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千肆轻笑：“原来不是个小哑巴，你一直不说话，我还以为你不会说话。”
顿了顿，又蹲下身子，和小孩子平视，“怎么………不想走？”
“嗯。”西恩点点头。
顾千肆看见了他身边的水彩颜料，还有白纸上画了一半的小花。
于是这才意识到，这孩子刚刚趴在那儿，是在观察。
“你会画画？”
“嗯。”小孩子比任何时候都乖巧地点点头：“姐姐为我请来了老师教我。”
“哦？老师是谁？”
“苏老师。”
“……”
男人的目光沉了沉，“苏澈？”
“嗯。”西恩天真地点了点头。
顾千肆沉默了一会儿。漆黑的瞳孔也不知在想些什么诡计，片刻，忽而展露了一个笑容：“我们国家有一句话叫做：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你想留在这儿，也可以，但是要帮我做一件事。这是这个世界的规定。”
西恩一怔。
……
从鹿苑离开后，顾千肆就去了医院。
彼时云鹿刚刚做完手术，将身上的三颗子弹取了出来。
因为子弹伤到的不是重要的部位，所以保住了一条命，她只是失血过多而昏迷。
病床上的小女人脸色苍白，嘴唇也一样苍白，毫无血色。顾千肆静悄悄地走进去，坐到她身边，看着她的脸蛋，一阵心疼。
他牵起云鹿的手，放在嘴边轻轻吻了吻，一双桃花眼，柔情万千。
江松勋这只老狐狸并不好解决，他两次都被他暗算了一把。这几个月来，他在前线整日事务繁忙，精神高度集中，身体更是超负荷，唯有在想起远方的她时，心底才得有片刻放松。
每每念及云鹿，他从心底迸发出的牵肠挂肚简直让他自己都意想不到……于是终于知道自己已经爱她到了什么地步。
如今，日思夜想的人儿终于出现在了他眼前，可她却如此脆弱，如此脆弱地躺在他面前。就像那无数个日夜出现在他记忆中的，那一触就破的幻象一般脆弱。
思及此处，顾千肆甚至觉得身首异处都是便宜了秦礼，他恨不能将秦礼千刀万剐，五马分尸。
“小鹿，快醒过来吧，醒过来，我陪你去看枫叶。”男人眼眶微红，再度轻吻她的小手，“已经快要十一月了，要立冬了，再偷懒，我们就要错过枫叶了……”
……
云鹿醒来的时候，是晚上。
虽然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但是看见眼前顾千肆疲惫的脸色，她就知道她睡得时间一定不短了。
她动了动干裂的嘴唇，“老顾……”
昏昏沉沉的顾千肆被这一声低音从梦里拽醒，睁开眼睛，小女人正眨巴着一双黑葡萄一般的眼睛看他。
俩人对视良久，堂堂顾大少爷居然激动的一时说不出话来。
正当他动了动薄唇，想要说什么时，床上的小女人却软糯道：“你可以亲我一下吗？”
顾千肆：“……”
男人吓得呆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小鹿……你没发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