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声猎猎,树林中全是尸骸,有怪物的嘶吼声不断朝周边袭来,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到最后阮思思眼前一黑,只听到有一个声音不停在呼唤她:“思思,快跑!”
她从床上惊醒过来,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思思?你做噩梦了?”耳旁传来略微熟悉的声音。
阮思思呆坐在床上,循着声音的源头望去,却见她的室友张春此刻一脸关切的望着她。
“切,鬼知道她又得了什么坏毛病,刚刚睡觉一直在喊‘我要杀了你们’,跟脑子进水了一样。”一个尖细的声音传来,阮思思望向对面的床铺,果然看见她昔日的室友陈小婷。
此时陈小婷抬头扫了她一眼。脸上不屑的表情跟以往如出一辙。
阮思思脸上有片刻的凝滞,她环顾了下四周,确定这是她的宿舍后,她伸手捏了一把自己的脸。
她不是已经死了么?但现在这个情况,自己好像重生了?
张春见她的脸色苍白,仍旧问:“你还好吧?”
阮思思来不及回张春的话,她从床上找到自己的手机,打开日历,发现是纪元2月1号的晚上11点14分。
世界末日爆发的前两天。
她长舒出一口气,此刻没死就是上天送给她最大的礼物。她抬起头,对着张春点点头,问:“对了,王星呢?”
此刻整个宿舍,除了张春,她就只看到个陈小婷,另外一个室友王星她没有看到。
张春回答:“王星不是在洗澡么?”
“洗澡?”从房间内还能听到淅淅沥沥的水声.阮思思低声重复了一遍,忽地想起来什么,猛地抬头,“快把阳台门锁上,快!”
如果她没有记错,那么就在今天晚上,最早一批变异体就已经开始转化了,而王星就是其中一个。
陈小婷的床位是最靠近阳台的,她此时此刻坐在桌子前玩手机,只要伸手就可以把阳台门锁上;但她向来与阮思思不对付,此刻也不过是翻了个白眼:“阮思思,你有病吧,人家还在洗澡呢。”
王星洗澡喜欢唱歌,但是今天浴室里安安静静,只能听到淋浴的水声。阮思思跳下床,来不及解释,冲上去就将阳台门给反锁上了。
上一世的这天晚上,王星变异成了活死人,冲出浴室咬伤了陈小婷,后来禀报了导员,校车载着她们去医院的路上,陈小婷彻底变异,和王星咬死了一车的人。
仅仅过了几个小时,马路上、医院里甚至学校,都沦为了屠宰场。
她朝二人喊:“浴室里面那个早就不是王星了。快拿点东西来把门堵住!”
张春听到她这句话的时候愣了愣,陈小婷翻了个白眼:“不是人还是鬼吗?真无语。”
她刚说完这句话,浴室的水声停止了。
过了几秒,脚步声由远至近,浴室离阳台仅几步路的距离,阮思思甚至能听到王星粗重浓厚的呼吸声。
陈小婷放下手机,双手抱胸看着正挡着阳台门的阮思思,打算看好戏,而阳台门把被扭动,紧接着王星的声音从阳台传来:“谁把门关了呀?开门呀。”
她说这句话声音似乎听着还算正常,但阮思思绝对不可能放她进来。
王星不停的转动门把手,但是阮思思反锁了,于是她声音带了几分怒意:“开门,开门!开门!!”
她最后那句“开门”的声音蓦地变了,变得不男不女粗犷很多。
“给人家开门呀。怎么,你想给人家锁在外面吗?”陈小婷“噗嗤”笑出了声,她甚至对着门外的王星喊,“哎,是阮思思给你锁外头了呀,她不肯开门,我们也没办法哟。”
门外传来“咚咚咚”的巨响,王星开始捶门。
张春的脸上也挂上了一丝不忍:“思思你干嘛呀,把王星关外面不好吧……”
阮思思此刻背抵在门前,大脑急速运转中。
要是她上一世的身体,打死一只活死人不在话下,但是她这一世的身体还很娇弱,也没有任何道具。被咬到就会被传染,风险极大。
身后的撞击声愈发猛烈,王星开始用身体撞门,并且嘴里发出了嘶吼。
学校的木质门本来就不算特别坚硬,此刻在王星的撞击下开始颤动。
陈小婷实在看不下去了,她上前想要将阮思思推开:“你干嘛呀,放她进来啊,你没听到她声音已经生气了吗?”
“你特喵没脑子吧陈小婷!”阮思思忍无可忍将她一把推开。
不堪重任的木门开始摇摇欲坠,不出几下王星肯定破门而入。
她呵道:“爬上床!”
女寝一楼和二楼为了防止学生跳窗都设了铁围栏。她们的宿舍在四楼,跳窗是极其不现实的,而阮思思不打算开宿舍门。
女寝过了十点半就是宵禁了,此刻已经关上了铁门,如果放王星出去的话,那么整个女寝都犹如被困在笼子里的鸡群仍由狼屠杀。
寝室都是上床下桌,上了床后地方还是蛮高的。而她的目光在看到陈小婷桌上的那把水果刀后便有了主意。
门外的王星喉咙里发出的吼声已经不似个正常人了,陈小婷就算再笨也觉得自己脊背一凉,一股寒意升起,她虽然嘴里还在不满的嘀咕着,但还是利落的爬上了床。
张春想上前帮忙,却被阮思思一个眼神制止了。
在二人都爬上床后,阮思思心里默念了三个数,然后在王星撞击后的空隙中,飞快的伸手拿起陈小婷桌上的水果刀,紧接着掠身上了床。
就在她抽身的那一瞬间,门“轰”的一声便被王星撞开了。
在看清王星的样子后,陈小婷惊呼出声:“啊!”
此刻的王星面色惨白,脖子上的血管凸出,一直横到脸上。她的眼珠子一整个都是绿色的,她嘴角升起一个诡异的弧度,迈着僵硬奇怪的步子,一步一步走了进来。
王星循着尖叫的声源抬头,看到了捂着嘴巴的陈小婷。
她嘴角的弧度一下子变得更宽,好似要咧到脑后跟去,声音极其古怪,似乎是从喉咙里发出来的:“呜——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