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话是这么说着,但是他还是带着阮思思出了安全区。
两人并没有走很远,而是围着安全区边上开始逛。
因为认识淘鸣,看门的汪汪员很快将侧门打开,并给阮思思配了把枪,以备不时之需。
如被迷雾笼罩的夜色并未显得过于宁静,巡逻的汪汪队扛着枪,安全区内稀稀疏疏亮着光,时不时传来警车的鸣笛声和几声枪响。
略显嘈杂的环境却给人带来一种别样的安全感。
阮思思抱着机枪,问:“你就这么放过他们了,不为安全区的百姓着想?”
淘鸣:“这话怎么说?”
阮思思道:“你自己也目睹了整个过程,那只蝙蝠就是王觅放进来的,她的心思难道很难猜么?”
“她敢往安全区内丢蝙蝠,下次难道就不敢做出其他事情来了?”阮思思说。
淘鸣闻言道:“我知道。”
“嗯?”
“这不是有你么?”淘鸣道。
“我?”阮思思有些莫名所以然。
“你刚刚那个模样其实挺吓人的,而且今天这件事我目睹了整个过程,他们估计以后也不敢再做这些蠢事。”
“这次没有惹出什么其他乱子来,不然我肯定也不会让这件事了了。”淘鸣认真的说。
“嗯哼。”阮思思不置与否。
王觅是真的挺蠢的,从这件事上阮思思也看出来,她就是那种典型做事不过脑子、不计较后果的。
至于那只蝙蝠到底是怎么来的,阮思思相信淘鸣心里肯定有度。
“其实你肯定之前就知道,那只蝙蝠是王觅丢进来的吧?”淘鸣问。
阮思思简单地“嗯”了声:“不难猜。”
“从一开始,我们在厕所洗澡的时候,那只蝙蝠刚冲进来没多久,她就紧跟其后冲过来了。美其名曰说是来帮我们,再加上她那紧张的样子,啧。”
“这种蠢人,这种蠢事,我之前倒也见过不少。”阮思思说道。
淘鸣轻笑了一声:“有点意思。”
路上遇到了巡逻队,队长手上提着一只活死人的脑袋,认出淘鸣后,向他打了个招呼。
那只活死人的脸惨白惨白的,跟被刷了一层墙漆似的,头发杂乱,两只严重凸出来的眼睛死死瞪着前方,发黑的嘴唇微张,露出里面的獠牙。
淘鸣瞄了眼阮思思,问:“恐怖吧?”
阮思思说:“还好。”
说着,对上淘鸣略显不信的目光,她伸出手来,戳了戳这只活死人的额头。
活死人的头发被队长抓在手里,这么被阮思思一戳,活死人脑袋就晃了晃。
巡逻队的队长似乎也没想到阮思思不仅不怕,还敢伸手去戳它,看向阮思思的眼神中顿时充满了讶异和佩服。
安全区里还没有哪个异能者敢直接伸手去碰丧尸的,更何况这是一只活死人。
而且阮思思还是一名女生。
活死人和丧尸的长相差别还是很大的,反正要是对比的话,活死人要比丧尸稍微恐怖一点。
可是阮思思就好像是没感觉似的,她问巡逻队长:“它掉落了极化强核吗?”
巡逻队长回答:“没有。”
淘鸣没看到他期望阮思思表现出的模样,眸光微动。
他问巡逻队长:“你提着这个脑袋干什么?”
巡逻队队长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那个……兄弟们今天累了一天了,好不容易打死只脑袋完好的丧尸,我们就想着拎它回来当球踢。”
……拿一只活死人的脑袋回来当球踢?
不得不说这位队长的口味还挺重的。
巡逻队长察觉到阮思思和淘鸣的神色,急忙道:“反正它又不像丧尸脑袋那样,稍微踹两下就爆绿浆……”
注意到阮思思和淘鸣同时没说话,巡逻队队长十分有眼色道:“那我就先走了队长,我今天马上就要下班了。”
巡逻队员也是白班夜班交替轮流制。
巡逻队长和他身后一众巡逻队员偷偷瞄着淘鸣,生怕淘鸣不肯让他们走。
淘鸣“嗯”了声,声音不冷不淡道:“去吧。”
巡逻队长脸上露出一丝欣喜的神色,在和阮思思淘鸣擦肩走过,一众小弟同时望向了阮思思和淘鸣的背影。
“没想到啊,淘队居然还能和一个妹子走一起?”
“小声点儿,别被听见了,那妹子好像叫阮思思吧?是个异能者。”
“噢噢,我知道我知道,上次蛆虫的事情听说就是她和其他几个人打赢的。”
窃窃私语的众巡逻者离开之后,淘鸣将目光重新移至阮思思身上。
少女的发丝被微风轻轻吹起,本来刚刚还很湿润的头发此刻已经半干。
驾校外的花草树木受到末日的感染,早就已经异化了好几倍。
她走到一颗树前,将一只手轻柔地覆盖在树上。
一丝微光顺着少女的手心流入树干,淘鸣走到她身后静静地看着。
她放下手,刚转过身,枝繁叶茂的树木在下一刻开始簌簌抖动。
淘鸣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状况,他开口刚要喊阮思思,可是下一秒钟,他的双眼便微微睁大,有些说不出话来。
树木每个枝丫上,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结出了花苞,短短几秒钟,数千万朵栀子花争先恐后盛开,刹那间栀子花清甜的花香沁满淘鸣的鼻尖。
满树的栀子花在这眨眼间,竟全都尽数绽放在淘鸣眼前。
夜色下的栀子花树,繁重的枝丫中藏着多多纯白馨香。
这光景美得令人心生震撼、美到使人沉醉其中。
而一整棵栀子花树的异动,使得树前刮起巨大强烈的风。
风吹起阮思思的头发,又不小心吹落了几朵饱满的栀子花。
少女站在这棵大树前,微抬头看着树中的繁花,根根分明的发丝在风中缠绵,饱满光洁的额头上掉落了两片花瓣。
这两片花瓣下一刻又被风轻轻卷走,在黑夜中顺着风的轨迹吹到了淘鸣眼前。
在淘鸣即将伸手时又互相缠绕着飞走,如同被乐师鸣奏的声声乐章,悠扬婉转。
阮思思伸出手,任由一朵栀子花落在她指尖。
她将栀子花放在鼻尖轻嗅了嗅。
“这才对。”阮思思轻声道,随即她将手往上一扬。
下一刻,这朵在阮思思手上待了几秒不到的栀子花,犹如一只蝴蝶一般,顺着风飘离。
淘鸣第一次,在阮思思面前露出了惊愕的神色。
虽然这惊愕的神色并未很明显,只表现在眼睛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