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辽东局势,孙承宗首先收缩了锦州防线,把锦州城外堡垒的守军以及屯田的军户收回到城内,减少锦州防线的后勤压力。
天启年间,他为了减轻山海关的压力,向关内推进了一百多公里,在宁远打造了一座城,并在宁远地区建设各种堡垒关卡,来应对后金骑兵的冲击,这个条防线被称为关宁防线。
随后,这条防线就在抵御后金军的进攻中取得了重大成果。
他的继任者袁崇焕,在宁远取得宁远大捷,重伤努尔哈赤,并使其死亡。
而袁崇焕在宁远大捷后,又把防线向前推进两百多公里,延伸至锦州,把原先的关宁防线延伸为关宁锦防线。
由于锦州深入防线太远,导致其后勤压力很大,朝廷不得不每年花费巨资来维持这条防线。
此时的大明已经日落西山,在走下坡路,再加上各种自然灾害频发,导致国库空虚,朝廷已经无力开支关宁锦防线后勤补给带来的巨大消耗。
如果后勤跟不上,那么锦州这条防线也就形同虚设,起不到任何作用。
所以孙承宗在接任蓟辽总督后,首先收缩了锦州防线,不过他也没有完全把锦州防线收回到宁远。
毕竟现在锦州外面有后金军在虎视眈眈,如果这个时候把防线收回宁远,军队很容易在返回宁远路上遭到后金骑兵的攻击。
面对现任上司评价自己的前任上司,祖大寿不敢发言,只能默默等待对方的下一步指令。
此时孙承宗见对方不说话,也明白对方的尴尬所在,调转话题问道:“袁国公身在何处,你当真不知?”
“属下不知,大人,所有袁国公的信息都是吴总兵一人传递过来的,具体情况,属下真的不清楚!”
祖大寿心跳的厉害,为自己这位妹夫捏了一把汗。
真不知道对方是怎么通袁国公交流的,明明说好的很快就回来,现在过了四个月还没有归来。
现在倒好,对方不但蓟辽总督之位没了,其他的职务也统统被撤销,称为了一个闲散王爷。
“哦~吴总兵现在何处?”
孙承宗说话仍然不疾不徐,有条不紊。
“他人马上就到了,大人,马上就到了......”
面对眼前睿智的老人,祖大寿有种说不出的压力,虽然对方说话和气,但其锐利目光仿佛能洞察一切,自己任何一点小心思都在对方察觉范围内,暴露无遗。
就在这时,营帐外传来传令兵的回报,吴襄很快走进了大帐内。
“拜见孙大人!”
吴襄单膝跪地行礼道。
孙承宗拜拜手,示意吴襄起身,直接进入主题道:“吴大人,据说袁国公同你一块在海上消失过一段时间,而现在只有你回来了,我不想问期间发生了什么,但能告诉我现在袁国公身在何处吗?”
语气平淡无波,但却有极大的压迫感。
该来的始终会来,吴襄心中无奈,抱拳行礼道:“孙大人,袁国公现在身在成都府......”
是的,袁崇焕现在在成都府,不过不是大明的成都府,而是龙国的成都府。
考察完辽东,见识过现代社会的繁华与安定,袁崇焕不知发什么疯,想多留在现代社会一段时间,看遍整个国家的现状,结果就直接导致他在龙国多逗留了几个月。
这段时间,朝廷没少派使者来想吴襄询问袁崇焕的情况,吴襄心里苦啊,但他不能说,只能以国公正在闭关养伤为由,一直拖延到现在。
不同于那些使者,现在来询问自己的可是当今帝师,现任蓟辽总督,自己的直属上级,如果自己胆敢拿上面的理由来敷衍对方,恐怕今天自己走不出这个营帐。
他现在非常后悔没早点把自家小子送到凤山镇,自己已经参与到了朝堂的争斗中,说不定哪天就会家破人亡。
真不知道那些龙国人为什么对于打倭寇那么执着,并且非得这个时间段去打,导致自家小子现在还滞留在辽东。
早知如此,他自己就安排船只把人送到凤山镇了。
“成都府?怎么会去哪?”孙承宗心中大惊,刚刚古井无波的脸上露出诧异,继续问道:“你是如何与袁国公联系的?”
“启禀大人,袁国公前些时间曾给下官写信,告知下官的。”
吴襄思考片刻后认真回答道。
这哪是袁崇焕写信告诉他的,分明是昨天晚上,袁崇焕在微信群里刚刚更新了位置信息,并配上了图片介绍。
对方前天还在那个什么吐鲁番哈密,吴襄虽然没去过那个什么哈密,但知道大概位置,想想成都府距离那地的大概距离,他心中就充满绝望。
而一天之后,对方就到了成都府,这是一种何等效率,何等神奇的出行方式,难怪袁国公不想回来。
“袁国公是否告诉过你他的归期?”孙承宗继续问道。
“大概快了吧,一个月?”吴襄不太确定的说道。
“哦,确实得消耗如此时间!”孙承宗估算了一下成都府到辽东的距离,如果一个人单人单骑快马加鞭赶来,一个月时间差不多。
“朝堂情况与辽东局势,你是否曾告知袁国公。”
“属下已经告知过了!”
“袁国公有何看法?”
“袁国公说,辽东交于大人手中,他安心!”
以上情况,吴襄确实在微信上同袁崇焕说过,他本以为对方会有些沮丧什么的,感叹人走茶凉人心不古之类的。
没想到,对方在听到辽东由孙承宗接手后,不但没有表现出任何不喜,反而脸上的担忧神色不见了,十分欣慰道:“辽东有孙大人接手,吾心安矣!”
随后袁崇焕便在委员会的安排下,安心游逛起龙国,再也不用担心辽东局势。
听闻吴襄说到袁崇焕对于撤掉他蓟辽总督后反应,孙承宗先是一愣,随后脸上也露出欣慰的笑容,心中叹道:“元素果然是忠义之臣,一切以大局为重。”
虽然他们之间对于辽东经营方式的理解不同,但双方之间这种心照不宣的信任,是孙承宗没有预料到的。
这种信任表现为双方有一种默契的感知,能够准确地理解对方的情感、动机和意图。
他们相互间的信任是建立在彼此的了解和尊重基础之上的,不需要通过明确的言语或行动来证明或确认。
这种信任关系在当今朝堂,可谓是凤毛麟角,显得尤为珍贵。
就如历史中他们之间的关系,己巳之变后,袁崇焕被离间计冤枉入狱,孙承宗虽不喜袁崇焕巴结阉党,为魏忠贤立生祠,但他始终相信对方对大明的忠心,不可能做出背叛大明的事,在朝堂上为其求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