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安侯府这头,老侯正君安抚完何许清,便气呼呼的寻老侯爷去,又叫满院的人去寻清衣。
清衣乃是侯府的奴仆,签了奴契的。谋害何许清后纵是想跑,他那也跑不出京城。
说不准顺着他这条线,还能寻到谋害何许清的人。
老侯正君琢磨着,又重重叹息着,把这事儿跟老侯爷说了。
老侯爷听罢,是满脸铁青。
“事已至此……明日那个女子不是说要上门吗?等见了再说。”老侯爷嗓音阴冷的说。
老侯正君听着微微点头,“这婚事,暂且不能应。那女子谁知是有意无意?纵是无意,那女子的作风我们也得查清楚了,才能商定婚事。”
他一手养大的外孙子,可不能随随便便就许给旁人。
老侯爷轻“嗯”一声,眼里难得泛着几分杀意。
与此同时,桑清九已经赶回悦乐楼,在谢过池东满后,她又道了别。
池东满知晓她是有事,只是见她处理得过来,便也没有多问。
在桑清九走前,她意有所指的来了句,“若有需要,尽可寻我。”
她家虽不是什么权贵门第,但有钱。
某些情况下,也算能说得上话。
桑清九看了眼她,“好,那就回头再聊了。”
池东满随口应答一声。
桑清九抬脚便出了悦乐楼。
但她并没有走太远,只是绕两条街,藏在了一个阴暗无光的小巷子里。
从悦乐楼回施府,这里是必经之路。
她靠着墙,衣裳又灰暗,近乎完美的融入到了墙的阴影当中,恍惚的走过去,还真叫人看不出来。
月上中梢。
她等到了要等的人。
一个身形略显消瘦的女人,带着三分醉态脚步匆匆的走来,在月光下此人的脸清晰可见。
不正是方才在悦乐楼里,跟清衣一唱一和的女人又是谁?
女人目不斜视的走过,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墙壁里蹲守的桑清九。
桑清九两步上前,一把勒住对方脖子,一手捂住对方的嘴,将人直接拖拽到拐角里。
将她的头,猛得往墙上一撞。
趁对方头晕时,伸手掐住她的脖子,将人死死抵在墙壁上,目光阴鸷的盯着她。
那感觉,就像是被什么野兽盯上一样。
女人不由得打了个哆嗦,“饶命、饶命,你要多少钱,我都给你。”
“钱?”
桑清九不屑的讥讽一声,“说,谁让你谋害何许清的?”
闻言,女人一愣。
她眼神闪躲片刻,矢口否认,“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什么何许清,我不认得。”
“不说?”
桑清九毫不客气的将手收紧。
脖子被掐紧,一种死亡的窒息感涌来,女人双目逐渐赤红,张嘴尖叫“杀……”。
不等她喊出声,嘴就被捂紧。
女人赶紧蹬腿,却又被桑清九挡住。
越折腾,反而是越让自己越难受,越接近死亡。
女人已经被掐得直翻白眼了,她知道,这个女人是真的敢杀人!
可是……
她不敢说。
说了,自己一家老小的命就没了。
像是听到了她的心声,桑清九轻笑一声,“你有家人吗?有的话,等你死了,我会送他们下去陪你。或许我还会把你们家祖宗的尸骨都给挖出来,放在太阳底下暴晒……”
“不!”
女人挣扎着,赤红的眼瞪着桑清九,艰难的从嗓子眼里挤出一个字来。
“不?”
“也是,怎么能杀了一了百了呢?”
“你有儿子吗?有的话,我会把他送进青楼。有女儿吗?有的话,我会打断她的四肢,挖掉她的眼,断了她的舌,割掉她的耳,让她在京里乞讨度日。”
“看你的年岁,有夫郎吧?有几个?你父亲应该也还尚在人世吧?虽然老点丑点,但无妨,那些缺钱又想快活的人,是不会介意的……”
她这些话,说的轻描淡写。
却叫女人慌得六神无主。
她有种预感,要是自己不交代的话,眼前的人是真的会这么残忍的对待她家里人的。
“你,不能……”
女人颤抖着声音说着。
桑清九只笑,“或许我做不到,但庆安侯府呢?我只需要把你的尸体交给庆安侯……”
听闻庆安侯府一贯宠爱那位表少爷。
如果对方捉住她,想抓到她家人轻而易举,想毁掉她家人也不过是一个念头的事罢了。
“不、你不能。”
“我能。”
桑清九眼底闪过一丝厉色,阴恻恻的说,“不肯说的话,我就让你活着。活着,亲眼看看自己的家人,是怎么因为你,生不如死的。”
太恶毒了。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恶毒的人!
女人满脸惊恐,一时也顾不得自家主子的叮嘱,脱口而出,“是礼部尚书之子,施宁安!”
“我已经告诉你了,你放了我吧。”
桑清九微勾着唇,一手刀劈在对方脖子上,然后拖着晕厥的女人回到自己租住的小院。
小院里一共四间房,也住了四个赴京赶考的举子。
她带着人回去时,不巧遇到一举子出来上茅厕,见她带人回来好奇的问,“这位是?”
“是我一友人,不慎喝醉了,我便带她回来歇息。”
桑清九温和的笑着又说,“明早就走,不会打扰到你们的。”
闻到两人身上的胭脂酒水味儿,那举子眼中闪过一丝嫌弃,不过倒是也没怀疑什么,点点头便进了自己屋。
桑清九进门,就用绳子将女人给绑死,又用布塞住对方的嘴,这才安然睡去。
等到明日一早,桑清九无视女人惊恐的眼神,自顾自的收拾妥当后,就给女人松了绑。
“你待会儿跟我去庆安侯府。若你老实交代,我保你安然无恙的活着,若你敢跟我耍手段……”
桑清九半带讥讽的冷哼一声。
女子吓得一哆嗦,连忙摇头。
桑清九带着对方,租了一辆马车直奔庆安侯府。
庆安侯府侧门大开,马车一停,门房便来问道:“是桑姑娘吗?”
“是。”
“两位这边走。”
门房先看了眼畏畏缩缩的女人,这才带着桑清九进门去。
到厅堂,老侯爷和老侯正君都安坐在椅子上,满脸严肃。
只是桑清九想见的何许清,却是没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