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把这个忤逆不孝的赵王给孤绑了,押回东宫辕门口执行杖罚,以正朝纲国法!”
“遵旨。”
太子爷一声令下,这次孙天苍不敢有丝毫怠慢。
他立刻带人上前,把吓得差点尿裤子的赵王,像老鹰捉小鸡似的,从车辇里提押下来,五花大绑地准备押回东宫。
“太子殿下,你这是何意?奴婢可是奉了皇后娘娘的懿旨,前来将赵王和晋王带回福宁宫询问。”
福宁宫来的千牛侍卫,太监嬷嬷宫女们,谁都不敢发声,垂立原地看热闹。
只有皇后娘娘的御前女官,职位仅次于碧玉的春梅,她不惧太子,敢站出来当众质问。
“你可以先把晋王带回,赵王犯了忤逆不孝之罪,待孤按法礼惩罚之后,才准放行。”
元智扭头对孙天苍厉声道:“快把赵王押走,执行完十棍杖刑,不得有误!”
春梅见状口气硬了起来,她高声道:
“太子殿下却慢!奴婢奉懿旨要把赵王也毫发无损带回福宁宫,你即如此,咱可不好对皇后娘娘交代,娘娘必然要责罚!”
元智闻言眼睛陡然一眯,杀机骤起。
这个叫春梅的御前女官,听说跟卜述仁也走得很近,经常得到这个卧底的钱物,小恩小惠。
这种不太靠谱的人,留在皇后身边实在很危险,犹如一颗定时炸弹,指定她随时爆炸。
当下这形势,宁可错杀,不可错过。
“堂堂监国太子做事,你一个奴婢竟敢当众对其指手画脚,还拿皇后娘娘来压制,是谁给你的胆气?”
“孙天苍!”
“卑职在!”
“把这个藐视皇权,对太子不恭的可恶奴婢,拖下去当众杖毙。”
此话一出,仗着皇后权势的春梅,吓得脸色苍白,人一下子瘫倒在地,大声嚷嚷道:
“太子殿下!奴婢是奉了懿旨前往东宫,是皇后娘娘的御前女官,你不能也无权杀我。”
元智没有理睬,他厌恶地转过身去,像赶苍蝇似的挥了挥手。
孙天苍本就恨透了这个该死的宫女,害自己被太子无端训斥。
之前就是她那番颐指气使的姿态,把他给吓懵了。
当朝皇后娘娘,仅次于皇帝陛下的权威,她的懿旨谁敢不尊。
他权衡利弊之后,不得不放走赵王。
结果,变成他抗太子令旨不遵。
眼下太子爷再一次下令,他哪还会胆量再违命。
孙天苍毫不犹豫招呼两名千牛侍卫,立刻摁住这名宫女,将她两只胳膊架起来拖往路边,立即执行。
春梅的惨叫声顿时响彻云霄。
周围的宫女嬷嬷太监,千牛侍卫们,见状宛如鸟雀,无不胆战心惊。
这位御前女官,仗着皇后娘娘的器重,内侍总管卜述仁的关照,在福宁宫乃至整个内宫,她都十分嚣张跋扈。
宫里基本上没有什么人敢招惹她。
没想到今日惹恼了太子殿下,一声令下,直接被拖出去当众杖毙。
阴森森的皇宫大内,主子和奴仆之间如同天与地,人命如浮萍,大概也就是如此。
杖毙一个宫女,对于势大力沉的千牛侍卫而言,只要三五下,便可彻底结束。
随着毛骨悚然的惨叫声戛然而止,一身暴戾的孙天苍回来复命。
“启禀殿下,那个宫女已经被杖毙。”
元智看了眼惊恐不已的赵王,淡漠道:“回东宫。”
太子的话音刚落,一声高亢尖锐的唱喏声传来:“皇后娘娘驾到!”
皇后仪仗,前后千牛侍卫二十八人,十六名太监持登杖、骨朵、金钺、响节等礼器各一对围着凤鸾成一圈。
紧贴凤鸾的是八名宫中侍女,手持团扇、红绣圆伞、青绣圆伞、红色灯笼等仪仗在侧。
雍容华贵,如同小型移动宫殿的凤鸾通体鎏金打造。
皇后娘娘曹飞燕端坐其上,戴四凤冠,云鬓插四凤珠花钗,着百凤鸾服,真红大袖衣,霞帔俱用织金及绣凤纹。
“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元智也是第二次见到穿着皇后正装,以完备仪仗出门的曹飞燕。
第一次还是半年多之前,他杖毙于得水那次,她前来救人,结果迟了一步。
这次,她明显是来兴师问罪。
眼前这位高贵端庄,威仪美艳的皇后娘娘,跟半个月之前,在福宁宫凤榻上媚眼如丝,曲意承欢的美妇,很难想象是同一个人。
想到皇后娘娘像条大白蛇,整夜缠绕着他没完没了的索求,元智的眼神一下子变得火热起来。
曹飞燕的确有股子媚惑力,能让元智一下子变得柔情似水,心猿意马而无法拒绝。
只是眼下形势严峻,元智不得不硬着心肠,把已开场的戏份演彻底,容不得他有半点犹豫或犯浑。
“儿臣元智,见过母后。”
半个月了,临别时那么的信誓旦旦,柔情蜜意,可结果是让她空等一休。
此后,太子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对她不理不睬,既不来福宁宫照面,也无片纸只字说明原尾。
她数次派女官碧玉前往送密信,据说太子冷若冰霜,什么话都没讲,只说现在很忙没空,待过了年之后再说。
难道说太子见扳倒了曹府,晋王放弃了争储,他认为基本目标已达成,可以过河拆桥了?
难道说,太子之前对她所说的一切甜言蜜语,万般疼爱,都是假的?
可曹飞燕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太子对她没有男女之间的感情。
也许有利用她的成分在其中,可这无关痛痒。
让晋王放弃争储,是她自己想通的,并不是太子诱逼她。
凭借女人的感觉,太子对她同样动了真情,否则,他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拿储君之位跟她私通?
可几天之前,福宁宫内侍总管卜述仁和她的一位贴身宫女,被暗卫抓进诏狱之后,让曹飞燕如梦初醒。
卜述仁是宫中老奴,曹飞燕踏入皇宫那天起,他就是御前大太监,侍奉娘娘左右。
后来,他晋升为福宁宫内侍总管,一直对她忠心耿耿。
太子对卜述仁动手,无非是这些年他参与娘娘与曹府合谋,让晋王争储的事项。
尤其是大半年前,怂恿兰妃对太子下毒,紫宸殿百官逼宫废黜等一系列事件,卜述仁是知情人,也是参与者。
元智突然对卜述仁动手,只能表明一个动机。
那就是他牢记仇恨,准备秋后算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