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内,亚瑟王安静地躺在兽皮的裹挟下,她安静的脸就像是睡着了般,可是那毫无起伏的胸口却表明了,她似乎再也不会醒来】
【在亚瑟王的身边,正站着一名少女,六七岁的年纪,同样的金发,那稚嫩而熟悉的容颜让米奈歇尔不由联想到了他与王第一次的初见。这是莫德雷德,亚瑟王唯一的子嗣,她只比米奈歇尔早来了片刻,却见到了自己父王的最后一面】
房门被打开,灌入静室内的冷风让莫德雷德抬起了头,于是米奈歇尔看到了那双强忍着泪水的眼睛。
她说道:“父王说,她死以后,在加冠之前,所有的外事我都要听你的。”
“要叫你师傅,要像对待父亲一样对待你。”
米奈歇尔注视着阿尔托莉雅仿若睡着般的脸,仿佛有着什么炽热的东西从她的身上转移到了他的胸口。
米奈歇尔就这样,轻轻点了点头,他承诺道:
“我会用尽一切,辅佐你成为不列颠的新王。”
【将亚瑟王的遗体运回了卡美洛,以米奈歇尔和凯为首的两个派系的骑士一同拥立莫德雷德为新王,平息了王都内因为亚瑟王身死而变得蠢蠢欲动的一些声音】
【米奈歇尔在卡美洛城一直待了七天,直到风波完全平息后,在第七天的夜里他将莫德雷德暂且托付给了凯,马不停蹄地返回了北地】
【米奈歇尔离开后第三天,有关于米奈歇尔企图裂土称王的言论在有心人的煽动下再次盛行。但只不过才持续五天,解决了北地残党的米奈歇尔便匹马返回了卡美洛,他将边防的事宜交托给了副手,在接下来的几年中,便再无外出,留在莫德雷德身边以安民心】
【外事不决问米奈歇尔,内事不决可问凯,莫德雷德时刻遵守着这个准则,直至她十八岁时,凯和米奈歇尔将权力系数交还给了莫德雷德】
【于是在登基的当天夜里,新王莫德雷德下达了她人生中的第一条指令。
“宣第一骑士、里河大公米奈歇尔进宫侍——”】
砰——
梦境的投影随着这一声闷响轰然炸开,碎裂成无数个残渣的梦境碎屑在散开时点点消泯。
米奈奈子眨了眨眼,她颇为可惜地望了望被强制终止的宝具——这倒不是她顾及什么影响而强行终止了梦境的运转,而是作为梦境的核心遭受了不可逆转的破坏。
米奈奈子宝具破碎是如同梦幻般无声的破碎,刚刚的那声闷响显然不是她宝具终止所发出的。
此时,莫德雷德脑袋深深埋入地板中,而在她的上方,面无表情的阿尔托莉雅Alter活动着略微发麻的手腕,缓缓坐了下来。
“太粗暴了。”
米奈奈子不悦地皱皱眉,她一抬手房间顿时亮起淡红色的光,魔力遵循着米奈奈子手指的引导将莫德雷德的身体抬起,然后将软塌塌的莫德雷德平放丢在地上,碎裂的地板重新愈合:“稍微也珍惜一下别人的东西。”
“抱歉,下次清理垃圾的时候会小心的。”
“喂喂,黑父王!”莫德雷德弹了起来,她一只手指着自己被砸出红痕的脑袋:“不是说好只是游戏的吗!”
“呵,你还知道我是你父王。”阿尔托莉雅Alter做出藐视状,她金色眸子睥睨而去压力扑面而来。
“你这种想法合乎礼法吗?”
阿尔托莉雅声音低沉。她想起莫德雷德曾向桂尼薇尔求婚的事情,最开始她只是把这孩子当作普通的同性恋,可是照现在看来,怕是有大问题!
阿尔托莉雅眯了眯眼,打定主意准备把莫德雷德丢给凯去指导。
此时在莫德雷德脸上显出的是极为困惑的神色:“可我不是王吗?使唤臣子不是王的权力吗?”
“深夜宣臣子进宫,还要侍……唔……侍——”挣扎几次后,阿尔托莉雅还是没能将那个词说出口,她转而用上更为恐怖的神情:“米奈歇尔把你当作女儿一样看待,这方面的想法——哪怕是幻境里,也一丁点都不允许存在,明白了吗,莫德雷德卿。”
“哈?”莫德雷德听明白了父王的暗示,她脸上丝毫没有羞愧的表情,相反她的困惑反而向着嫌弃转变:“父王,你都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
“摩根回宫了,我让米奈歇尔侍卫防止意外啊!”
一边说着,莫德雷德又用“大龄单身父王怎么这样”的鄙夷眼神看过去,埋怨着对方破坏了自己的回合。
而趁着阿尔托莉雅Alter被莫德雷德反守为攻弄得满脸涨红之际,米奈奈子也将饶有兴致的目光投放过去之时,阿芙莉尔却是悄悄拿起了通讯礼装。
自从把兄长大人的卡面拉满之后,她已经很少使用它了。
而此刻,阿芙莉尔再次拿起只有一个原因。
在聊天框的界面,那里显示着一条未读消息。
【阿芙莉尔,快来我房间找我】
发信人,理所当然的,是她的兄长,米奈歇尔。
再看了一眼周围,阿芙莉尔确认没有人注意到她这边的异常后,她才站起身,随便找了个理由离开了房间。
兄长大人找她过来,只有什么事呢?
她不由想到莫德雷德透露过,她说,她是被兄长大人打发过来的,兄长大人没时间。
被俗世缠上了。
总不会和以前一样是因为喝酒没量子了向她借吧?
阿芙莉尔摇摇头,Lancer职介的兄长没有那么不着调。
怀着疑惑与雀跃心情,阿芙莉尔拿出房卡,可是还不等她将房卡放在感应器上,房门便已先一步打开。
门后空无一人,就像是房门自己开了。
魔术阵地?
不,并不是。刚刚阿芙莉尔并没有感受到魔力的波动。
“别站着了,快点进来!”
那是较为稚嫩的如同孩子般中性的声音,顺着声音所在的方位看去,阿芙莉尔从门后的阴影中,捕捉到了一道小小的身影。
约莫六七岁的年龄,整个人都罩在一件大袄中,但那大袄对于他来说未免有些太大了,以至于大袄像被子般将他的整个身子罩住。这也是为什么刚刚阿芙莉尔没能在第一时间看到对方。
从熟悉的服饰和腔调中,阿芙莉尔变得犹豫。她的视线从男孩探出的白色头发和红色瞳孔上反复。
“阿芙莉尔,快进来。”
男孩再次开口,这一次阿芙莉尔终于可以确认。
“兄长……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