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处,吕飞瞪大了眼睛看着两名老人走出城外,“春燕的爷爷刘老头儿,西北学塾的教书先生方老秀才,怎么会是他俩?”吕飞惊讶万分,大张着嘴巴半天都合不拢。
一旁的春燕却很是淡定,似乎早已清楚一切。
只见老刘头儿背着双手,驼着脊背缓步前行,而那方老秀才则横背一只表面还沾些新鲜泥土的巨大木匣与他并肩而行。
吕飞擦去嘴角流出的口水,问道:“他俩也是高手?”
春燕答道:“我爷爷肯定是,方老秀才看那架势应该也是吧。”
“多高?比胖子和老铁匠还厉害?”吕飞很是好奇。
“胖子不好说,他的刀是真快,不过铁匠嘛,还是爷爷厉害一点,那老秀才现在还看不出来。”春燕想了想认真答道。
“这么久了你都没说过。”吕飞有些不满。
“你又没问过。”春燕说道。
吕飞想想也是,然后看着春燕狐疑地问道:“你不会也是个高手吧?”
春燕眨了眨眼冲他微微一笑:“你猜。”
吕飞心中已经确定春燕一定也是个高手,于是试着问道:“要不我们也出去帮他们一把?”
春燕白了他一眼说道:“你要是没受伤兴许还行,现在你体内的气海都破完了,四面漏风还怎么打?没死都是个奇迹了,要不是我爷爷拼着损耗修为,帮你将那体内到处错位的五脏六腑和四处乱窜的罡气理顺,你怕早已没命了。”
吕飞惊讶道:“不是祖传的神丹妙药吗?”
“那些只是麻药,让你失去知觉,怕你受不了治伤时的那份痛苦。”
吕飞现在才知道自己原来伤得这么重,他喃喃道:“难怪每次醒来就感到浑身酸痛。”
“行啦,别瞎想啦,有我爷爷出手,用不着我们,看戏吧。”春燕说道。
看着缓缓走来的两个老头,李牛啃着从老铁匠那儿分来的半个馒头,冲着老刘头儿喊道:“老刘,有没有带点牛肉?这白馒头没味。”
老刘头儿白了他一眼,骂道:“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吃吃吃,你就是个吃货。”
见老刘头儿没戏,胖子又冲着老秀才喊道:“老方,带酒没有?这馒头干吃太噎。”
老秀才笑了笑,还真从怀中掏出了一壶酒扔了过去,说道:“你小子不错,配得上喝我一壶酒。”
李牛接过酒壶狂饮了几口,得意道:“我可是一名刀客,江湖人称‘这个刀客真的牛’,以后在江湖中行走,你尽管跟人吹,你请我喝过酒。”
秀才哈哈一笑:“好喝吗?这酒还是你娘昨日专程送来的。”
“……”李牛顿时笑不出来了。
旁边的老刘头儿大怒:“怎么没给我送过!”
瘫坐在地的老铁匠也忿忿道:“我也没有!”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自顾说着,根本没有将前方的西辽大军放在眼中。
多喆脸色难看至极,刚刚才耗废了一人怎么又出来了两个,难道都是高手?这又得要多少人去堆呀?妈的,今日出门就没看黄历,怎么这么多怪物都被自己给碰上了?
寇重山眼带询问地看向孔老魔,可孔老魔根本没有看他,而是死死地盯着那名灰衣老秀才和他身后的巨大木匣,“难道真的是他?若是他那自己是绝对不会出手了,这银子不挣也罢。”
“孔老,这两人什么来头?”寇重山的问话将孔学礼从沉思中惊醒。
他摇了摇头说道:“不清楚,那老头儿从来没听说过,但那老秀才跟传闻中的有个人很相似,不知道是不是他?”
“谁?”寇重山问道。
“曾连续三十年被评为天机榜十大高手第一人的东方荀!”孔学礼沉声说道。
“……”寇重山心中大为震惊,“他怎么会在这里?”
传闻东方荀为人亦正亦邪,为人处事只凭个人喜恶,只要是他看不惯的人,管你是正是邪,是老是少,挥手间便将你镇杀,而一旦他觉得看不顺眼的事,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他也要插手管到底,所以当年江湖中死在他手中的正邪两道江湖人物不计其数,但受过他恩惠的也大有人在。
另传东方荀一生最为痛恨的就是儒教的那些圣贤道理,为此他特意将自己打扮成书生模样却行那杀人之事,而他所用的杀人器也是读书人手中的笔,并非特制的判官笔之类的兵器,而是他收集的各种各样的毛笔,有一大箱子,宣、湖、齐、侯尽皆囊括,兔、狼、羊毫各类皆有,长、中、短锋无一遗漏,据说全都是一些价值千金的名笔,每一支都曾是历史上的一些儒家圣贤,文豪大家使用过的,在读书人眼中,那都是一些具有极高收藏价值的珍品,可落到了东方荀手中却成为了杀人的利器。
东方荀曾说过:“你读书人以书中的道理,手中的纸笔诛心,那我便以自己的道理,世间的名笔杀人!我要让你们这些自以为清高的读书人知道,其实你们和我并没有两样,只是一个见血一个不见血而已。”
传言东方荀之所以如此痛恨读书人和那些儒教的圣贤道理,全都是因为他年轻时的遭遇。
据说东方荀年轻时曾爱上了一位大家闺秀,两人本来青梅竹马,两情相悦,有着一段很好的姻缘,可偏偏那位大家闺秀的父亲在她尚未出生之时就曾半开玩笑的指腹为婚,将她许配给了他为官时的一位同僚之子。
后来,他和那位同僚因修建水坝决堤一事被问责,本来都会受到牵连,可他的那位同僚却仗义的一力承担了下来,使得那位大家闺秀的父亲得以躲过罢官之责,而他的那位同僚自己却受到了牢狱之灾,从此家道中落,一蹶不振。
本来那位大家闺秀的父亲也曾想过对他的家人帮扶一把,可哪知那人入狱之后他的家人便举家搬迁不知所踪,而那人最终也病死在了狱中。
可没想到多年之后,那人的儿子却高中了状元官封翰林院着作郎,然后他便回到家乡提起了当年的那桩婚事,但多年过去,那位小姐早已与东方荀两情相悦,所以便断然拒绝了这门亲事。
谁知那名状元郎却不依不饶,开始以儒家的一些圣贤道理对那位大家闺秀一家进行口诛笔伐,甚至还出书指责其忘恩负义,不守妇道。
结果,那位大家闺秀因顶不住世俗的眼光和背后的议论,最终自缢身亡。
至此,东方荀便恨透了儒家读书人的那些圣贤道理,而他习武有成之后,第一件事便是杀了那状元郎全家,但无论如何,终究是改变不了他心爱人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