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不二对这颜孤石施了一礼,赞道:“老夫子不愧是胸怀若谷的前辈,事事都以为国家服务为出发点,我辈惭愧,不过如果发明出一种新工具能够提升人的速度,这样就可以缩短大江南北与朝廷的时间距离,加深与京城的联系,这样是不是更有利于治理地方呢?”
颜孤石点点头,如今南越之地以及西部之地,无不是因为距离太远而与朝廷若即若离,真要能发明这种工具,绝对是一件利器。
高不二对颜孤石的认同表示感谢,继续道:“在无意间,我和学生发现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这种现象大家日常都能看到,那就是每当我们烧水的茶壶在水沸腾的时候,茶壶盖就会不停的上下蹿腾,是不是啊?”
朱阗銮道:“这很常见,有什么问题?”
“没有什么问题,只是我在想,顶起茶壶盖的是不是一种什么力量呢?这种力量我们能不能利用呢?所以我们学院的这位闻人不置同学和一群学友就夜以继日的,对此专门进行了研究。”
“那有什么收获吗?”人群中有人问。
高不二自得道:“有,相当大,我们发现了一种不靠人力就能劳作,不考牲畜之力就能远行的力量,那就是蒸汽力。”
孔子瑜怀疑道:“你这有些夸大吧,茶壶盖我们都见过,这种力量似乎没你说的那么玄乎。”
“所以我们才大胆假设,小心求证啊。”
颜孤石道:“可有成果?如果老朽记得不错,你之前发明的水轮车可以靠水流之力将水汲到高处,十分奇妙,如果再能找出一种不依靠人力的力量,老朽承认你新学也不是不可以。”
“老夫子年高德劭,所言小子无不领命。经过我们一年多的努力已经有了一些成果,但是由于密封问题没有很好的解决,所以现在也只能在舢板小船上试用。”
“无论如何,能走出第一步就值得肯定,可现场演示一番否?”颜孤石有些急切,这老先生为国操劳一生,可惜岁月如刀,他是十分珍惜时光的,如果有生之年能够见一些影响后世的新事物,他就满足。
高不二也没让他失望,为了不使众人久等,便带着众人来到了瘦西湖边,这里已经临时搭建了一座简易码头,码头上停着一艘舢板船,此船大小与常见的没什么两样,但是在船的中间设置了一个平台,平台上固定有一个直径与船等宽的漆黑圆筒,看不出什么材料做成的。
颜孤石指着那个圆筒道:“此物就是你的发明?”
高不二略感害羞道:“正是,一年多来,经过不断试验,现在才研究出这么一个东西,实在惭愧。”
“已经小有成就,何来惭愧之说,帆船都存在好几千年了,不还是那样,你一年多都有如此成就,已经是天纵奇才了。”
被德高望重的老夫子一通夸奖,高不二只能讪讪躬身一礼受教。
高不二示意已经等在船上的闻人不置可以开始试验了,闻人不置得到高不二指示,示意后面的壮汉解开缆绳,开始往炉子中加煤。
只见那壮汉加一阵煤,就操作一会儿风机,好让煤快速燃烧,等到锅炉中水开始沸腾,强大的蒸汽压力推着活塞开始上下滑动,在轴承的作用下带动船尾水下的螺旋桨开始旋转,舢板船也开始缓缓的滑离码头,闻人不置控制住船舵使船身保持直线行驶。
站在岸边的人群看到这一幕,先是惊讶的睁大了眼睛,之后不知道谁吼了一嗓子:“天啊,这船不靠人力、不靠风力自己跑了,实在太神奇了,这是神的力量啊。”
虽然这话被不少人鄙视,但是有一点是错不了的,此船正在靠另一种力量在滑动,这将是开天辟地的大事。
颜孤石激动的有点喜极而泣,语不成声道:“天哪,老朽有生之年能见此神迹,死而无憾矣。”
怕他晕倒,高不二上前扶住他道:“老夫子可是国朝极少在世的祥瑞,您当年会松鹤延年,以后能见更多的好东西呢。”
颜孤石不以为悖,连连点头,问道:“这船应该是通过那圆筒一样的东西上那些机括在催动,不过其机理如何,周王能否为老朽解惑?”
“别人或许不行,但是老夫子相问,不二当然得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说出来不值一提,您看那个圆筒,我们称之为蒸汽机,外看似乎是连为一体,内部其实分上下两层,下面是锅炉,上面是锅和活塞,这您可以从上下两个烟筒冒出的烟气分辨出来。”
颜孤石瞪着眼睛看了一阵,点点头,只见上面那烟筒出的是白烟,下面的烟筒出的是蓝烟。
高不二继续解释道:“这灵感正是来源于炉子和茶壶,只不过茶壶盖小子把它做成了活塞,茶壶做成了活塞缸,这样在蒸气的作用下可以保证活塞在可控的范围内活动。”
颜孤石思索良久道:“你果然设计精妙,你如果能得到一些机括大家的帮助,定然会有其他启发。”
闻言高不二立即道:“还请老夫子教我,为我引荐,财力小子是不惜的。”
颜孤石乐呵呵道:“此间事了再说吧,况且,那些人物都是数千年传承下来的,也不是钱财可以请得动的。”
“小子受教了,还请老夫子多多费心才是。”
颜孤石点头应允,同时道:“你之前提的我们赌输你挑选人手的条件,恐怕也是觉得手下可用人手短缺吧。”
“老夫子明见。”
“那就好好挑选,这群人中有不少不出世的世家子弟,弄得好你能事半功倍,回头我捉摸一个名单给你。”
高不二大喜过望,真是想睡觉就有人送枕头啊,于是又一次大礼谢过颜老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