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回江市?”
荣鹤年一听这话,眉心不动声色一凝,很快又舒展开来。
冯楚月点头:“我妈身体不太好,大哥出事,她很担心,我们要回去一趟。”
更何况,谁知道梅湘君会不会狗急跳墙?
她还记得上辈子,大哥一家出事没多久,妈妈的身体就越来越弱了。
原本还能动弹,后来是一点不能动,二十四小时都必须躺在床上。
也许是有大哥一家出事的影响,她的求生意志不再强烈,死得就很快了。
楚青瑛去世,便宜的只会是渣爹。
所以,她必须回去,给楚青瑛换一个环境治疗,把楚青瑛交给任何人,她都不放心!
“常老那边,你不准备去见?”
荣鹤年没想到她这么快就要回江市。
又想起她似乎高考成绩不好,之前在另一个省城,张老还说过若能得常老青睐,她就有机会不复读,直接被推荐入学。
荣鹤年寻思这是个难得的机会,才会在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来找冯楚月。
“见呀,怎么不见,常老好像给了我名片,我等下就给他老人家打电话,问他什么时候方便。”
荣鹤年闻言,只点头:“我陪你一起去。”
冯楚月完全没多想,只以为他趁着这个机会,让常老给他把脉看诊。
“也行,那我先约好时间,再一起上门?”
荣鹤年:“嗯。”
“不行,我得先做好熏香。”她已经想好了,送熏香给常老当礼物。
这算是诚意十足了吧?
“你做的时候,我们可以看吗?”
郁衍一听是做熏香,立马兴奋插嘴。
“郁衍!”没等冯楚月说话,荣鹤年直接制止了他。
“行行行,我不看,等做好了,送我一些,总可以吧?”
冯楚月倒是没有拒绝:“做完看有多少吧,我第一次做,万一失败了,可能出的量就不多。”
这次上门,主要是给冯楚月传递消息。
其实,本来打个电话就可以。
荣鹤年也不知道为什么他自己要亲自跑一趟。
前后也没待多久,就从冯家离开了。
因为还没到施针的时间,冯楚月又还有事,就没多留他们。
出去之后,郁衍还打趣荣鹤年:“阿年,我说你这亲自跑一趟是为了什么啊?”
“说几句话就走了,好歹也让我和人家小姑娘多交流一下医学心得呀。”
“就坐这么一会儿,还送了四盒糕点,我干脆叫你送财童子算了。”
荣鹤年瞥他一眼:“你最近很闲?”
“那可不!”郁衍一脸理直气壮,“你最近身体不错,我不就闲下来了吗?”
“我妈看我太闲,都打算给我相亲了。”
“不然,你以为我今天怎么会死皮赖脸跟你一起来冯家?”
荣鹤年:“……”原来你也知道自己死皮赖脸?
“我听说,这次冯家的事,你帮了不少忙。阿年,不是我多心,你什么时候对人家的事这么感兴趣了?”
先是安排表弟做司机,又是陪着去国外,还帮着联系了那位卡尔探长,帮着破译西伯利亚佣兵组织的密码账本。
这一桩桩的,可不像是荣鹤年的作风。
他和这个世界的悲喜一惯不相通。
若说他是大发善心,郁衍绝对不信。
荣鹤年可不是什么好人。
别以为荣家少主看着病恹恹的,就温和善良。
他这人,心最硬了。
就算别人跪下来求他,他也没有恻隐之心。
“我父亲,曾经在西伯利亚佣兵组织待过一段时间。”
他只是,想拿回荣连清的东西,顺便了解他的过去。
荣鹤年直接忽略了郁衍前面的问题。
因为,报恩这个借口,好像连他自己都说服不了。
“你是想……那个案子,早就结了,你还是不信上头抓到的人?”郁衍像是想到了什么,皱了一下眉头。
当年荣连清和夫人为外交做出了卓越贡献,也因为在外交上的一些强硬手段,得罪了不少人。
后来夫妻俩在一次爆炸中身亡,荣家自然要讨个说法。
上面的人去查,人家给的说法是恐怖袭击。
还抓住了恐怖分子,也算是给了华国一个交代。
可荣家人,这些年对荣连清的死一直耿耿于怀。
荣连清的死,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荣家也没查出来。
因为荣鹤年身体不好,老爷子已经不许他查下去。
一是担心耗费孙子的精力,二来嘛,老爷子可能也是怕了。
儿子儿媳妇已经死于非命,唯一的孙子,难道也要英年早逝?
他白发人送黑发人,送走一代就算了,还要再送走下一代吗?
他已经老了,将来荣家,也不知道能交给谁。
只希望在有生之年,自己的孙子能过得舒坦一些。
“恐怖分子做的,你信吗?”荣鹤年冷笑,“再说了,我父亲身手极好,身边高手如云,就算发生意外,他也不可能连逃出生天的机会都没有。”
“那不是为了救你母亲吗?”
郁衍想到当年那些人定的结论,荣连清本来有机会逃出来,为了救妻子,最后葬身火海。
“我母亲那天,本不该在医院。”
“她是因为,被人下了毒!”荣鹤年又丢出一个惊人的消息。
郁衍一愣:“中毒,怎么可能?你怎么知道她中毒了?”
医院的病历里,可没有中毒一说。
而且,荣家有自己的家庭医生,若荣母身体不适,家庭医生难道连中毒都查不出来?
“慢性毒药,不易察觉。而且,她是在怀孕之前中的毒。”
生下他之后,毒性转移了一部分到他身上,所以荣母看起来和一般人无异,毒反而发作得更慢。
“啊这……”郁衍十分震惊,“不可能,什么毒药,我爸是上一任荣家的医生,他根本没查出你母亲中毒,而且,是在怀孕之前,那你怎么没事?”
谁中毒了,还能把孩子平安生下来,这不是开玩笑吗?
荣鹤年却是冷静看向郁衍:“你看我像没事吗?”
郁衍嘴唇动了动,竟有些说不出话来。
是啊,荣鹤年是没事吗?
他这些年,饱受早产体弱的折磨。
甚至被断言活不过二十五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