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是官府的告示。”凌芷容站在围墙前,一字一句地将告示的原文内容念给祈归听了一遍。
稍后,祈归樱花般的小脸当即笑了!
因为她知道,这一定是凌煦想要连火药才会如此的!
而凌煦本人,怕是已经追来了!
一想到很快就要跟自己的心上人见面了,祈归的心情别样的好,笑呵呵地拉着凌芷容的手,好像小时候跟凌予撒娇一般,从巷子里出来的那一刻,看着熙熙攘攘的人潮,看着地上她跟凌芷容紧紧相依的影子,她噗嗤一笑。
抬眸看着她,目光中满是娇憨:“不好意思,光顾着让你帮我摆脱半夏了,都忘记了你还没有骑马。让你一个大少爷陪着我徒步散步,真是委屈你了。”
“呵呵。”凌芷容笑了:“陪你逛街,这是我求而不得的,又怎算得委屈?”
祈归见自己的影子在他的眸光里满满的,这才想起,他对自己的感觉并不单纯。可是,他是自己养父的爷爷的爷爷,她怎么可能跟自己老祖宗谈恋爱?
叹了口气,祈归满怀复杂地看了他一眼,道:“走吧!”
只是,两人刚刚逛到了织造局的门口,就看见了半夏的身影已经焦急地在门口张望着。
祈归瞬间像是泄了气的皮球,歪着脑袋,停下步子,嘟着小嘴,眼神哀怨。
凌芷容忽而发现她不动了,垂下目光看着她,不经意间瞥见了她如此鲜活可爱的一幕,眸光久久凝视,不由看的都痴了。
直到半夏兴奋地跑了过来:“小姐!小姐,我终于找到你了!”
祈归僵硬地笑了笑,提起裙摆,埋进了织造局。
因为对这里完全不懂,所以祈归的行动全都是跟着凌芷容来的,凌芷容每日来了这里之后,如果前一天已经没了遗存的工作,都是一间间屋子地走访一遍,再跟每个院子里的负责人说说话,了解情况。
祈归这一整天都紧紧跟着凌芷容,中午的时候,他俩就在对面有名的酒楼里用餐的,中午祈归拉着凌芷容逛了会儿街,其实也是有意想要增加自己的曝光率。
就凭自己的这张脸,再在凌家大少爷的身边与他手挽手一起在闹市区晃悠一遍,只怕顷刻间整个凤城都能传遍了,说凌家来了个貌若天仙的她!
不管凌煦能不能在大街上看见她,至少可以将这样的讯息带给他,告诉他,帮他确定,她确实在这里!
当晚霞爬满天空,凌芷容再次抱着祈归飞檐走壁回去了。
两人静静相拥的身影刚刚在凌家住宅前落下,就看见慕容痴凡依旧是一袭青衫,早已经静静站站那里了。
祈归从凌芷容怀里出来的时候,慕容痴凡的面色已经黑的不像话了!
几人进了宅子,跟着凌璟川夫妇一起用餐,晚餐后,慕容痴凡直接领着祈归回了小院。
凌芷容一路跟着过去,要进门槛的时候,却被慕容痴凡制止在外面,道:“她已经陪了你一整天了,难道还不够?”
凌芷容一愣,若不是因为对方是祈归的哥哥,他倒要从里面听出几分情敌才有的酸溜溜的情话了。
房门被无情地关上,凌芷容落寞地站在门口,不过一想刚才慕容痴凡的话,想想也觉得有道理,伸了个懒腰,就这样转身又飞走了。
慕容痴凡一直在门后紧紧攥着祈归的手腕,等到院子里传来了轻功飞离的声音,他才放开她。
一双眼,如冰,如火,紧紧盯着祈归:“城里的告示,你看了没?”
祈归面无表情:“看了。”
慕容痴凡一阵紧张:“是他吗?是他来了吗?”
她闻言一愣,心知他问的是凌煦,却一脸纯洁无辜地反问:“谁啊?”
“……”慕容痴凡没有回答,只是静静看着她。
祈归的小脸始终面无表情,一双眼眸比无辜还要无辜,任他是只老狐狸也根本看不出任何端倪。
而慕容痴凡此刻则是非常紧张忐忑,因为他这些年隐匿在凤城,早已经对这里的一切了若指掌,先占据凤城成为突破口,供他的地下军队浮上水面,从此休养生息。他一直是小心翼翼,不动声色,偏偏就在他秘密准备发兵的前几天,忽然满城都是这样的告示,这样的现象以前从来没有出现过,让不敢失败的慕容痴凡,心中警铃大作!
祈归看着他,诧异道:“你怎么了?你说的到底是谁?我认识?”
“南宫焕,是他吗?”他紧紧盯着她,进一步问:“你真的不清楚?”
祈归嘴角一抽,抬手在他的额头上摸了一下,道:“没发烧啊,怎么开始说胡话了?你也不想想,我被掳来都几天了?我多少天没跟南宫焕联系上了?他在干什么,我怎么会知道?我怎么可能知道?真是!”
“……”
“还有,就算我以前是他的婢女好了,他宠爱我,却一直不是真的喜欢我,不然我也不会还是完璧之身了。他不可能什么都跟我说的。而且,之前南宫焕马车的方向是要去江南荔城,而非凤城,他再喜欢我,我也是个婢女,如今人海茫茫他无处可寻,不可能放弃他原本的目的就为了一个小小的婢女!况且,人海茫茫,他怎知我在哪里?他又要这么多硫磺做什么!”
祈归一脸鄙夷地看着他,那眼神就好像是在看傻瓜。
慕容痴凡闻言,想想也觉得有道理,终于松了口气:“可能是我太过紧张,怕失去你。”
祈归心里这一下,是真的鄙夷了,他害怕的,明明就是凌煦会突然出现,破坏了他的攻城计划!
*
深夜的官道上,马车继续。
凌煦披着被子,数星星数的累了,已经睡下了。
玄日在马车外道:“爷,有祈归的消息了!”
凌煦闻言当即醒了:“进!”
玄日掀了车帘走进去,递上一副画像,道:“最先抵达凤城的影卫,听说城里凌家今日来了一位绝色佳人,便留心走访,今日午时在织造局对面的酒楼画下了那位女子的画像,刚飞鸽传书过来,奴才一看,那就是祈归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