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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安帝这表现也有些太明显了,几乎就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

玉皇后有些戒备的看着永安帝,将沈卿瞳护在了身后。

虽然永安帝已经离开了,但是玉皇后却满脸的愁绪。

张贵妃也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她似乎有些看不明白了,难不成皇后娘娘并没有那个意思吗?

玉皇后也没有耽搁,也没搭理张贵妃,带着沈卿瞳就离开了。

张贵妃更是懒得搭理贤妃,任由那些宫人去收拾,她自己也回寝宫去休息了。

对于她这个年纪的女人来说,可不能在熬夜了,原本就已经尽显老态了,如何能保得住美貌呢?

玉皇后拉着沈卿瞳,快步回了凤仪宫,路上一句话都没有说过,气氛一时间,也是有些凝重的。

一直到了凤仪宫,玉皇后还拉着沈卿瞳不放。

“娘娘,您先放开表姑娘。”芝兰不由得上前劝道。

玉皇后这才稍稍放松了,将沈卿瞳放开了。

沈卿瞳自然看的出来玉皇后的心思,只是这永安帝的心思,她也是有些怀疑。

但是却不愿意去承认。

毕竟永安帝是她的亲舅舅,她见到永安帝完全就是亲人一样。

根本就没有任何其他的想法。

她天真的以为永安帝也合该如此,可有了顾炎枫的前车之鉴,她是应该提防着了。

毕竟她已经不再是康宁郡主顾妃妃了,她是靖康侯府的二小姐沈卿瞳。

她跟顾炎枫也好,永安帝也罢,都没有任何的关系了。

“瞳姐儿,你明天就出宫吧。”玉皇后沉默了半响,才开口说道。

“娘娘,可是太子那边还需要表姑娘照料啊。”沈卿瞳还没说话,芝兰倒是忍不住开口说道。

“不行,宫中还有太医,本宫宁可让太医照顾夙儿,也不能害了瞳姐儿,今日陛下的样子,你也见到了,陛下的心思,本宫看的出来,贵妃看的出来,你也跟着本宫多年了,难道你看不出来吗?瞳姐儿才多大,本宫绝不能让瞳姐儿陷进这见不得天日的地界来。”玉皇后说着,语气都有些激动了。

“娘娘,陛下应当不会的吧,毕竟表姑娘还未及笄,陛下即便是有些心思,也不会这么快表露出来的,况且陛下今日才说让表姑娘在宫里安心住着,娘娘若是立马就让表姑娘出宫,岂不是拂了陛下的颜面吗?”芝兰忙进言道。

芝兰的顾虑也是对的,如果玉皇后这般做的话,岂不是跟永安帝唱反调吗?

只怕也会惹了永安帝不高兴的。

“不行,本宫不能冒险,本宫只有无暇一个妹妹,如果本宫害了瞳姐儿,将来还有何颜面去见无暇?”玉皇后一直对这个妹妹就爱重的很,现在更是把对玉无瑕所有的感情,都倾注到了沈卿瞳身上了。

“姨母,听芝兰姑姑的吧,我也觉得陛下应当不会如此吧,也许是我救了表哥,陛下才肯看重几分的吧,横竖我以后避开陛下就是了。”沈卿瞳说道。

沈卿瞳其实从内心深处,不愿意相信她从小最尊敬的皇舅舅竟然对她有这样的心思,纵使她的外貌已经变了一个人了,可是内心深处,她仍旧还是顾妃妃啊。

“瞳姐儿啊,你自小没有在宫里生活过,不知道这皇宫的险恶,姨母全都是为了你好啊,你可不能糊涂,如果陷进这深宫之后,你会后悔终生的。”玉皇后苦口婆心的说道。

其实玉皇后也担心,沈卿瞳因为这荣华富贵,一时间迷了眼睛,觉得做皇帝的女人,是何等的风光无限,可这深宫的无奈又有谁人知道呢?

看贤妃不就是个很好的例子吗?

得宠和失宠,只在一线之间啊。

“姨母,您放心吧,我是永远不会有想要进宫的意思的,如果您真的不放心我,那我就听姨母的,明天一早就出宫,我可以先把琉璃留在宫里,反正表哥也快要好起来了,琉璃也多少懂一些医理,她留下和东来一起照顾表哥也是可以的。”沈卿瞳郑重其事的说道。

玉皇后看着沈卿瞳,沈卿瞳眼底一片清明,半分躲闪也无。

玉皇后就知道沈卿瞳说的都是心里话。

其实玉皇后何尝不是为了沈卿瞳好呢?

她是皇后,六宫之主,有云夙在,云祁和珍璃都是她抚养长大的,玉家如今也正是鼎盛的时候,她的地位是牢不可破的。

虽然张贵妃有的时候蹦跶两下,但是想要威胁到她的地位,也不是一件轻易的事情。

她如果不是真心疼惜沈卿瞳的话,完全可以顺了永安帝的心思,顺势让沈卿瞳进宫就是了,只不过是后宫里多一个女人罢了。

而且沈卿瞳还是她的亲外甥女,如果想要在这后宫有一席之地,必定也会跟她一条心的。

这件事,对她来说都是百利而无一害的,还能多一个人对付张贵妃。

她还能讨永安帝的好,何乐而不为呢。

况且她现在私自让沈卿瞳出宫,不也是要冒着惹怒永安帝的风险吗?

说到底,她还是为了沈卿瞳好的。

当然,这些道理,沈卿瞳自然也都明白。

所以才会对玉皇后表决心。

“不必,本宫相信你,本宫只是担心年纪小,没经过事儿,怕你会被旁人蒙骗了。”玉皇后十分担忧的说道。

“姨母放心吧,我不会的,不过我还是想多留几日,毕竟陛下才说了让我安心住在宫里,可姨母却让我这么快出宫,只怕陛下会恼怒,毕竟陛下什么都没说,姨母就先防备着陛下,陛下肯定会不高兴的。”

玉皇后为沈卿瞳着想,沈卿瞳自然也为玉皇后着想了。

这话沈卿瞳是说道芝兰心里去了。

芝兰对玉皇后也是赤胆忠心的,自然不希望玉皇后有一点点为难的。

“娘娘,娘娘关心表姑娘,同样的,表姑娘也是关心娘娘的,娘娘倒不如成全了表姑娘的一片孝心吧。”芝兰劝道。

“也好,瞳姐儿暂时就留在宫里吧,芝兰,你也警醒着一点,就如瞳姐儿所说,让她避开陛下,先过一阵子再说吧。”玉皇后嘱咐道。

“奴婢知道了,娘娘放心吧,奴婢知道该怎么做?”

“瞳姐儿,时候不早了,你先回去歇着吧。”玉皇后对沈卿瞳说道。

沈卿瞳点了点头,就先退下了。

芝兰送了沈卿瞳回了西配殿,然后又返了回来,却看到玉皇后正在喝浓茶。

“娘娘,这都什么时辰了,您还喝浓茶,今夜又不打算睡了吗?”芝兰十分心疼玉皇后,忍不住说道。

“横竖是睡不着了,到不如喝一些浓茶,也清醒一下脑袋。”玉皇后的语气有些凄凉。

“娘娘,您这是何苦呢?昨儿也是一夜未眠,今个儿只睡了一两个时辰而已,您若是如此,不是作践自己的身体吗?”

“本宫心里烦,睡不着,夙儿就够让本宫操心的了,现如今陛下却也这样,陛下都多大的年纪了,竟然还去惦记瞳姐儿,可真的是老不正经!”玉皇后气愤的说道。

“娘娘,您可不能这样说陛下。”芝兰忙劝道,:“这男人都爱姐儿俏,况且表姑娘这容貌举止,也实在是招人喜欢,别说陛下了,只怕很少有男子不喜欢表姑娘的。”

“话虽如此,可瞳姐儿到底还不到十五,可陛下比沈侯爷还年长几岁呢,陛下如何好意思呢?这沈侯爷是也陛下身边最得力的朝臣,如果沈侯爷知道陛下的心思,心里该作何感想啊,沈侯爷对瞳姐儿也是疼爱的紧啊,肯定也犹如本宫这般,不会答应让瞳姐儿进宫的。”

玉皇后的这话,芝兰也是毫不怀疑的。

如果沈侯爷知道永安帝的心思,只怕是会跟永安帝翻脸的。

“娘娘,您也别想太多了,陛下未必真会如此的。”芝兰安慰着说道,说完这话,连自己都不大相信,毕竟永安帝做的也实在是够明显的了。

“好了,不提了,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先走一步说一步吧,反正你就记住了,以后让瞳姐儿避开陛下,尽量别再让陛下见到瞳姐儿了。”玉皇后再三叮咛道。

芝兰也都应下了。

沈卿瞳回到了西配殿,竟然睡不着了,莫名的觉得有些饿,然后才发现自己竟然没用晚膳。

“小姐没吃晚膳当然饿了,不如奴婢让杏茱去小厨房给小姐下碗面吧。”琉光说道。

杏茱一手好厨艺,尤其是做面的手艺真的是不差的。

“你让她去吧,我去看看太子那边,情况怎么样了?”沈卿瞳就起身去了东配殿。

东配殿的灯也晾着,沈卿瞳推门进去,却看到云夙坐在床上看书。

东来在一旁伺候着。

东来见沈卿瞳来了,忙说道,:“奴才给表姑娘请安。”

云夙也抬眸看着沈卿瞳,:“表妹来了。”

“太子表哥。”

早前云夙对沈卿瞳的态度不是很好,其实心里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的,毕竟沈卿瞳救了他的性命。

“今天孤对你的态度不好,表妹别放在心上。”云夙说道。

沈卿瞳坐在了云夙旁边的圆凳上,叹了口气,说道,:“表哥,我没怪你,但是我想跟你好生谈谈,可以吗?”

云夙放下书卷,看着沈卿瞳,重重的点了点头,也许是沈卿瞳救过他的性命,也许是楚睿对沈卿瞳的执着爱慕,拉近了二人的关系吧,不知道为什么,云夙见到沈卿瞳,总是会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

“你说,孤听着呢。”

“表哥,虽然咱们过去没有太多的交集,但是骨肉至亲,我也是把你和皇后姨母当做是亲人的,我只想问表哥也就,表哥是真的非文若馨不可吗?”沈卿瞳很认真的问道。

云夙重重的点了点头,:“是,孤是喜欢若馨,而且是真心喜欢若馨的,这辈子,孤都会好好对若馨,让她一辈子幸福快乐的。”

“可是,文若馨的脾气秉性,并不适合做太子妃,就是太子侧妃,她也不能胜任,这一点,表哥难道看不出来吗?表哥是如此睿智聪慧的人,难道不知道一个道理吗?”

“什么道理?”

“喜欢一个人,未必要得到她,你若是强行留她在身边,才是害了她。”沈卿瞳直接说道。

“孤会好好保护她的,不会叫她受到一点伤害。”云夙有些焦急的说道。

“表哥真的能保护好她吗?表哥确定吗?现在东宫没有一个宫妃,将来倾城姐姐进门为太子妃,倾城姐的脾气秉性咱们都知道,她不会去对付文若馨,可将来呢,东宫除却太子妃的,侧妃有两位,庶妃四位,侍妾无定数,将来表哥继承皇位,后宫的妃嫔更是少不了,你觉得其他人,眼见你这般的宠爱文若馨,会不对付她吗?而文若馨那样的性子,又能应付的来吗?表哥即位之后,前朝的政事已经让表哥脱不开身了,表哥会有时间停留在后宫,时时刻刻的看顾文若馨吗?一次两次的,你可护着她周全,可是你能护得了一时,能护得了一世吗?”沈卿瞳质问道。

云夙的眉头紧锁,似乎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你不要说你相信她,不会为了任何事情和任何人质疑她,前朝和后宫素来都是息息相关,若是能入宫为妃的,势必家世也不会差得了,到时候,有多么身不由己,表哥也该清楚,你若是连后宫都协调不好,怎么能压得住那些朝臣呢?表哥,你好好想想,到底该不该接了文若馨进宫,你若真是喜欢她,到不如放她自由吧,她这样的性子,在皇宫,根本就活不下去。”沈卿瞳说的掷地有声。

云夙想要反驳,却怎么也开不了口,因为云夙知道,沈卿瞳说的都是事实。

事实就是如此。

“表妹,有没有人说过,女孩子太聪明了,也不是很讨人喜欢。”云夙苦笑了一下,说道。

“我说的都是实话,有些话,姨母没办法全都掰开了揉碎了跟你说,是我自不量力,想要给你说清楚,你别觉得我是多管闲事就好了。”沈卿瞳叹着气说道。

“你不能质疑姨母对你的爱,她连对待我,都是这般掏心掏肺,就遑论是对你了,你可知道,你今日的一番话,有多么的伤她至极吗?表哥,你生在皇家,身为嫡出,做太子是你唯一的出路,可知道,就因为表哥不是皇长子,姨母的地位有多么的尴尬和艰难吗?如果你还觉得是姨母强行将你推上了太子之位,那你就太没良心了。”沈卿瞳忍不住说道。

过去的事情,她自然是知道的,她也听母亲说过不少,云夙没出生的时候,玉皇后的地位有多么的尴尬和艰难。

就因为张贵妃生了长子,而玉皇后的大公主夭折了,玉皇后膝下无子,中宫无子,而贵妃先有了皇长子,多少人都去巴结张贵妃啊。

玉皇后倒是成了名不副实的皇后了,那个时候,连昌平长公主和张贵妃的关系也蛮不错的。

昌平长公主年纪轻,张贵妃处处巴结昌平长公主,而玉皇后却是把昌平长公主当做自己的妹妹来看待,也许有的时候,会出言劝诫一下昌平长公主,也全都是为了她好,可昌平长公主却更喜欢对自己处处奉承的张贵妃。

当然,昌平长公主还是比较圆滑的,对正牌大嫂自然也不会得罪。

总之那几年,玉皇后的日子不好过,幸好上天待她不薄,生下了云夙,有了嫡子,这皇后之位才算是坐稳了。

当初玉皇后痛失了大公主,身子没养好,就强行怀了云夙,生了云夙之后,就再也没有生养了,各种心酸,也实在是不堪回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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