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的一幕,惊动了正要出府的顾赐,他一身便衣的踱步过来,问道:“怎么回事?”
卫士见是刺史大人,立马跪下禀道:“这一对来自吴郡的母女要来府上告状,属下告诉他们吴郡不归我们管辖,让他们回原籍告,这老太太一着急就从车上摔了下来。”
顾赐闻言,让那卫士起来,如果真是吴郡的人,这卫士做的没错,能出手相助也是自己日常教育没白费。
秋娘见自从眼前的中年文士过来,那卫士规矩的站着不敢吭声,就知道他是大官,于是立马跪下大呼冤枉。
顾赐接过他手中的状子,让她起来。他打开看了一下,果然是吴郡的,案子也清晰,无非是恶霸仗势欺人,自己也遇到过不少,一般这种情况地方官大多也无可奈何,事情不大就让让当事人赔偿苦主,如果像这种的出了人命的,只能让苦主逐级到京城去告御状。
在自己的管辖这事也常见,但是自从跟着高不二之后,自己辖区内这种事情就绝迹了,为啥,一龙在,魑魅魍魉都得躲避,自己是大树下面好乘凉,做了多年太平官。
顾赐看完将状子递还给她道:“姑娘,你的冤屈我知道了,但是朝廷的规矩,我是扬州刺史管不到你吴郡那里,实在是爱莫能助。”
秋娘闻言梨花带雨的又跪下道:“我们县令是为好人,他说来扬州找到周王爷就能打赢我这官司。”
“哦,你说的是周王吧,如此也只有找他了,但是王爷也不是谁都能见的,我告诉你个地方,就是清北学院那里,你明天一早就跪在学院门口喊冤,我保你能成功。”
秋娘闻言,大礼拜谢了顾赐。顾赐为什么不自己去找高不二呢?因为他也是官场中人,和这吴郡刺史是同僚,互相间还算熟悉,这个案子虽然和他有牵扯,但是还不至于丢官,如果真要带着秋娘去了,以后可就结仇了。
两州之间好多事情需要合作,一旦结仇许多事情就难办了,所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况且高不二每天都会雷打不动的去学院,在那里准能遇到。
为什么顾赐不让她们直接去周王府喊冤呢?因为周王府就是皇帝的行宫,为了接驾,军队已将周王府围了个严实,百步之内连蚊虫都不得靠近,别说人了。军士职责所在,即使你有天大的冤屈,胆敢冲撞,也是身首异处的下场。
秋娘按照顾赐的指点,第二天天不亮就带着老母亲跪在清北学院大门口喊冤。
学院的许敬宗听学生说门口来了一对挺可怜的母女,跪在那里喊冤,便奇怪的走了出来,路上还遇到了想看看到底怎么回事的李承乾。
“院监大人,我听说门口有人喊冤是怎么回事,有冤屈不是该去官府吗?”
许敬宗个老油条不着痕迹的给他行了个礼,小声道:“臣也不知道具体怎么回事,这就要去看个明白。”
“那我们一起吧。”
两人来到门口,果见秋娘母女可怜兮兮的跪在那里,李承乾让许敬宗去问问,许敬宗点头,让一边的学生将她们母女扶起来,开言道:“我们这里是学院,你们为何会来此地告状,若果真有冤屈,应该去官府才是,是不是官府恶吏不让进门啊。”
许敬宗瞥了一眼,不远处顾赐正和高不二有说有笑的朝这边走,他故意挪揄顾赐。
秋娘道:“回大人的话,官府昨日我和母亲也去喊冤了,可是因为我们是吴郡的,不归扬州管,所以管家让民女来学院这里找一个叫周王的王爷喊冤。”
李承乾一听原来是跨区域告状,扬州刺史府确实不便办理,除非有圣旨,不然就是僭越,要被问责的。
高不二来到近前,呵斥道:“都围在这里做什么,不用上课的么?”
他嗷唠一嗓子,吓得一群学生作鸟兽散,李承乾也跟着人群跑。
“承乾你站住。”
李承乾心里暗苦,自从来到学院,高不二对他真的是一视同仁,每每一个问题都能给他问的无言以对,所以搞得他看到他就心里发怵。李承乾挺住脚,朝许敬宗投过去一道求助的眼神,意思是让他一会儿帮衬着自己。
许敬宗立马点头,请他放心。
高不二看了一眼秋娘母女,眉头微皱:“老许,你这是做什么?欺负人家孤儿寡母呢?”
许敬宗闻听此言,好悬一口气没回过来,翻着白眼瞅着他不说话,我就这么饥不择食么,这个贱人。
秋娘见到顾赐,正是昨晚所见的扬州刺史大人,于是连忙跪下拜谢。
顾赐扶起她们母女,介绍道:“这位就是王爷,把你们的冤屈速速和王爷说来。”
秋娘又跪下,将状纸拿了出来,顾赐接过转呈高不二,高不二让她母女起来,带着一起来到了他办公室。
状子内容高不二看了一遍,心里暗道:“这他奶奶的,真是盛世出狗熊啊,这才太平多久?就开始走上王朝有盛到败的路子上去了,恶霸仗势欺人,地方官府沆瀣一气,这个县令还算良心不坏,不然只怕这秋娘母女出不了吴郡。”
高不二脸色阴晴不定,屋里其他人都是噤若寒蝉,别看平时高不二嘻嘻哈哈的,但是一发怒那也是风云变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