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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室太冷了。

冷到亚历克斯浑身发颤,还要紧紧的抱着沈采曼。

沈采曼是一条人鱼,这点子温度对她来说算不得什么。直到她感觉亚历克斯身上的热量在逐渐的消失,她才立刻从他怀里面钻了出来。

抬头看去的时候,亚历克斯的薄唇都已经变的苍白了起来。

眉毛都也和艾利克斯一样,仿佛落了一层单薄的雪,白白的一片,浅浅的覆盖在黑色的毛发上。

“走,我们出去。”

沈采曼擦掉眼泪,拉着亚历克斯的手出去了。

菲欧娜坐在外面,见她们出来了,连忙起身,“沈,你还好吧……”

她有话想和沈采曼说,但是碍于亚历克斯在这里,看了亚历克斯一眼,还是没说。

沈采曼看了看她,并没有想和她说话的意愿。

感谢她救了艾利克斯,“菲欧娜,我到时候会让人把艾利克斯带回去的,谢谢你。”

*

沈采曼回到了人类的世界。

她的精神状态,让亚历克斯不能放她一个人在人鱼族生活。何况现在人鱼族对她的态度,说不上好,会更加刺激到她。

这样一想。

亚历克斯就更加不放心了。

“乖乖。”

晚上睡觉的时候。

沈采曼洗完了澡,穿着睡衣坐在床上,低头摇晃着白皙的双腿。

亚历克斯泡了杯牛奶走了进来,把温暖的牛奶杯塞进了她冰冷的手心里面。又从化妆台上拿起梳子,帮她整理乱掉的秀发。

之间温柔的抚摸着她的脑袋,他无时无刻的行为都在安抚她。

甚至,他自己的心思已经顾不上了。

“亚历克斯,其实你没必要照顾我。”沈采曼喝了一口牛奶。

白白的牛奶粘在了她的嘴唇上方,看着特别像是长了一个白色的小胡子。她用舌头舔了舔,表情充满了无奈和愧疚,“现在艾利克斯都这样了,我是不可能和你在一起的。”

黑猫总觉得不对劲。

它的判断是基于对这么多年跟着沈采曼判断出来的。

它调出意识空间躲在床底下,疑惑的挠了挠耳朵,小耳朵一抖一抖的。

亚历克斯轻轻的握着她的秀发,秀发从他修长的手指的指缝中穿梭而过,他的手指上还残留着一股香甜的味道。

沈采曼用的是他的洗发水。

其实就是普通的洗发水,他买的时候连味道都没注意过,也从来没觉得有什么味道。可是被沈采曼洗了,他就是觉得很香。

听到沈采曼的话。

亚历克斯叹了口气,把梳子放下,走到她的面前,蹲下了高大的身体,仰着头凝视着她。

据说这样,会不容易给别人造成压迫感。

他不想给沈采曼一种咄咄逼人的感觉。

亚历克斯握着她的小手,像是一只乖巧的小兽,但是他明明身体如此的庞大。仿佛一张开嘴,就是满嘴的獠牙。

他不是一个温柔的人。

比起别人不是,对比艾利克斯,他更不是。

但他现在温柔了。

温柔的靠在沈采曼的大腿上。

沈采曼没忍住,好奇的把手放在他的脑袋上,摸着他扎扎的头发。

亚历克斯这个人,怎么浑身上下赌硬邦邦的。

就连头发也是。

但是他的心是软的,沈采曼是知道的,为她而软。

“乖乖,你知道人类和人鱼的寿命差距有多大吗?”

亚历克斯说出了一句沈采曼似乎没想到的话,她疑惑的看向他。

他握着她的小手,放在他的脸上,蹭了蹭,薄唇擦过她的手心,落下湿湿的又温热的吻,“我的基因里面有人类和人鱼两种,但不代表我的寿命和人鱼一样长。也许艾利克斯还没醒过来,我就已经老了。”

“……”

沈采曼浑身抽搐了一下,似乎是被亚历克斯吓到了。

她好不容易止住的哭泣又因为他的一句话,落下泪来。

“怎么会这样。”她不想这样。

说她自私也好,怎么样也行,她不想艾利克斯受伤,同样也不希望亚历克斯死在自己的面前。

“所以啊。”亚历克斯倒是没觉得怎么样,他是有点遗憾,可面对寿命这种东西,是无论如何也改变不了的。

他细细的吻着沈采曼的小手,“在我有限的时间内,和我在一起不好吗?我们一起等艾利克斯醒过来,费欧娜说,短时间内他是修复不好身体的。也许等他醒了,我就老了,这样他就可以代替我继续照顾你。”

说起这个。

亚历克斯苦笑了一声,声音有点哑,“我以前很讨厌他,讨厌他的基因比我纯粹。讨厌人鱼的身体比人类要健硕,讨厌他的寿命比我长。就算我再怎么报复他,我依然会死在他前面。”

所以他痛苦、愤怒。

可是这一切现在都不重要了。

“但我现在我反而很庆幸,如果我老了死了,你要怎么办?你可是一条人鱼啊,与其让别人来照顾你,不如让艾利克斯来。至少他的脸跟我有点相似,你看到他的时候,也能想起我。”

面对这样的话,有谁会不动容呢?

沈采曼吸了吸发红的鼻子。

不管是亚历克斯还是艾利克斯,对她都是无保留的付出和澎湃的爱意。

不管在哪个小世界,都一样。

“就算我求你。”亚历克斯微微站起来,双手放在她身体的两侧,凑过来在毫无防备的她的唇瓣上亲了一口,“如果艾利克斯醒过来要生气,就让他找我,就说是我逼你的。”

“至少在他没有醒过来之前,哪怕你爱的是他,也选择我,好吗?”

一滴泪从亚历克斯的眼眸中轻轻的滴落下来。

沈采曼伸出手接了一下。

泪水落在她的手心,温热的,一点也不烫,但是那股热度却滚烫到了她的心脏处。

好疼。

好热。

沈采曼不知道自己答应没答应,反而浑浑噩噩的。当天晚上,她发起了烧,亚历克斯就寸步不离的在她身边照顾着她。

黑猫真的越想越奇怪,焦躁不安的在地板上来来回回的走。

一切都是坏女人的阴谋。

到天亮的时候,黑猫总结出来结论,并为此深信不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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