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合欢大受打击，再次快速的低下头。
“我身体有些不舒服，我可以先上楼吗？”
“不可以。”顾千肆淡淡道：“但我可以给你两个选择，要么死，要么立即说出你幕后的人是谁，他派你来我这里做什么。还有……小鹿的失踪，跟你们有没有关系？”
聂合欢的身体晃了晃，仿佛承受了什么巨大的打击一般。
她没有听错吧？
刚刚他叫那个女人为“小鹿”！
如此亲昵的称呼，那她呢？她算什么！
“你这是什么意思？阿肆……你为什么要叫她小鹿？”明明心里已经猜到了答案，可聂合欢依旧倔强的询问。
她希望他可以哄哄她，这样做不为别的，只是希望他能够怜惜她，即便得到的答案是假的，她也十分高兴。
可顾千肆却是一点情面都没给她留：“我叫我妻子的小名，似乎不需要经过你的同意。”
聂合欢自嘲道：“果然……你果然是在骗我。”
顾千肆忽然抓住了她的手腕，凌厉的眸子狠狠地盯着她：“她失踪了，想必你也一定知道吧！如果她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一定会弄死你。”
然而聂合欢却依旧倔强：“阿肆，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把我弄疼了。”
顾千肆却似乎已经没有了继续和她含糊不清说下去的想法，将她猛地一推，她就摔到了地上。
“我没时间在这儿陪你打哑迷！”
他冷冷地再次拿出了那颗子弹：“别告诉我，你从未见过这个。这上面的花纹，是日本深谷家族的标志，那天高扬送你回去的路上遇到伏击，你中的枪，就是这个。说，你和深谷家族有什么关系？”
聂合欢哭道：“阿肆，你不能就这样定我的罪啊……或许是那些日本人以为车上坐的是你，或许是他们想杀了高扬，我怎么会和那些日本人有牵连呢？”
顾千肆冷冷道：“你把我当傻子吗？深谷家族世代在日本经营医理，不从军不从政，甚至，他们还救济过东北难民，他们为什么要杀我？”
“也许是他们想要你身上别的东西呢？”聂合欢赶忙为自己辩解。
顾千肆眯了眯眼：“当然，也许我身上有一些我自己都不知道的让他们可以谋求的东西，所以我一开始也以为你们的确是冲我来的，为了避免危险，我才配合着你将小鹿赶走。可是这半个多月以来，锦城中没有任何外地人来往的记录，甚至你在小鹿离开之后也没有再联系过别人，我才确定，你们根本不是冲我来的。”
“我……”聂合欢目光有些闪躲。
顾千肆没什么心情要听她胡扯的谎言，直接道：“而你来到我身边之后，做得最勤的一件事就是怎样谋划着赶走小鹿，甚至不惜以自己的身体健康为代价……我想这一定是幕后的人要你做的，所以，说吧，你们千方百计的要赶走她，究竟想对她做什么？”
聂合欢低着头沉默了一会儿。
以她对顾千肆的了解，她怎会不知道，到了现在这一步，她在想欺骗他什么，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所以她没打算继续装无辜。
她缓缓的抬起头，眼底有着孤注一掷：“要我说也可以，但你要答应，不杀了我。”
顾千肆紧紧地抿着薄唇，片刻轻蔑道：“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谈条件？”
聂合欢苦笑道：“你明明知道我那么爱你，就算是为了这份卑微的爱，你就不能给我一条生路吗？”
顾千肆低垂了一下眸子，“少说废话，我可以答应留你一条命。”
聂合欢这才破涕为笑。
他已经答应留她一条命了，这说明，在他心底，至少还是有一点点她的存在的！
兴奋不已的聂合欢擦了擦眼泪，赶忙道：“阿肆…我的确不喜欢云妹妹，也是真的想要赶她走，但是那些极端的手法，并不是我的本意！而是有一个人，他一定要我在年前将云妹妹彻底赶走……我才只能在那天，出此下策。”
“谁？”他话音中多了些警惕。
聂合欢回忆道：“我并不太清楚他叫什么名字，只知道是个日本人。在我上次离开边邬后，意外遭到了绑架，再次醒来的时候，我就看到了他。他说给我身体里下了一种蛊毒，如果我不听他的话，他就会操纵蛊虫，活活弄死我……我不得已，只能按照他说的做。”
顾千肆眯了眯眼睛，冷冷道：“继续。”
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这个绑架了聂合欢的人应该就是深谷家族的人。
看来他们最终目标确实是云鹿，可是因为云鹿一直呆在他的身边，锦城层层铁壁，他们不好下手，于是才会选择了聂合欢……
聂合欢继续道：“他给我下达的第一个指令，就是回到你身边，第二个指令，就是赶走云妹妹。在云妹妹离开之后，他又来过一趟医院，跟我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然后他就再也没有找过我了，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还有，我只知道他一定是想对云妹妹做些什么，但是具体的计划我真的不知情……所以我也不知道他绑架了云妹妹，更不知道他带云妹妹去了哪里。”聂合欢小心翼翼的说着。
她可真的怕顾千肆忽然一枪崩了她。
“好。”顾千肆点点头：“我暂且相信你的话，若是被我知道你敢撒谎，我一定杀了你。”
聂合欢急忙道：“你放心……我半句假话都没有！”
顾千肆放下枪：“滚，别让我再看见你。”
聂合欢立即站起身，哭的满脸是泪：“谢谢你阿肆，谢谢你！”
说着，她便朝着门外跑去。
而她身后的那双冰冷眼眸，如黑暗中的豹子。
手腕轻轻转动手枪，顾千肆眯了眯眼睛，举起手枪，对着聂合欢离开的背影，没有任何犹豫的按了下去。
只听见一声枪响，女人倒地，临死前的眼睛，瞪得极大。
顾千肆慢条斯理地走到她面前，蹲下身。
“知道吗，你不仅是陷害了身为我妻子的她，你还伙同日本人算计了你的同胞。还有，三年前我为何中了叶谨衡的圈套，别以为我真的不清楚，你可是功不可没。”
他长叹了一口气，说：“你，罪无可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