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瑶细思极恐:“什么?比蓝色还要高一层的眼睛,是什么颜色?”
“是白色眼睛的。”阮思思低声道,“现在末日还未彻底爆发,等到了明天,世界上的怪物就不只是活死人和丧尸了,变异的,将会是所有生物。”
陈小婷缩在后座的角落里,胸膛还在微微起伏,她声音发抖:“你们说的东西我只听懂了最后一句,所有生物?”
阮思思点头。
与之同时,垃圾场臭味熏天,垃圾堆成各座小山,苍蝇蚊子漫天飞。
这种垃圾场几乎是老鼠的安家之地。不断有几只老鼠从几只丧尸脚边蹿过,一只丧尸一把将其中一只抓起来,绿色浑浊的眼睛盯着它。
“啾啾——”老鼠扭动着身子,试图从丧尸手中滑落,它的毛发有些发青,眼睛中带了些绿色的光芒。
丧尸动作僵硬地将它丢入了口中,缓慢咀嚼。
“吱——”老鼠破碎的惨叫声在这只丧尸口中响起,很快便泯灭下去。
黑色粘稠的鲜血从丧尸口中流出,丧尸如同品尝到了什么美味一般,在咽下肚子之后很快低头找寻着第二只。
……
“开开门好吗,求你们了好心人,我不想死啊!”天台的门外,一个老爷爷无助的声音响起来,他用生满老茧的手拍打着木门,透过已经有些裂缝的门缝看着天台的幸存者们。
他浑浊的双眼布满了眼泪,拘偻着背,求生的欲望让他的身体都在发着抖。
天台内没有人敢动,更没有人敢放他进来,因为大家都听到了楼道中传来了丧尸的声音。
“求求你们了,求你们——”老爷爷泪眼婆娑的望着天台,听到身后正朝自己靠近的低吼声,他缓慢的放下了敲打木门的手,垂下了头。
于是很快,在无助彷徨的等待中,老爷爷被楼道中一涌而上的丧尸们围住,伴随他最后一声惨叫声,无情的啃食声响起。
“啊——”一名举着木棍的女孩子像是彻底崩溃了一般,她捂着耳朵低下头,“我们明明可以救他的!”
“救?怎么救?木门是大家好不容易给钉上的,门前又抵了那么多东西,把他救进来了大家要怎么活?”一名男生反驳她。
女生只是趴在地上摇头,低哑的声音中满是控诉:“你就是太冷血了!”
“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我冷血?我还说你圣母心呢!”那名男生不满的瞥她一眼。
女生捂着耳朵抽泣着,木门外的丧尸很快将老爷爷分尸,透过门缝天台的众人都看到,一只丧尸嘴角还挂着爷爷的一根手指头,转头时绿色的眼睛中满是贪婪。
“好了好了别吵了,”一名身材高挑的男子上前,“要是被丧尸听到了我们就惨了。”
他手中提着一个大布袋,他将布袋倒在地上,里面的东西滑落出来。
是食物和矿泉水。
他站直身子,所有人的目光登时朝着地上的物资移了过去。
“我们还有二十多个人,但是大家也看到了,食物就这么多,肯定是不够分了。”房寺远道。
大家都清楚他的话是什么意思,这么点物资,二十个人同时瓜分,又能撑到什么时候?
门外就是晃悠的丧尸,楼下甚至丧尸更多,有人率先受不了,自暴自弃地站上了天台。
“反正外面都成这样了,”他哭喊着,“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事物不够了之后不还是要等死吗?与其这样,我还不如直接不活了!”
他话音落下,便从天台跳了下去。
没有人阻止他。
重物落地的声音很快便响起来,有人趴在天台边缘,看到男子被摔得七分八裂的尸体周围很快聚集了一堆的丧尸。
在这种时候,少一个人,物资就能多分出来一些。
这是大家都明白的道理。
大多数人都是想要活命的,于是这群已经麻木的幸存者们在观看男子尸体被分尸后,随着丧尸的离开,慢慢收回了脑袋。
李小柯坐在角落里,神情虽然也有些麻木,但是她仍然紧紧拽着电量不多的手机,一言不发。
那名刚刚还坐在地上哭泣的女孩,在看到有人跳下去后,先是眼角中闪过一丝惊愕,然后她装作不经意瞥了一眼所有人,期待着还能有人再跳下去。
她的鼻尖此刻还微微发红着,眼角还因为方才老人的逝去残余几滴未干的泪痕,她开口:“既然这样,那我们一天就吃一顿,大家少吃一点,食物就能多攒些出来。”
没有人提出反对的建议,大家都默认了这个方案。
房寺远点点头,将布袋收起来,扛到了角落中。
陈笑将脑袋塞回了自己的手肘间,装作继续在哭泣,但无人看见的角度里,她的双眼如一条毒蛇,紧紧盯着方才骂她的那个男孩。
男孩浑然不觉地坐了下去,天台上死一般的沉寂。
李小柯重新打手机看了眼时间,将目光看向天际。二十多个人中,没有一个人是异能者。
晚上七点三十四分,天空暮色沉沉,天台上已经有些看不清了。
大家许久未进食,有人的肚子已经开始饿到在叫唤了,房寺远大概也饿了,从布袋中取出了两个面包。
他将塑料袋撕开,将面包小心翼翼地撕成一小片一小片,分给了幸存者们。
大家一一接过,狼吞虎咽般咽了下去,吃着吃着,突然听到一女生的尖叫。众人循着声源望去,见一道身影从天台边缘转瞬而逝,随即坠落的声音响起。
有人朝天台底下望去,却见之前那名骂陈笑圣母的男生此刻已躺在血泊之中。
而尖叫的女生正是陈笑,她呆愣愣瞧着方才男生坐着的地方,此时那处空荡荡的,男生甚至连那小块面包都没有吃掉。
陈笑捂嘴:“我……我吃东西吃得好好的,就看到他站起来一句话都不说,从这里跳下去了。”
没有人说话,众人机械般咀嚼着口中的食物,这个男生的死似乎一粒石子投入一口深邃的井,一丝波澜都未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