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轧钢厂的医务室来了个奇怪的病人,为什么奇怪呢?
只因这人头上戴了顶毡帽,却将大半个额头都给遮住了,脖子上围着一条红色的围巾,却将围巾拉了起来,将鼻子都给覆盖了,整张脸只露出了一双眼睛,长得牛高马大的,但却鬼鬼祟祟的,一副不敢见人的模样。
而这奇怪的病人自然是许大茂,经过今天早上的多方验证,许大茂觉得自己在那方面可能真的有问题,于是便来到了厂里的医院,但不论是前世还是后世,对于这方面的问题,大多数人都是讳疾忌医的,所以许大茂打扮成这样,自然是怕被别人认出来,不然就是大型社死现场了。
这会儿他已经来到了医务室内,坐诊的是一位双鬓有些花白,戴着副眼镜,估摸着已经有五十多岁的老医生,名叫陈国生,他看着许大茂这奇怪的打扮,倒没有显得有多惊奇,按照以往的阅历,通常穿成这样来就诊的病人,总会有点难言之隐,当下便将一旁的白帘子拉上,随后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看了一眼许大茂道,
“说说吧,怎么了?”
许大茂见这会儿外面的人已经看不见厘头的情况了,跟着才放松了警惕,拉下围巾看着眼前的医生,吞吞吐吐的道,
“陈大夫,我想问一下,那方面的事。就是~就是每次完事后,一觉醒来总是非常疲惫!”
陈医生点了点头,也是秒懂许大茂指的是什么,跟着便问道,
“你最近是不是频繁的进行了夫妻活动?”
许大茂犹豫了下,实话实说道,
“一个星期一两次,这算频繁吗?”
陈医生打量了一眼许大茂,见对方还是年轻气盛的模样,这频率还真不算多,跟着便给许大茂把了把脉,又用听诊器给许大茂检查了下身子,随后才问到,
“你是不是每次完事后都腰膝酸软腿无力?”
许大茂闻言,脸上露出苦涩,点了点头道,
“陈大夫,你怎么知道的?那我这情况还有救吗?”
陈医生琢磨了下没回答许大茂的问题,而是继续问道,
“你一般都是多久解决战斗?”
许大茂想了想,有点羞赧的道,
“陈大夫,这个必须说吗?”
陈医生点了点头道,
“你最好别隐瞒,我才好给你的病情做准确的判断,你也别有什么心理负担,这事就我知道,不会跟别人说的。”
许大茂闻言,也只好硬着头皮道,
“陈大夫,有时候能有个三五分钟的,但通常都是一分钟不到就交代了。”
三五分钟是正常的情况,但一分钟不到,那就是早泄了,陈医生琢磨了下跟着便道,
“许大茂,你这情况应该是比较严重的肾虚了!”
许大茂闻言,也是慌了,希冀的看着陈医生道,
“大夫,你可得帮帮我啊!”
陈医生安抚了下许大茂,随后便道,
“许大茂,这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多补补就行了,我这给你开个药方,你自己平时也多吃点滋补的东西,最近几个月少点那方面的事,多养养身体,慢慢就会好起来的!”
许大茂听着,紧绷的脸色也是有所缓和,跟着又问出了最关心的问题道,
“大夫,我跟我那婆娘都结婚好几年了,她的肚皮一直都没有动静,是不是也是因为这方面的原因?”
陈医生瞅了一眼许大茂,他倒没想到还有这回事,但他不过就是一普通医生,对于这不孕不育的问题,他可不敢瞎说,虽然肾虚确实有可能会对生育方面有影响,但谁也说不准啊,当下便道,
“这个不好说,你最好还是到大医院去做个全面的检查。”
许大茂闻言,本来有所缓和的脸色,顿时变得惨白,追问道,
“大夫,难道问题真的出在我身上?”
陈医生看了一眼许大茂安慰道,
“许大茂同志,你别急,我也只是猜测罢了,一切都得等检查结果出来才能做判断,我这边可以给你开个条子,到时候你去首都医院做个全面的检查,很快就能出结果。”
许大茂听着陈医生的话,心中五味杂成,最后拿着对方给他开的条子浑浑噩噩的出了医务室,走过厂里的绿荫道,找了一个无人的隐蔽角落,许大茂才回过神来。
只见他一把将手里的病例条子给撕了个粉碎,然后蹲在地上像一个三岁小孩一般埋头痛哭起来,虽然陈医生没有明说他不能生育,但许大茂多少也能猜到自己的情况,他不敢去首都的医院,他怕被彻底宣告死刑,他一边哭着一边自欺欺人的道,
“我怎么可能生不出孩子,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都是骗人的,骗人的!”
许大茂在哭着,哭得那叫一个伤心,而苏诚也没想到因为早上他的一番话,许大茂提前了十来个年头得知了自己不育的事实,这会儿的苏诚正在开着会,保卫科的例行会议。
不大的会议室里,七八个人围成了个椭圆。
苏诚坐在中间的位置,安静的听着属下的汇报,这会儿正轮到吴大鹏,他说起了关于昨天厂里放电影,执勤队的杜飞玩忽职守的问题道,
“科长,经查明,昨天负责在门口执勤的杜飞同志,为了跟许大茂攀上关系,私自放人进入轧钢厂,违反了保卫科的规章制度,我建议作出辞退处理!”
苏诚听着吴大鹏的汇报,对杜飞这个人他还是有点印象的,他记得自己刚来轧钢厂,这杜飞还是巡逻队的临时工,为了不得罪人,不肯带苏诚过去看巡逻队玩忽职守的情况,却不想如今他又撞到枪口上来了。
等吴大鹏说完,苏诚看了一眼在场的所有人道,
“其他人没有意见的话,就这么办吧。”
苏诚等了下,见没有人提出异议,跟着又道,
“今天开会还有个事要跟你们探讨下,那就是关于吴大鹏暂代巡逻队队长职务一事,他的能力大家都看到了,所以我在这里提议,去掉吴大鹏暂代队长的职务,直接任命为巡逻队的队长,直接向我汇报,若是在场的各位没有异议,就让后勤部通报给厂里。”
“我反对吴大鹏同志任巡逻队队长!”
苏诚的话音刚落下,便有一道粗犷的声音响起,说话的人是坐在苏诚旁边的陈建国,他跟苏诚不对付,而且也痛恨吴大鹏出卖了他,哪能见得对方好呢,跟着便道,
“吴大鹏的资历太浅了,他进入咱们保卫科才几年,之前能当上执勤小队的队长已经是破格提拔了,我觉得他还得在磨练磨练!”
苏诚不置可否地看了一眼陈建国,随后又看了看其他人道,
“还有人有其他意见的吗?”
苏诚的话落,冯利民等人则是纷纷表态道,
“我赞成吴大鹏担任巡逻队的队长。”
“我也赞成!”
“我们都赞成!”
苏诚闻言,点了点头,看向陈建国笑道,
“陈队长,你说的固然有道理,但你不能因为对方年轻,而否定吴大鹏同志的能力。而且在做的大伙都赞成吴大鹏担任巡逻队的队长,所以你的反对无效。”
陈建国有点愤恨的看了一眼苏诚,对方入职保卫科还不到一个月,却已经慢慢的掌握了保卫科的话语权了,而他则是逐渐的被边缘化,虽然名义上还是保卫科的大队长,却不再领具体的事物,苏诚直接就让他手下的队长跳过自己,直接跟对方汇报。
他现在在保卫科,说句孤家寡人也不为过,这会儿眼见反对无效,他还是犹自不死心的道,
“苏科长,我现在虽然领着大队长的职务,但还是比较空闲的,我想兼任巡逻队长的职务,比起吴大鹏,我在这方面有明显的经验优势,你觉得呢?”
苏诚:???
我觉得不怎么样!
苏诚瞥了一眼陈建国,自然不会让对方如愿,把巡逻队交给陈建国等于是把刀子递给对方,指不定就会在你背后捅你一刀,苏诚是绝对不会做这么蠢的事,当下便道,
“陈队长,你虽然有经验,但也得给年轻人施展才能的机会,你说是不?”
接着便斩钉截铁的道,
“而且大伙都觉得吴大鹏有能力当好这个队长,这事你就不要再说了。”
而边上的吴大鹏也是看了一眼陈建国挤兑道,
“陈大队长,我虽然年轻,但我自认不会做的比你差!”
陈建国闻言,脸色涨红,但终究没再多说什么,他知道这会儿的保卫科都已苏诚马首是瞻了,他又何必自取其辱。
苏诚见事情已尘埃落定,跟着便结束了会议,他望着陆陆续续离开的众人,思绪却好像已飞得很远。
现在已经是六六年了,风已经要吹起来了,苏城也不知道以后会怎样,而自己是否有能力在这风雨飘渺中把日子过好。
随后苏诚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因为保卫科已经被他掌控在了手里,这给了他足够的信心。
也就在这时候,警卫室的一个科员找到了苏诚道,
“科长,杨厂长有电话找你,你快来接听下吧!”
苏诚闻言,有点诧异,不知道对方找自己什么事,但也没有迟疑,跟着便去了警卫室,拿起电话道,
“杨厂长你好,我是苏诚!”
杨厂长这会儿正守在电话旁,听到苏诚的话也是直接开门见山的道,
“苏诚同志,你今天把手里的工作都先安排好,下午跟我去见个人,有问题没?”
苏诚听到杨厂长的话当即便道,
“没问题!”
随后又问了一句道,
“厂长,能告诉我是去见谁吗?”
杨厂长这会儿也是卖了个关子道,
“苏诚同志,不该问的你就别问,到时候见着人就知道了。”
杨厂长说完便挂断了电话,而苏诚这会儿也琢磨出了要去见谁了,能让杨厂长这般讳莫如深的自然就只有工业部的那位大领导了。
他能当上保卫科的科长,这位可是出了不少力,他回来这么久,都还没能去拜访对方一面呢!
……
下午三点,一辆吉普车停在了轧钢厂门口,苏诚跟着杨厂长上了车,而一同上车的还有傻柱跟许大茂。
一个是准备给大领导做饭的厨子,一个是给大领导放内部资料的放映员。
这会儿杨厂长坐在了车子的前座上,陈秘书充当起了司机,而后面的座位上,则是苏诚跟许大茂、傻柱这三个糙老爷们坐在一块,这会儿正大眼瞪小眼的在互相埋汰着。
鉴于傻柱跟许大茂见面就能吵起来的属性,苏诚被迫坐在了中间的位置上,但尽管如此,傻柱还是隔空怼起了许大茂道,
“许大茂,跟你坐一块真是晦气?”
许大茂闻言,则是冷冷的看了一眼傻柱,跟着便别过了头去,对着车窗外的景色发呆,一点也没有要搭理傻柱的意思
而傻柱见许大茂竟然不搭理他,打量了一眼许大茂,乐呵道,
“嘿,许大茂,我瞧着你今天有点不对劲啊,怎么着,不会是出门踩到了狗屎,正在那自己生自己的气了吧?”
面对傻柱损自己的话,许大茂这会儿竟然连正眼都没看傻柱一下,依然对着窗外的景色发呆。
而坐在他旁边的苏诚也发现了许大茂的异样,瞪了一眼傻柱骂道,
“傻柱,你一天不怼人会死啊?”
跟着又拍了拍许大茂的肩膀问道,
“大茂,你这是咋了?没事吧?”
许大茂看了一眼苏诚,牵强的笑了笑道,
“我好着呢,我能有啥事!”
随后又看了一眼傻柱冷冷的道,
“傻柱,我今天不想搭理你,你别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
而坐在前头的杨厂长见着被傻柱惹恼的许大茂,也是不满地看了一眼傻柱道,
“傻柱,你这怎么能乱开工友的玩笑呢?快给许大茂同志道个歉!”
傻柱见杨厂长都发话了,看了一眼许大茂,只能不情不愿的道,
“许大茂,我说你一大老爷们的,怎么连个玩笑都开不起,这事是我不对,我给你道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