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暗暗想,方才苏月倾说的话,是不是只要他继续装下去,她就会心软?
想到这里,秦宇晟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
“将军,天都黑了,你怎么还在这里?知晚等了你好久了。”江知晚从后头走出来,扑到秦宇晟怀里撒娇道。
秦宇晟一把抱住怀中娇软的美人,将头埋在她的脖颈处用力地吸取那芬芳的气味。
江知晚穿得单薄,大片香肩都露在了外面,秦宇晟揽着她的腰,上下摩挲许久,才注意到江知晚居然是光着脚走出来的。
“你疯了吗?地上这么凉,你身子这么弱,生病了怎么办?”秦宇晟一把将江知晚抱起。
江知晚勾着秦宇晟的脖子,娇嗔道:“知晚等将军等得心急,才慌忙跑出来找将军的,再说了,有将军在,知晚就不觉得冷了。”
江知晚知道今夜秦宇晟要在这里会见苏月倾。秦宇晟还特意嘱咐她不要出来打扰。
本来江知晚以为,苏月倾不会活着回到将军府,结果却听说她安然无恙地回来了。
气得江知晚扇了玉春十几个巴掌才勉强消气。
起先江知晚还在房里安生等着,但是眼见天色越来越暗,秦宇晟还没有回房。江知晚不由得想是不是苏月倾那狐媚妖精将将军的魂勾了去。
苏月倾的美貌,一直是江知晚所忌惮的。
那样一张脸,只要还会出现在秦宇晟面前,她就控制不住去想秦宇晟会不会动心。
苏月倾她什么都有了,而自己,只有秦宇晟可以倚仗了。
这几日,苏月倾一直担心那两口子会再来找自己的麻烦。不过令她意想不到的是,这几日她居然过了几天的清净日子。
秦宇晟也再没有找她要过钱,江知晚忙着备婚,也没有闲工夫来骚扰苏月倾了。
一时间整个将军府都为了秦宇晟与江知晚的婚事忙碌起来,宅院之内处处张红结彩,挂满了红灯笼,贴上了双喜字。
府内的下人们都能感受得到,将军这次成亲,比之前与公主成亲时要重视得多。
不止是各种礼节规格都要隆重些,就连许多细枝末节的事情他都会亲自过问。
等到小夫人正式进了门,那倾月公主的作威作福的日子就算到头了。
下人们都等着看小夫人将公主压制住。
这些日子,临仙苑反倒成了将军府最安静的地方了。
凌思澈今日到访将军府,看着满园的红色,不由得抿紧了嘴唇。
众人都在忙忙碌碌,没有人招待凌思澈,凌思澈便自己轻门熟路地朝苏月倾的住处走去。
反正他现在有皇上钦赐的令牌,没有人敢拦他。
苏月倾此时正在院子里带着小枝做广播体操。
这里没有收音机音响之类的东西,全靠苏月倾自己喊口号。
“第八套全国中小学生广播体操现在开始,原地踏步,走!一二三四,二二三四……”
跟随着苏月倾的口令,小枝扭扭捏捏地踏起步来。
这些日子,苏月倾无聊得紧,便给自己想些娱乐措施,做广播体操就是第一步。
她花了好长时间,才说服了小枝同自己一起做,并且也是花了很长时间,才教会了小枝那些动作。
虽然小枝表现得就像自己当初不愿意做操时一样,但聊胜于无嘛。
凌思澈走到门口,便听到从里面传出高亢又中气十足的口号声。
那声音……是苏月倾发出来的?
凌思澈实在太好奇了,便推出一个门缝,从门缝里望去。
只见苏月倾穿着一套鹅黄色的衣衫,长发如瀑,面若桃花。她随着口号的节奏,变换着动作,裙摆随之飞舞摆动,舒展又灵动。
晚冬柔和的日光将她身上镀了一层光晕,仿若天仙坠入尘俗一般。
凌思澈从未见过这副情景,不由得看愣了神。
不过他看不懂苏月倾的动作,像是舞蹈,又像是功夫……
苏月倾做得认真,根本没注意到门口有人。
小枝倒是一直在开小差,左看看又看看,猛然瞟见门口一道声音,惊呼道:“公主!那儿有人!”
“啊?”苏月倾停下了动作,回头向门口张望过去。
陈旧的木门被推开,苏月倾看见一个白衣胜雪,俊朗无双的男人笑着走了进来。
凌思澈款款地走到苏月倾面前,做了一个揖,道:“公主,请恕臣下打扰了公主的雅兴。”
苏月倾白皙的脸庞上瞬间飞起红晕,她不知道凌思澈今日会来,如若早知道的话,就好好打扮一番了。
还有……苏月倾目光含羞地看了凌思澈一眼,不好意思地问道:“凌……凌太医,我刚刚的动作没有很傻吧……”
凌思澈摇摇头,回道:“公主这么有闲情雅致,臣很是欣慰。”
原先,凌思澈还担忧苏月倾会因为秦宇晟与那女人的婚事而闷闷不乐,但如今看来,她的惬意安适不是装出来的。
苏月倾她真的对秦宇晟无所谓了。
难得凌太医来了,苏月倾吩咐小枝赶紧备点东西招待一下。
小枝雀跃地就小跑出去办事了,只要不让她做那个奇奇怪怪的什么播操,她做什么都可以。
院子里,只剩下苏月倾和凌思澈两人了。
难得与凌思澈独处,苏月倾一方面有些窃喜,另一方面又有些不知所措。
她掸了掸裙摆上并不显眼的灰尘,随后又拢了拢头发,就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呃……温公子还好吗?”
“你这几日还安好吗?”
凌思澈和苏月倾几乎是同时开口说道。
话一出口,苏月倾就后悔莫及。好端端的,她怎么会问到温时念那个家伙!
人家凌太医一开口就是在关心苏月倾,而苏月倾,却挂念着别的男子。
糟了,凌太医不会误会吧……苏月倾悻悻地想道。
凌思澈神色有些微微的异动,但很快就恢复如常,仍是那么的温柔似水。
“公主与温公子很投缘,早知道的话,臣应该早点引荐你们相识。”凌澈微笑着说道。
他的语气太平静了,苏月倾没有听出一丁点酸楚的味道来,不由得有些失望。
不过嘛,苏月倾还是摆摆手说道:“凌太医,我方才就是嘴瓢了,不是故意的。我这几日一次都没想起温公子来,我想的……”
全是你。
苏月倾觉得自己越解释越乱,干脆闭嘴,将最后三个字咽回了肚里。
凌思澈看着她,云淡风轻地笑着,谁也不能从他那既深邃又透亮的眸子里,看穿他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