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周总……不是我,是周少爷他让……”
就在这时,游轮外的的门突然从外面震响。
冷凝的气氛又被骤然打破。
男人的身影立在门板前,挡住了外面灯光照进来的光线,侧脸立体分明,神情晦暗得辨不出情绪。
“嘭!”沈懿沉走到周晟贺面前,一把拽起他的衣领,拖起人就往游轮玻璃门板上砸。
丝毫没有要停手的意思。
周晟贺呼吸微滞,脸色煞白起来,“你……啊啊啊啊啊啊啊!”
“沉少,这人是周家的……”这时沈季话未说全时,额头被一把手枪抵住。
“咔”手指的响动,让沈季的身体瞬间僵硬。
“念你是沈家人,我没动你,可作为我的保镖更没看住我的人,你也就该死。”沈懿沉声音冷冽,没有丝毫的感情。
“嘭!”一声枪响。
周围人瞬间抱头,纷纷闭眼,沈季踉跄了下,枪口不知什么时候移到了他的肩膀处,血迹顺着他的胳膊滴落下来。
脸上瞬间惨白,强忍着疼没出声。
他知道,这是沈懿沉给他的警告,没有看住凌少爷,如果他再敢多嘴,只怕……
顿时,空气陷入沉默的僵持,压得人发沉。
司邵秦甚至能感觉到,沈懿沉身上的气压越来越低,似乎在失去理智的边缘。
而周晟贺呼吸微滞,唇色因为疼痛发白。
片刻,众人便只听见他哑声开口:“脾气暴躁,目无中人还心高气傲的……本少就想蹉蹉他那尊贵一可一世的凌少爷哈哈哈哈哈哈”
“当年是我错了,不该动心思,但他也没吃亏,仗着家境打压我,毁我的脸,我就想出一口气,算是扯平了。”
众人听着他的话,此刻也才看到周晟贺额头至眼角处脸上有一道划痕,像是被刀子划下的疤。
似乎还是很久的伤疤,刚在赌桌里被碎发挡住,没让人看清。
而现在又更是添了新的一身伤。
“扯平?”
沈懿沉眸光微动,忽然笑了起来,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话一般。
“他的眼睛本来就是自己作……咳……咳……”
周晟贺话未说完,更还未回过神来时胸膛骤然又被一道力踢中。
汗津津的身体蜷缩在地上,丝毫动弹不得。
恰巧这时,沈懿沉的手机响起。
周晟贺才终于得以呼吸。
沈懿沉掀了下眼皮,眉眼透着几分阴沉。
“他要真出事了,想扯平?我会让你扯平。”男人的语气看似云淡风轻,落在耳中却是说不出的危险。
沈懿沉没开玩笑。
他了解他狗崽崽的脾性。
一根筋的脑袋瓜,虽说纨绔,但到底是底子干净的人,不会无缘无故去招惹别人。
相反他的狗崽崽对他自己的定位都是一清二楚,骂别人的同时都会连带着他自己骂。
可是……
怪不得以往第一次碰狗崽崽时,反应会过激,嘴里都是:“别碰我……我错了”这些话语。
当时就算没碰到,狗崽崽也会对他下意识的认错。
也说过对他见色起意的人多了去了。
狗崽崽喜欢他那张脸的同时也连带着厌恶。
他当时没去想那么多,现在想来估计也是很久之前造成的。
他的狗崽崽不开窍,一根筋的脑袋瓜,此刻肯定很难受。
难受的不知道怎么做,会委屈。
哭了怎么办……
想着,沈懿沉的眸色再度阴沉下来,刚刚缓和下来的情绪和戾气瞬间弥漫,理智彻底消失。
他唇线抿紧,却又倏然转身快步离开。
——
昏暗又陌生的房间里,光影昏暗,一道影子倒映在光洁的玻璃上。
房间里静悄悄的,只有面料摩擦的窸窣声响传来,折磨着脆弱的神经。
凌烬迟蜷缩着趴在床铺上,掌心触目惊心的指甲印,额头细密的汗珠渗出。
饶是平时爱干净的他,此刻忍受不住身体里热意,难堪地拼命擒咬着被褥的一角,试图缓解疼痛。
而后忍住那股难受,又踉踉跄跄的往浴室里走,发洒瞬间打开,一阵凉意袭来似乎缓解了不少。
可过后却也无济于事。愈发难受。
凌烬迟跪跌坐在窗子边,看着手里的消息,他发了消息的,可沈懿沉他都不来找他。
不是安了定位吗?
应该很快就找到了……为什么这么久……
凌烬迟眼尾泛红,把自己抱膝团了起来,嘴里直咬着自己胳膊上肉。
除了沈懿沉,他谁都不想见。
这时,包厢的门又是一阵阵地再次被敲响,这次敲门的力度比刚才更大,显然外面的人有些着急。
忽然,门把锁有轻微的撬开声响。
凌烬迟骤然一顿,眼底有些慌乱的站起来,就站在窗子边前。
手足无措又茫然的愣着。
这间包厢的位置刚好在宴会大厅的三层,是大厅的最佳视野。
整片的单向玻璃足以将整个会场尽收眼底。
而窗外背后衔接的则是一片的泳池,细雨愈发密集地敲打着泳池的水面,激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颈侧,手臂泛着红的痕迹被夜风拂过,炙热的热意似乎已经卷土重来。
瞬间又钻入四肢百骸,烫得凌烬迟连呼吸也乱了一拍。
他捕捉着袭来的凉意站在原地,目光望向窗外连同夜色遮避雨滴声。
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去,指尖轻碰了一下,又快速缩回来。
猛然间,就有点执拗的思想。
“咔嚓”一声,门把手掉落。
沈懿沉在打开门的瞬间瞳孔骤然放大。
他想喊:别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