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走了？”
“已经走了。”
“那就好。”
身穿黑色长袍、脸上戴着金色蛇面具的男人看着面前空空荡荡的美墨边境墙，语气没有丝毫起伏。
“我们走吧。”
黑袍男人身边的另一个青年皱起眉头：“就这么走了吗？会不会有点太……”
“太草率了吗？呵呵……既定的命运已经偏离轨道，命运会那群神棍肯定不会坐以待毙。”
黑袍男人淡淡地说道：“这些小老鼠藏得太深了，如果没有灰狼的话，我们还不知道要多久才能抓到他们的尾巴……”
“所以您是打算用灰狼钓鱼吗？需不需要跟其他长老说一声……”
“不必了……这些脑子里只有争权夺利的家伙，估计早就忘了我们烬灭会成立的初衷吧？”
黑袍男人冷笑一声，摇摇头：“走吧，在命运会出来之前，我们得持续吸引美国的人，直到他们那群神棍忍不住出手……”
“我知道了……不过似乎除了FbI、cIA的人之外，还有一股势力掺和了进来，我们要不要一起处理了？”
“不必节外生枝，我们的目的并不是这群早晚要死的人，而是命运会。”
听到这里的青年也不再多问：“好，那我今天晚上就安排下去。”
“嗯。”
黑袍男人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饱含深意地抬头看了一眼无垠的苍穹，随后便与同行的青年一并转身离去。
“秉承天道……命运指引……鲜血沾满双手而不自知，还沾沾自喜以为得到了神明的青睐，殊不知那只是一个引诱你们为祂卖命的空头支票罢了……”
的确是空头支票。
谁都不知道命运会是什么时候成立的，就算是最擅长探听消息的人也无法窥探命运会真容的一丝一毫。
命运会的人自称是命运的奴隶，是天道的代言人，能够得到神明的指引，以神使自居，平日里隐居在各地，蛰伏不出。
但是只要他们出现，这个世界必然要掀起血雨腥风。
“该说不说，命运会的人谋划的能力，的确恐怖。”
林楚汉将文件丢在桌上，有些苦恼地揉了揉太阳穴：“华夏那边的老天师算出来，这段时间会有命运会的人出世，应在极东之地……
“每一次他们这些家伙出世，都会掀起恐怖的大乱子……你得注意了。”
“是嘛？”
世良修也不在意地耸了耸肩膀：“我倒是不大在意，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见招拆招、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总之就是随机应变，我们什么大场面没见过？
“如果你喊我来只有这件事的话，那我就先走了——你最新版的诗集还有吗？得是签名版的，马克西姆先生说他要。”
林楚汉微微皱了皱眉头，有些无奈地说道：“嗯，没事了，东西我会回头寄给马克西姆先生……对了，你是不是给了弘树那个孩子东西？没有什么问题吧？”
“怎么会有问题？安啦，这东西可是很适合这孩子的，说不定往后有一天能够派上大用场呢。”
那可是银狼的记忆啊！
崩铁里能和机械生命、天才俱乐部的螺丝咕姆交手的超级天才骇客，这条路对于樫村弘树这位同样是计算机天才的少年而言再适合不过了！
“好，那你走吧，顺便把金羊、鬼狐、青蛇他们三个喊进来。”
“我知道了。”
正在往外走的世良修也闻言后顿了一下，朝着林楚汉点点头，关门离开。
“命运会啊……看样子，这些家伙是冲着我来的？”
将林楚汉交代的事情完成之后，世良修也就坐在了自己的办公桌上，开始思考命运会的事情。
“八九不离十哦，修也酱，命运会自称为神明的使徒——而这个世界唯一的神，就只有狗天道一个。”
系统说道。
“啊，没想到狗天道这样的神居然也有追随者，真是没想到。”
世良修也语气嘲讽：“一错再错，最终只会把自己拉进深渊……”
“毕竟狗天道还是一个世界的最高掌控者，哪怕是碍于规则有着诸多限制，祂也仍旧是这个世界无可辩驳的掌控者。”
“呵。”
盲眼青年不置可否，只是冷笑了一声，充分表达了自己对狗天道的不屑一顾。
“狗天道想必已经和命运会的那些叛序者交流过了，目标锁定了你和你的那几个本应该死去的同期，往后得多加小心。”
系统提醒：“如果这个世界的剧情回到本来面目的话，你对上狗天道的胜算将会大大降低，所以哪怕是为了修也酱你自己，也请不要摆烂。”
“啊……知道了知道了。”
青年有些无所事事地趴在办公桌上，无聊地刷着手机玩儿。
他刷的是暗网，里面什么东西都有，血腥的恐怖的暴力的……
很符合那些犯罪分子的口味。
当然，世良修也刷暗网不是为了加入这些毫无底线的恶徒的狂欢，他的三观还是很正的。
他只是为了寻找自己之后的任务目标。
最近叛序者都很安静，没有几个露头的，有不怕死的出来蹦哒也都被那几个手速快的摁死了。
于是世良修也陷入了一段时间的无所事事状态，天天就是坐办公室，偶尔被抓去处理一下文件。
“最近手头有点紧呐……”得抓两个叛序者或者是罪大恶极的杀手来填补一下自己干瘪的钱包，要不然到时候看中了什么东西都买不起了。
“嗯……嗯？”
刚刚划过去的直播，又再次被他划了回来。
【人与兽的共舞！】
标题吸引眼球，而里面的内容更是触目惊心。
这哪里是共舞啊，这是那些野兽在春天该做的事情啊！
而且还是一个女人和恶化怪物……
这么重口味的视频居然还有七八十万人在看，那只怪物恶心地就像是一大堆肉块拼凑起来的一样，也不知道拍视频的人在看到这一幕后是怎么能忍住不吐的。
视频的最后是那个女人自然是被恶化怪物折磨致死了，鲜血就像是河流一样，从她一丝不挂的躯体上的裂痕中汨汨流出，汇聚成一大片血洼。
不过让他注意的并不是这个，他也不同情死去的这个女人。
返祖者，尤其是裁决所的返祖者，最忌共情，要不然很容易就被情绪支配，做出不理智的事情。
曾经的世良修也也是个比较感性的人，很容易情绪上头。
但是林楚汉告诉他，共情是裁决所返祖者最大的忌讳，也是未来一定会要了命的致命缺陷。
身为手上一定会沾血的刽子手，时刻保持理智、不被情绪所左右，是他们这些人的必修课。
“来活儿了。”
他仅仅是为那个无辜死去（也许不无辜？）的女人默哀一秒，紧接着，他的脸上就出现了一抹嗜血的笑容。
只不过还没等他联系樫村弘树帮忙追查这个直播的源头呢，他摆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就突然响了起来——
“嗯？老妈？”
世良修也皱起眉头。
今天是工作日啊，为什么要突然打电话给他……
等等。
青年突然直起身子。
他说自己之前好像是忘记了什么！
那就是时间线！
普拉米亚与警校组对线和松田阵平死亡的事情都发生在主线开始的三年之前，而世良母女去往英国的时间也差不多是在主线开始的三年前！
而樫村弘树自杀的时间则是在主线开始的两年之前。
所以……
离别的时候，终于是……到了吗？
“修也酱不要太担心啦，又不是见不到面了。”
“话是这样说没错……”
世良修也有些紧张地拿起了不停响铃的手机，按下了接听键。
“摩西摩西？”
“修也，你现在有空吗？”
对面的玛丽声音有些颤抖。
“有空……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务武……务武在英国出现了。”
听着玛丽那有一些颤抖的声音，世良修也心里咯噔一声。
果然，贝尔摩德还是现身了。
虽迟但到。
“老妈，你有没有想过，叔叔突然出现的目的，也是为了钓鱼？”世良修也沉声问道。
“……”
玛丽沉默了一瞬，最终还是叹了口气：“回来再细说吧。”
“嗯，我马上就回来。”
世良修也沉声说道。
他总有一种不大好的预感。
而事实也的确是如此，令他这种见惯大风大浪的人，都有些猝不及防。
“签了吧。”
尽管玛丽已经在尽力表现得面无表情了，但是世良修也还是能够闻到空气中充斥着的愧疚的味道。
“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吗？”
世良修也垂眸凝望着桌上被推过来的白纸黑字，只感觉它重若千钧：“为什么要丢下我呢？”
和他们一样……
“我不想拖累你，本来让你去美国的时候帮忙调查务武的事情就已经让我很愧疚了……”
玛丽有些无奈地闭上了眼睛，语气也有些颤抖：“其实我一直都很想对你说一声对不起……当年收养你的时候，我只是看到中了你身为返祖者的身份而已。”
世良修也有些愣怔地看着她，一双盲眼毫无神采，却又似乎有着千言万语。
良久，他才微微一笑：“华夏有一句古话说得好，圣人论迹不论心，论心世上无完人……
“无论如何，您都是将我抚养长大的母亲，若非您的收养，我恐怕就已经死在街头了。”
说到这里，世良修也突然起身，在玛丽吃惊的目光中，朝着她屈膝下跪，重重地磕了一个头：“不论如何，您都是我的母亲，是给了我第二次生命的人，哪怕是没有血缘关系，未来也没有了实际上的收养关系，我也会永远记住您的恩德。”
生而未养，断指可还；未生而养，百世难还。
世良修也并不觉得自己跪她有什么不合理之处。
就算是她收养自己时，更多的考虑的是利益和权衡利弊。
可是这些年自己也都是由她抚养长大的，她给了他自己力所能及的物质生活，也给了他继续向前走的动力。
“您若是真的已经决定了的话，那我也不会拦您，还望您未来一切顺遂。”
随着青年挥笔在那张纸上签下自己的名字，他与世良家唯一的联系，就只剩下了他的姓氏。
“mI6会联系日本公安，抹去你与我们之间原本的收养关系痕迹……若不是你的工作更加危险，我甚至都想把她留在日本。”
“您也真的看得起我……她最近可是越来越过分了。”世良修也苦笑一声。
他真的不大擅长带孩子，随着世良真纯年岁的增长，她也变得越来越古灵精怪，遗传自父母的智慧也让她比同龄人更加成熟。
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世良真纯似乎对他产生了一些不应该有的感情。
“她还是个孩子，会混淆孺慕之情和男女之情也很正常。”
玛丽很显然也对自家女儿的心思了如指掌：“等到长大了或许就不会了。”
“但愿如此。”
世良修也对此表示担忧。
年少的白月光杀伤力有多大他是知道的，可以去看看自家的同期降谷零，到现在还对自己应该叫做小姨的人念念不忘。
他可不愿意成为任何人的白月光。
毕竟自己一个常年在刀口上舔血的家伙，指不定哪天就死在叛序者手里了，成为别人的白月光只会徒增伤悲。
“只是，那个出现在英国的叔叔，会不会和之前的我一样，是某人假扮的？”
世良修也提出了疑问。
“如果真的是别人假扮的话，那我也算是距离曾经害死羽田家的那个孩子的罪魁祸首更近了一步。”
玛丽倒是完全没有任何担忧：“虽然我可以确信务武没有死，但是也绝对不会这么容易就被人看到行踪。”
赤井务武毕竟是专业特工，现在处于假死状态的他绝对不会如此轻易地让人捕捉到他的行踪。
而且你要说赤井务武这么一个精英特工不会易容和伪声的话，世良修也是真的一个字都不信。
“那么您要多加小心……”
之前一直都有世良修也在和情报组织部合作，帮助玛丽追查那些各种各样的牛鬼蛇神。
往后就不会有了，哪怕是世良修也主动提出要帮忙，玛丽也会毫不犹豫地拒绝自己的帮助。
而且，她也有属于自己的骄傲。
毕竟，她可是mI6的精英特工，她不会输给任何人！
“走吧，往后……就不要来了。”
玛丽开始赶人，看似一脸的不耐烦，实际上……
“好。”好浓重的海风气息……
“东西也已经给你收拾好了，你记得带走。”
“嗯。”
世良修也倒是很快就接受了事实。
他不接受也不行，不接受的话玛丽也会想办法把他赶走。
只是……
好像又被丢下了啊。
仔细回想一下，自己好像真的一直在被抛弃，像是个没人要的孩子。
被过往的记忆抛弃……
被交心的朋友抛弃……
被世界的命运抛弃……
到了现在，自己这个外来者，果然还是要被家人所抛弃吗……
世良修也有些迷茫地倚靠在天台上。
他现在真的好像，什么都没有了。
【可是……你甘心吗？】
不甘心啊，明明能够拥有，为什么还要被命运夺走？
【你又该何去何从呢？】
那就……向前走吧。
一直走，沿着自己认定的道路走，一直到生命的尽头……
他突兀地又想起了自己今天看到的那个被折磨而死的女人，她的眼神空洞而麻木，绝望而无力。
自己又何尝不是被命运玩弄的可怜人？
【所以，你想掌控命运吗？】
想，他做梦都想。
他想要去引导这个世界的剧情，走向自己心目中更加完美的结局。
而不是那个青山老贼背叛了角色的既定剧情！
【既然如此，你又有什么资格，停留在原地伤春悲秋？】
是啊……
他没有资格。
他还要继续前进，背负着已逝之人的希冀，背负着同伴的愿望，背负着自己曾经的罪孽……
世良修也默默地闭上了眼睛。
“你是谁？”
【我？我是更深层的你，是你的欲望和本我。】
【继续走下去吧，不要回头，就当是为了你自己……】
【未来，永远比过往，更加值得去追寻，不是吗？】
意识空间内，黑暗面睁开了眼。
那一双赤色眼眸中，满是复杂。
他长叹一声：“未来啊……”
只可惜，他们……没有未来了。
（义父们！义父们！数据真的很差，求求你们来点催更评论礼物吧，要不然小鹿真的可能会考虑切书重新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