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来顺的羊肉都是师傅在后厨现片的,因此上菜的速度也比较慢。
时文轩见宋卿卿一直坐不住的左顾右盼,就又给她讲起了“东来顺”的来历。
“卿卿,你知道‘东来顺’这三个字是怎么来的吗?”
宋卿卿在排队的时候就已经饿了。毕竟早上就喝了大半碗豆汁和一个焦圈外加几口卤煮,那些东西都不太顶饿,又在外面冻了一个小时能不饿嘛。因此才在凳子上左看看右瞧瞧的好分散一下自己的注意力。
本来已经被涮羊肉的味道馋的都打蔫了,不过听见时文轩又要给她“讲故事”,宋卿卿顿时又精神了起来,“什么来历?”
“东来顺创始人是位名叫丁德山的回民。1903年,他在东安市场里摆摊出售羊肉杂面和荞麦面切糕,以后又增添了贴饼子和粥。由于生意日渐兴隆,便取“来自京东,一切顺利”的意思,正式挂起东来顺粥摊的招牌。”
“啊,东来顺才几十年吗,我以为它也和豆汁一样至少得上百年了呢。”
时文轩听见宋卿卿的话有点汗颜,这个小丫头以为成为百年老店是那么容易的事啊。还上来就几百年几百年的,要知道历史上有很多朝代都没有经历百年呢。
“你不许打岔,还想不想听故事了?”
“想想想,我不说话了,你快继续说。”说完宋卿卿还用手把嘴给捂上,就怕自己等会又忍不住多嘴。
时文轩见状急忙把她的手拉下来。这屋里这么热,还用手捂嘴不怕中暑啊。
“不过这东来顺和很多老店一样,也不是一帆风顺的。1912年的时候,东安市场失火,东来顺可谓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它营业的木棚也被烧毁了。市场重建后,丁德山在原处建起三间瓦房,改招牌为‘东来顺羊肉馆‘,开始经营涮肉。丁德山出身贫寒,摆摊创业时凭力气挣钱,兴业之后也不失勤俭本色,仍是苦心经营。由于他以诚信为本,讲求货真价实,又善于学习借鉴别人的经营之道和制作技艺,所以,没出几年,东来顺的涮羊肉便与当时闻名京城的‘正阳楼’齐名了。”
“啊,那它还挺厉害的嘛。”
“是啊。而且在1942年,竞争对手正阳楼宣布倒闭,东来顺在东城从此首屈一指,独占鳌头。1937年京都沦陷后,东来顺的生意也大不如前。”讲到这里,时文轩来到宋卿卿的身旁,对着她的耳朵继续小声说道:“甚至在那动荡的十年时间,东来顺的店名还曾一度被迫改为民族餐厅、民族饭店呢。”
宋卿卿听见这话对东来顺的创始人也是佩服的不行。她终于知道东来顺在后世为什么会成为“中\\\\华老字号”了。这经历过十年动\\\\乱的产业真没有几个是普通的啊。
聊着聊着宋卿卿点的菜品和锅底包括调料终于上来了。
在东来顺吃涮羊肉不便宜不是没有原因的。看人家大到锅具小到菜品的摆盘,切片以及蘸料的味道就和那些普通涮羊肉馆子有很大的不同。
在涮羊肉的器具上,东来顺是非常考究的。一是严格把握“清真”特色,从店堂布置到一碗一具,全给人以素雅洁净、清新大方的感受。二是用具独特,不同一般。涮羊肉用的铜火锅,均为专门特制,锅身高,炭膛大,火力旺。锅中汤总是能保持沸腾不滴落,使羊肉片入汤即熟。所用碗盘,均系从景德镇专门定做的青花细瓷,个个精美如工艺品。
羊肉只选用锡林郭勒盟产羊区所产的经过阉割的优质小尾绵羊的上脑、大三岔、小三岔、磨档、黄瓜条五个部位。切出的肉片更以薄、匀、齐、美着称,半公斤羊肉可切二十厘米长八厘米宽的肉片80到100片,每片仅重4.5克,且片片对折,纹理清晰,“薄如纸、匀如晶、齐如线、美如花”,投入海米口蘑汤中一涮即熟,吃起来又香又嫩,不膻不腻。
东来顺涮羊肉的调料也十分精细讲究。酱油用自家“天义顺”酱园自产的天然酱油;虾油选用南北堡小虾所制;黄酒必用上等绍酒。其余芝麻酱、酱豆腐、韭菜花、辣椒油、米醋、糖蒜以及白菜头、香菜、葱姜等,均由自家酱园、菜园所供给。长期以来,形成了调料的独特风味。
时文轩见宋卿卿一直盯着上来的东西愣神不禁笑道:“卿卿,你刚才不就一直吵吵饿了么,这好不容易菜品上来了,怎么不动筷子了?”
“文轩,这羊肉片的也太薄了吧,而且摆盘这么精美就像艺术品一样,我都不知道怎么下筷子了!”
“呵呵,那你慢慢欣赏吧,我可是饿坏了,就先吃喽。”说完时文轩端起一盘子羊肉上脑就倒进了铜锅里。
宋卿卿嘴上说着不忍心吃,但当时文轩把羊肉烫好以后,她下筷子的速度可比时文轩还快。一边吃还一边说道:“文轩,咱俩刚刚那一个多小时可真没白等,就冲着这个味道还有刀功,让我下回排两个小时我也愿意。”
不是宋卿卿夸张,是东来顺的羊肉真的好吃。肉品特别新鲜而且很嫩,就因为如此京都还有句歇后语流传:“东来顺的涮——真叫嫩”。
“卿卿,你别光蘸麻酱,吃口这个糖蒜,也特别好吃呢。”
“是吗,那我尝尝。”
宋卿卿一般是不吃蒜的,总感觉吃完嘴里一股臭臭的味道。不过她一直很相信时文轩的话,既然他都说好吃了,那她就给他个面子尝尝吧。
尝了一口发现果然不错。这个糖蒜吃起来一点辛辣刺激的味道都没有,而且特别脆,和她以往吃过的那些完全不同。宋卿卿觉得拿它就着白粥或者面条下饭也不错。
这一顿饭两人足足吃了小两个小时才结束。为了不浪费食物,宋卿卿冒着被撑死的风险把点的东西全部吃完了。最后撑的她都不敢马上站起来,在座位上坐了二十多分钟才慢悠悠的和时文轩去王府井大街继续“扫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