我爹曾在雁门侯麾下效过力,虽然早就告老还乡,但睡觉的时候还是刀甲不离身,就放在枕头旁边,每每提及雁门侯必定一副敬畏神态!”
“我信雁门侯肯定有苦衷,也信咱们头儿能洗刷屈辱!”
云缺坐在一间茅屋里,隐约能听到军兵在议论自己。
他知道威严,是靠自己打出来的,而非装出来的。
尤其在军伍当中,实力就是一切。
寒水侯这三个字的屈辱,正在随着云缺展现出的强横战力渐渐消散。
北伐伊始,云缺剑斩强敌的消息很快传遍三军。
蓝玉大喜,命人做了杆人头大旗,将牛童的首级高高挂起,立在寒水河畔。
当天,百万大军集结于寒水河岸边。
营地附近有一处船坞,有重兵把守,数月来已经加急建造了十余条大型趸船。
这种趸船只有宽敞的甲板,建造简单,可当做悬浮的码头使用,供行人上下其他船只。
豫国公打算将十余条趸船串联起来,在河面上形成一座船桥,供大军横渡寒水河。
大军刚在船坞附近安营扎寨,皇帝那边出了幺蛾子。
连日行军,元明帝早已苦不堪言,得知三十里外就是朱浪山,于是一意孤行要去朱山寺,美其名曰是给北伐大军祈福,实际上是想在寺庙住上几天好好休息休息。
朱山寺在燕国比较有名,坐落于朱浪山山顶,临河而建,风景秀美。
别看位于边塞,香火仍旧繁盛。
元明帝多年前曾经去过一次,对此地美景念念不忘。
皇帝下旨,蓝玉不敢不从,只好亲自率领五万人马陪同。
这时候蓝玉恨透了国师,要不是魏墨城非得拉着皇帝,北伐大军他这位豫国公一言九鼎,决然不会出乱子。
天黑之际,皇帝如愿以偿的登上了朱浪山。
山脚,云缺坐在火堆旁,火堆上靠着只兔子,对面是周元良。
由于首辅随军,周家兄妹这次都跟了来,周元良在军中没有职务,一身轻松。
“皇帝真够蠢的,北伐的时候还去拜佛,他当这是游山玩水呢。”
周元良翘着二两腿,吊儿郎当的模样,对皇帝毫无敬意可言。
“国师呢。”云缺朝火堆里扔了条树枝,问道。
“后边,离这五里多,人家说自己不是敬佛之人,没陪着皇帝登山,只有我爹和豫国公跟着去了。”周元良道。
云缺听罢沉吟不语。
不是敬佛之人,说明国师不仅不信佛,而且对佛家有所抵触。
可是皇城内也有寺庙,怎么没见着缥缈阁针对呢。
国师不上朱浪山,恐怕与敬不敬佛无关。
“山上有没有可疑之处。”云缺问了句。
“一群和尚,能有什么可疑的,斋饭一点味道没有,还是山底下伙食好,至少有肉吃。”
周元良刚从朱山寺下来,不断拨弄着火堆上的兔子。
“熟了熟了!来云侯,给你块大的。”
周元良掰下条兔子腿,递给云缺道:“什么第一女蛮,还不是死在云侯剑下,要我看蛮族就会搞偷袭设陷阱,大军一过寒水河,他们就得夹着尾巴逃回草原。”
云缺咬了口兔子肉,道:“第一女蛮很强,你恐怕不是对手。”
“我打不过个女人?”周元良先是愤愤不平,很快神色凝重了下来,道:“真那么厉害啊,这么说此次北伐胜负难料啊。”
别人他或许不信,可云缺说的话,周元良坚信不疑。
“你妹子也上山了吧。”云缺道。
“是啊,跟着我爹寸步不离,有她在,山上不用担心,料那些老和尚也不敢藏什么猫腻。”周元良对自家妹子的战力信心十足。
他或许斗不过第一女蛮,但她妹妹可是筑基境的高手,杀个炼气修士还不手到擒来。
云缺没在说话,望着月光下高耸的朱浪山,眉峰微蹙。
别的可疑之处,云缺暂时没发现,但国师既然不上山,其中难免藏着什么玄机。
两人正在山脚吃喝之际,忽然不远处的河边传来一声惊呼。
听声音,正是武大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