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头,桑清九可不知道顾怀言在想自己。
不过很快她就知道了。
因为……
“清九,今日你见到了顾公公?”
张嬷嬷小声问道。
“方才出去送茶时见着了。”
桑清九柔声应着。
张嬷嬷盯着她那张娇艳的脸,轻点头,道了声“难怪”。
“顾公公叫我给你另寻个单独的房间住,我将后殿的偏房收拾了出来,你往后就住那吧。”
想来这顾怀言定也是看着桑清九好看,早晚会成为后宫主位,便提早来卖个好。
张嬷嬷也挺理解的。
毕竟她自己又何尝不是明里暗里的照顾桑清九呢?
后殿那偏房虽说偏僻点,但没什么人去,比较安静,又是单独一间屋子,住得宽敞舒服。
要知道这一批新进的宫女,都还在住大通铺呢。
也就桑清九模样好,才有独住一屋的待遇。
闻言,桑清九唇角微微勾起,“是,嬷嬷。”
某人还挺好撩的嘛~
勾勾手就到了。
桑清九一边想着,一边收拾着东西搬进新屋。
她东西少。
要说来,原主其实也挺倒霉的。
本来在家里好好的当着大小姐,准备父母指婚,盲婚哑嫁。
结果好死不死碰上皇帝突然选秀。
她家送不少银子,让她上下打点,准备叫她罢选回家。
哪知道又被个妃主选中,非得点她进宫来。
看那小心思,估计是想用原主的脸给自己争宠。
但原主来了吧~
那妃主又不把人往自己宫里调,像是放弃了原本打算一样。
原主没辙,又给钱上下打点,加上那张脸确实出彩,负责分配的嬷嬷也乐得卖个好。
最终,她才进到御茶房。
还别说,原主这命运一波三折的,挺能折腾。
这点小背景,桑清九也不在意,只是隔日开始注意着顾怀言。
却不知顾怀言忙着什么,一连两三日不曾在御前伺候,桑清九也就一直没看到人。
张嬷嬷倒是话里话外透出几分,想叫她进正殿奉茶的意思。
“嬷嬷何必着急~”
桑清九轻笑道:“奴婢才来几日?若这般进了正殿,难免会被旁人说嘴。”
“再说,眼下后宫又不安宁。奴婢若是此时入了皇上的眼,怕是要招惹不少事端。不如缓缓得好。”
张嬷嬷闻言眉头微挑,看她半晌,笑了。
“你倒是稳重。”
听这意思,也是个有大志向的。
稳重点好。
越稳重,才越有出息。
盯着桑清九,张嬷嬷眸光微闪,心道:看来还得继续交好。
待她真飞出去,若能将自己调出御茶房,那她的好日子就要来了!
“我伺候皇上这些年,后宫的妃子一茬接一茬,唯独那几位屹立不倒。究其原因,不外乎是因为她们安守本分,记得皇上是天子……”
这便是在提点她皇上的喜好了。
脾气不重要。
家世不重要。
只要漂亮,知情识趣,不要跟皇帝闹腾,不要反驳皇帝,要哄着他,捧着他,就能得宠。
桑清九听明白张嬷嬷的意思,眉眼含笑的轻点头。
眼眸一转,才从偏殿的窗口瞧见顾怀言进宫来。
他行走如风,显然是有些急事。
但进正殿去约莫一刻钟,再出来,脸上便是肉眼可见的愉悦。
似乎是……
阴谋诡计得逞了一般。
桑清九轻轻拨弄一下腰间的香囊,跟张嬷嬷随口寻个借口,便从偏殿出去了。
张嬷嬷看好她,自然也不会拦着。
“顾公公~”
顾怀言刚坐下,便闻到一股浅浅的香风过来。
耳边又响起熟悉的声音。
他缓缓抬眸看着眼前的女子,看似不动声色,实则心跳已经加速。
“何事?”
他沉声道。
“是顾公公叫嬷嬷给奴婢换了屋子?”
“嗯。”
“奴婢多谢公公。”
桑清九眼眸轻眨,羞答答的左右瞧了瞧。
见四下的人都低着头不敢看,便将腰间的香囊塞到他手上。
柔嫩的指尖,轻轻握住他白皙的手掌。
顾怀言只觉得掌中一片滚烫,惊得差点儿跳起来,但呼吸两下还是强行稳住,低声呵道:“放肆。”
“放肆吗?”
桑清九顺手从他腰上摘走熏球,“公公晚上来,奴婢便还你。”
她眉眼弯弯,唇角上扬。
看似卑微恭敬,一口一个“奴婢”的,行事却是大胆张扬,似毫无顾忌一般。
笑得天真又烂漫。
顾怀言已经很久没见过这样的人了。
她的骨子里仿佛带着一种宫里没有的、蓬勃的、自由的生命力。
桑清九却不让他多看,拿了熏球便走人。
顾怀言嘴唇微动,到底没张口留她。
只是一颗心似被放在锅上,翻来覆去的煎熬。
渐渐的天黑下来。
他心上又开始跟有蚂蚁在爬一样,骨头都开始泛痒,脑子也不大受控制。
去找她吗?
想!
抓心挠肺的想!
可去了,那不就意味着自己完全被她牵着鼻子走吗?
顾怀言才不想承认,自己会被一个才见两次面的女人所掌控!
于是他忍住了。
一晚。
两晚!
他控制不住自己往正殿走,去看看偏殿里烹茶的桑清九。
每晚上闻到她送来的香囊散发的香味时,又是忍不住心神悸动。
不过几天,他到底是半夜时出现在了桑清九的门口。
既然来了,顾怀言必不会退。
他推门便走了进去。
房门没锁,倒是叫他去的轻轻松松。
屋子里飘着一股浅香,和他身上香囊的味道如出一辙。
“公公还是来了?”
桑清九笑吟吟的撩开帘子出去。
她一出现,仿佛整个屋子都亮堂不少。
摇曳的烛光让她的曲线更是柔美,她又只穿了一套浅青色的寝衣,衣带还没系好,露出胸前几分风光……
顾怀言愣了半晌,反手将门关好。
桑清九已走到他跟前,伸手将他脖颈搂住,气吐如兰。
“公公可是叫我好等~”
桑清九抱怨着,媚眼如丝。
缠得顾怀言心“砰砰”直跳。
娇软的人儿投入怀抱,他下意识将她的腰抱紧,不禁咽了咽嗓子,“你……”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秽乱宫闱,可是死罪。”
“哎呀~”
桑清九很是矫揉造作的掩唇,指尖轻勾在他不甚明显的喉结上轻轻一挠,“你说的真叫我害怕呢~公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