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将将亮,浑身绵软的何许清就忍着羞涩轻推了推桑清九,“妻主,该起身了。”
“不急。”
桑清九一把搂住何许清,熟练地在他脸上亲了口。
“妻主,要起来拜见母父。”
何许清有些急了,又轻推了下桑清九。
他这才嫁进门第二日,拜见母父就迟到,这岂不是……
“乖,昨日我同他们说过,今日我们会晚些到。”
桑清九将人抱紧着,“再睡会儿。”
这样……真的好吗?
何许清有些担忧,但又拗不过桑清九,只得重新躺回到她身侧,伴着她又睡了个回笼觉。
待到日上三竿,才收拾妥当往厅堂去。
一路上何许清都很是紧张。
虽然外祖父同他说过,未来的公婆都是好相处的人,但那是自己还没嫁过去之前。
这嫁了过来,可就很难说了。
桑清九牵着他的手,到厅堂一跪。
忐忑的何许清也跟着跪下去,端好茶递给桑父,“给爹爹请安。”
桑父慈爱的笑着,喝了一口茶连忙叫他们起身,“别跪着,我们家没那些规矩。”
说罢,又塞给他一个红封,又叫人将此前打造好的金簪子、金耳坠、金镯子三件套一并送给他。
感受到桑父的好意,何许清心头也轻松不少,乖巧笑着就把东西收了。
这些对他来说,并不算多好。
但桑家的情况他了解,能打出这一套头面想来也耗了不少银钱,看得出对他还是很用心的。
这就够了。
“许清,日后清九在京中,就劳烦你多照顾着了。你是大户人家出身,对京里这些人情往来熟悉,你得多提醒着清九。家中琐事……”
桑父又说。
闻言,何许清一愣。
听桑父这意思,似乎是想叫他掌家?
“爹爹在这,我哪里好……”
何许清正要推辞,桑父便拉住他的手一笑,“我哪里懂这些?再说,过段时日我就要跟孩子她娘回镇子上去住,这个家还得你来操持。”
回镇子上住?
何许清心里是又惊又喜。
虽然桑父很慈祥,但嫁过来,他确实也是不想头上多个人压着。
“您和娘要回镇子上?妻主~”
何许清抬眸看向桑清九,想知道她知不知道这事儿。
却见桑清九勾唇一笑,“我在镇子上给爹娘买了宅院和伺候的奴仆,京中这些往来,爹娘不大适应。”
两口子过不惯这京里,动辄几十上百两银子的开销。
跟前来交好的那些京官父母,也聊不到一块儿去。
来住两日,倒还算可以。
真要在这长住,他两可真不行。
所以都不用桑清九提,当初回老家祭祖时,只说在镇子上买个宅院,回头回老家也有个落脚地。
两口子就主动说要回镇子上住着看家了。
桑清九还劝了两句。
不过越劝,两口子就越想在镇子上住。
“是嘞。”
桑母轻点头,“京里这些人说话,我都听不大懂。”
桑家这一大家子,住在离京一个多月行程的偏南方的穷乡僻壤里,隔一座山的乡里口音都不一样,更别提听懂地道的京腔。
说个话都费劲儿,还不如回老家潇洒去。
何况在老家,最大的官儿是县令。
那县令才七品,她女儿一入朝就是从六品,前头回家时,县令还带着礼物上门拜访呢。
他们回老家去住,左邻右舍都得把他们捧着。
还不用他们赚钱。
女儿之前给的二百两银子,和上次回家那些商人、县令送来的银子,都够他们用好几年的。
这不比在京里好?
何许清见他们是真心实意要回老家,嘴角就忍不住往上扬,“娘、爹放心,我在京中会照顾好妻主的。”
桑父又叮嘱两句,这事儿就算过去,一并吃了个午饭,小两口才又回到主院里。
刚坐下,桑清九便朝何许清招了招手。
待人走过来,伸手便将人抱在腿上。
“啊……妻主!”
何许清惊呼一声,看着屋里伺候的人。
角落里那个,别以为你低着头我就不知道,你在笑什么?
何许清略带责怪的看一眼桑清九,很小声的说,“这么多人呢,妻主快放开我。”
“不放。”
桑清九抬手,将抽屉里的账本册子递给他,“以后这家里的银钱,可就全归夫郎了,夫郎可莫要亏待了我。”
何许清摸着册子,似笑似嗔的轻瞪一眼桑清九后,才把账本翻开来看。
这一看,人都惊了。
“妻主,家里哪来这么多钱?”
足足一万多两银子!
桑家就算是种地种一百年都赚不出这笔钱。
“妻主您不会是……”贪污受贿了吧?
话还没说完,何许清就被桑清九轻敲了敲脑袋,“瞎想什么呢?来途很正,是我同一个友人做生意赚来的。只不过你也知道,按律,官吏一律不许经商,所以这桩生意日后就交给你来办。”
“什么生意?”
桑清九就将自己和池东满的交易简略的跟他说了一遍。
对着何许清惊讶又带着些崇拜的眼神,桑清九低笑着将他抱得更紧了些,“说起来,还得感谢你呀。”
“感谢我?”
这跟他有什么关系?
“若非我的夫郎出身太好,平日里在侯府里吃穿用度都是拔尖的,我何苦废这个心思?”
桑清九搭在他腰上的手掌轻摸一下,“夫郎娇生惯养的,入了我家门,我可舍不得你跟着我吃苦受罪。”
何许清听得心头直发软。
整个身子都靠在桑清九身上。
“妻主,你真好。”
声音虽小,可却是凑在桑清九耳边说的。
那音色又软又甜,叫桑清九听得眉欢眼笑,恨不得将人抱到床榻上给办了。
可小夫郎这身子骨昨晚才被折腾到后半夜,压根禁不起再来一回。
想着,桑清九不禁有些遗憾。
“再过两日,便是中元节,彼时宫中会举办宴会。待看完宫里的戏,我便带你出去看戏班子表演、放河灯可好?”
桑清九又说。
闻言何许清却是有些诧异,“妻主,宫宴一般都只会宴请四品以上大臣和皇亲公侯。”
桑清九而今不过只是个翰林院修撰,在世家贵族遍地走的京里,可算不得什么大人物。
这宫宴当是进不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