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着一腔深情隽美冷魅的江景琛不要,偏偏要选择看着温润如玉风度儒雅实则另有所图居心叵测的宋云杰,是她上一辈子做了的错误的决定。
她不会再与宋云杰私奔。
一样的错误,犯一次就好。
一样的火炕,她跳了一次,绝不会再跳第二次。
“不准敷衍我!”他怕,怕她说了的并非是实话,只是在敷衍他,怕她说了不再与宋云杰私奔之后,转身就能出尔反尔,言行不一致,怕他会失去了她,自此,她的一切与他无关……
江景琛强势,霸道,气势凛然,释放出骇人的压迫感,可在他冷冽霸气侧漏的外表下却藏着一丝不容人察觉的慌乱,恐惧。
堂堂七尺男儿,江景琛是身份矜贵不可高攀的江氏集团总裁,是一向冷傲不羁纵横在商界所向披靡帝王一般不容侵犯的存在,是手段狠戾让人闻风丧胆的冷面阎王,却也有恐惧的一刻,有手足无措无可奈何的时刻,会害怕她生气,恼火,不理他,害怕她会狠心地头也不回地离开他……
杜清雪心头充溢着温柔,暖暖的。
杜清雪亮丽绝美的五官上覆着点点酸涩,没有再推开他,反而将他搂紧。
大抵,是今日这一出刺激到了江景琛,纵然她与宋云杰一起私奔不是事实,是杜月笙信口捏造的,是杜月笙污蔑了她,然而,却勾起了江景琛内心深处的不安。
并且,当一觉醒来不见她,当一听说了她离开是去见宋云杰,是为了与宋云杰远走高飞而抛下他,他惯来冷漠俊美的面庞下隐没着的缕缕紧张,惊慌,都是真的,是真真实实存在的。
他是真的在乎她。
是一直都深爱着她。
爱到了极致,爱得……卑微。
他是真的将她放在了心上,纵是她的一点风吹草动,都能掀起他心底的惊涛骇浪。
杜清雪心下暖暖的,软软的,也酸酸的,心疼他,也痛恨曾经的自己居然会对那么好挑不出一点错处的江景琛那么漠然,讥讽,唾弃,她错了,错了一辈子。
这一辈子,可不能继续错下去。
以往,但凡一听见江景琛警告她,威胁她,她都会炸毛,愤愤不平,觉得江景琛不可理喻,她要做了的事情,我行我素,哪里会需要江景琛的许可?因而,她怒火中烧狠狠地反击回去,直接与江景琛杠上了,寸步不让地与江景琛争执起来,骂他,讥笑他,直到他暴怒,最终沉默。
他遮掩在眸底的一抹受伤,她看不见,没有留意到,就算是看见了,也完全不在意。
而今,到了现在,她已做不到视若无睹,做不到冷漠以待,她一颗心早已遗落在江景琛身上了,收不回来了。
便注定了,今生,她只爱他。
不会再爱上其他人。
他在她心里的位置,无人可以取代。
杜清雪清澈灵动的眸眶里荡着春色,碧水蓝天,遥远的记忆一晃而过,明明隔了一生一世,隔了生死离别,却让她恍然如昨,记忆犹新,刻骨铭心。
“景琛,我不会敷衍你的,现在不会,往后也不会。”杜清雪郑重道:“这世上,我最不想敷衍的人,是你,你是我今生……要执手到白头的人。”
是她今生的挚爱。
是执手到白头不离不弃的人。
对江景琛,她做不到放手了。
也不可能放手。
人生且长,前路漫漫,有他在身侧陪着,所有一切,途经的风景,都会成为她一生里珍贵的记忆。
她亦不再孤单。
杜清雪向江景琛吐露自己的一片真心,坦诚自己的心意,表露自己与他在一起一辈子的决心,希望能抚慰到他,能一点点驱散他心底深处的不安。
“不准骗我!”
杜清雪真挚的话响在江景琛的耳畔,缓缓地淌入他的心田,钢铁一般坚硬的心柔化下来。
随即,江景琛倏而想起往昔杜清雪为了宋云杰闹腾,偷商业机密,绝食,自杀,百般招式,花样层出不穷,令他恼怒,头疼,却动不得她,只能由着她,顿时,刚刚柔化下来的心又瞬间冷硬起来。
她的保证,不能让他全然放心下来。
江景琛紧了紧薄茧覆着的大手,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白皙吹弹可破的雪肤上。
“不骗你,此生,我不会再骗你!”她愿意与江景琛坦诚相待,而非骗他:“我可以用行动证明,我的话,是认真的,对你,也是认真的!我没有骗你,是真的想和携手共度余生!”
这话,是出于真心的。
重生后,她对江景琛说过,现在,她严肃地重申一遍,是在安抚他,在向他承诺,却绝非是敷衍他!
听着,江景琛心头一动,剑眉星目里亮着愉悦的色泽,哑声道:“既然你已经决定了要和我在一起,和我共度余生,那么,往后,余生,你不准再和宋云杰幽会,不准和宋云杰走得太近,不准和宋云杰卿卿我我!你得和宋云杰保持距离,别忘了自己江太太的身份!”
顺着杆子往上爬,江景琛趁热打铁,趁机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这么久以来,他早就看不惯杜清雪有事没事地常常去见宋云杰了,也见不惯杜清雪和宋云杰走得太近,她一再和宋云杰幽会,风花雪夜,他看着闹心,心堵,不悦,却总是束手无策。
该说了的,该做了的,他都努力去做了,去阻止了,可到头来是徒劳一场,他实在是没办法了。
如今,此刻,若是能得到杜清雪的应允,他的心能安然一些。
这么一段时间以来,他恍若觉得,其实,杜清雪没有同以往一样那么不在乎他,在她心里,或许,他是占有那么一点点的位置的。
她心里,不是全然没有他。
她好像变了,又好像没变。
她变得关心他了。
变得乐意亲近他了。
变得乖巧,乐意陪在他身边了。
变得温柔,她看他的泛柔的眼神里似乎藏着漫漫深深的情愫,可他看着,只觉得看不真切,不敢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