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名带姓,她吼了江景琛。
怒极之下的她,似乎真的失了理智。
又似乎,和盘托出的是她的心声。
下一刻,江景琛精壮的身躯倾覆上来,他发狠一般吻住了她,她又哭又闹,拼命挣扎推开他,他却反手扣住她扑腾挥舞的双手,辗转啃噬着她娇嫩的红唇。
待一吻过后,江景琛喘着粗气低沉着沙哑的嗓音,戾声道:“雪儿,你是我的!”他冷锐的眸色,笼罩着一层危险的色泽。
最终,她与宋云杰的这一场约会无疾而终。
前世,据她一次偶然得知,这一场约会的地点是杜月笙透露给江景琛的,连同通知了枫城很多家名声斐然的媒体,本意让她声名狼藉,人人谩骂。
是,在前世,来的人不止江景琛一人,还有各家媒体奔涌而来,拍下了她与宋云杰单独待在一起一道用餐的同框画面。
其中深意,耐人寻味。
倘若媒体一经大肆报道,渲染,或是做文章,捕风捉影,只怕她一辈子都要被人戳脊梁骨。
好在,江景琛强制压了下来。
那件事,也倒没激起多大浪花。
可筹划这一出事件的杜月笙,其心思不可谓不阴毒。
杜清雪将飘飞的万千思绪拽回,眸光冷凝依旧,她走出了浴室,随手一丢将纸丢至沙发上,紧随着,杜清雪下楼用餐。
她只吃了一碗清粥,才微微有些许饱腹感,眼下,她又饿了,继而要下楼用餐。
杜清雪用餐后,转身来到客厅。
以前一直各种作,耍各样花招,常常闹得蓝水湾鸡飞狗跳,无一日安宁,可纵然这般,江景琛都没有怪罪于她,而是纵容她。
而且,江景琛从不限制她的人身自由。
只是最近一段时间她一天天频繁与宋云杰见面幽会风花雪月,甚至是闹出私奔一事,因而,江景琛一气之下让她禁足了。
除了蓝水湾,她哪儿都去不了。
对此,杜清雪倒是没多大怨言。
她清楚,江景琛没有恶意。
而这禁足,都是她自找的。
杜清雪拿起桌上一张江景琛常常阅览的财经报纸,随手翻看了起来。
这财经报纸严肃正经,晦涩难懂,杜清雪看得直皱眉。
看,也看不懂,都是专业术语。
并且,是纯英文的。
悻悻然,杜清雪看了没几分钟就放下了,转而上了楼。
楼上,婚房。
杜清雪往后一躺,直直躺在了丝滑柔软的大床上。
床上,床单与薄被已被佣人换过了,干干净净的,透着一股阳光的温暖与空气的清新,以及隐隐昨晚上她与江景琛残存下来的气息。
杜清雪赫然一笑,笑中含羞。
镜中花,水中月,空欢喜一场。
前世种种,浮现在脑海里。
诸多顾虑,萦绕在她心口。
从一早醒来,她睡得不多,昨晚上与江景琛缠绵悱恻,她都处在半梦半醒之中,时而清醒,时而沉睡。
杜清雪闭上双目,置身于软绵绵的席梦思大床,她全身上下都放松下来,享受着难得的岁月静好。
不稍一会儿,杜清雪清清浅浅的呼吸声回响在了明亮雅静的婚房里。
杜清雪这一觉,直接睡到了晌午。
颇为难得的,杜清雪做了个好梦。
前世待在监狱十年噩梦连连的她,看见了强烈刺眼的阳光洒落,枝繁叶茂的一棵杏树直冲云霄,她身上一片暖意融融,切切实实感受到了重生后的质感,而不是飘在云端之上不真切的梦幻。
杜清雪坐了起来,环顾四周,阳光在,希望在,一切都在,真好。
只是,那一道熟悉到极致的手机铃声响个不停,令她的好心情一下子就没了。
这一道手机铃声,是她专门为宋云杰设计的独有的铃声。
以往,她会觉得这铃声仿佛天籁一般动听,悦耳,令她身心舒畅。
今昔,她只觉得这响个不停的铃声像是催命符一样,一遍又一遍,一声又一声,着实讨厌。
前世她将所有真心全都给了宋云杰,她能为了他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肯为了他即便是遍体鳞伤鲜血淋漓都无怨无悔,愿意用尽所有换他一世深情,可终究是她痴心错付,爱错了人,今生,再听见这一隔世熟悉的手机铃声,她握着手机的手指慢慢收缩。
葱嫩的手指因用力而泛白。
她几乎倾尽一生爱着的宋云杰在她入狱后不止不留情面地污蔑她,更是迅速与她撇清关系。
江景琛死了,他乘人之危,乘虚而入,把曾如日中天的江氏集团纳入自己的范围,壮大自己接手的宋氏集团,进而,他一举成为万众瞩目世人景仰一个掌控着手眼通天权势的主宰者。
宋云杰取而代之成为人上之人,可都是踏着她单薄的躯壳和踩着江景琛凛然的尸骨而一步登顶。
宋云杰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无耻之徒。
也是一个丧尽天良的奸诈之人。
杜清雪深呼一口气,压抑住排山倒海的愤然心绪,垂下眼睑,她泛白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轻轻一滑,直接挂断了电话。
宋云杰打电话给她,定然是不安好心,她不听也罢。
于她而言,宋云杰不值得她掏心掏肺,已成了她无关痛痒的存在,而前世以命相抵并为护她终其一生的俊美男人江景琛,是她人生中举足轻重不可割舍的部分。
她爱江景琛。
江景琛是她眷眷不忘的唯一。
此生,她认定了江景琛。
已是晌午,从江景琛离开蓝水湾不过一个早上而已,她就已经开始想江景琛了。
当初,她厌恶江景琛,巴不得一天到晚都不要见到他,而今,从爱上江景琛的一刻起,她就恨不得时时刻刻待在他身边。
想念,才刚冒出来,转瞬就像野草一样疯狂生长,填满了她空落落的心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