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把事情想得复杂了,而是人心多变难测,本来就是这么复杂,不是你一心向善就能善始善终,人心险恶,再亲近的人都不得不防。”
她要防的人,是她曾视为一生挚爱的宋云杰,还有她曾一再袒护宠着疼着的亲妹妹杜月笙。
世上有两样东西不能直视,一是太阳,二是人心,人心难测,易变,经不起漫漫岁月的洗礼,宋云杰负了她,杜月笙背叛了她,致使她上一世不得善终。
善始,不得善终。
直至此时,杜清雪仍旧忘不了上一世毁天灭地一般凄凉悲怆的痛楚,绝望。
“是,该防的人还是要防,不能轻信他人。”走向了杜清雪的杜月笙点头认同,艳色的红唇微启:“你要防的人,应该是江景琛,因为,最有可能害你的人,最见不得你幸福的人是江景琛,你应该远离他,逃离他的身边,好跟宋云杰长相厮守。”
“能离婚,那就再好不过了。”
杜月笙单手放在了自己斜挎着的小包上,艳媚的脸上的神色耐人寻味,听着这话,苦口婆心的,似是一片好意。
“这儿是蓝水湾,是景琛的书房,不是你该来的地方,我警告你,你赶紧离开!”杜清雪看着面前虚情假意毫无歉疚的杜月笙,禁不住冷斥道。
杜清雪眉眼清冷,疏离,透露着数不尽的凌厉,隐隐有丝丝缕缕的恨意喷薄欲出。
“你能来,我便能来。”
确实不是她该来的地方,但一想到刚刚杜清雪与她争执不下的一身冷淡清傲的模样,以及杜清雪不念姐妹情分一把将她推倒在地上的那一股狠劲,杜月笙心里就不大舒服,就禁不住与杜清雪较上劲来了。
既然杜清雪可以随意进出江景琛的书房,那么,她也一样可以。
尽管江景琛严令禁止不相干的人进出书房,但现在,江景琛不在,她进了书房,江景琛不会知道。
杜月笙站着,不肯离开。
杜清雪见杜月笙与她僵着不肯走,黛眉微微上扬,美眸微眯,清寒的视线里裹挟着一抹冷光直直投射在杜月笙身上。
蓝水湾不是杜月笙可以嚣张的地方。
她不是没有办法治杜月笙。
既然杜月笙执意不肯离开,如此,不得已之下,她只能用强制性手段来对付杜月笙这么倔犟这么耍无赖的行径了。
“月笙,你自己离开,那便是最好,你若是不肯走,那也得走,这儿,可由不得你说了算!”这儿是蓝水湾,不是杜家,由不得杜月笙说了算,面对着杜月笙,杜清雪字字句句清晰明了道。
“我非要留下来,你拿我没办法的。”耍起横来,杜月笙和杜清雪杠上了一样,就是不离开,就是留下来,她一动不动,就这么待在了书房里。
见势,杜清雪轻嗤一声,不可置否。
随后,杜清雪走出了书房。
书房里,留下了杜月笙一个人。
看见杜清雪先一步走了,杜月笙自认为是自己更胜一筹,是自己赢了杜清雪一回合,杜清雪先一步示弱,退让,是怕了她了,是再次忍让她,不会再赶她走。
杜月笙洋洋自得,沾沾自满:“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你运气再好,再怎么好命,但留存在骨子里的懦弱是改不了的,和我作对,可就有得你好受的!”
“到头来,江景琛迟早会是我的!”
杜月笙一只小手轻搭在小包上,面上带着志在必得的自信,起码,她一手掌控住了有江景琛的一个致命软肋,江景琛没理由会不听她的。
到时候,杜清雪断然会被扫地出门,会无家可归,会像是过街老鼠一样被人人唾弃,嫌恶。
而她,只会是风风光光地嫁给江景琛,过上属于自己的美好的幸福,子孙满堂,一生圆满。
地位、清誉、权势都有,要什么就有什么,所有一切都是美好的。
杜月笙遐想着不久的美好的将来,越想,越是高兴,仿佛她要的一切就在眼前,触手可得,而非遥不可及,她一人乐着,笑着,开心着,沉浸在了一个梦幻一般幸福的世界里不可自拔。
窗外,灿亮的光芒万丈。
灼灼光芒穿过茂密的树枝在地面上投射下一片斑驳的阴影,细碎的光亮攀上了杜月笙覆着惑人媚色的小脸上,令她脸上绽放的笑容显得更加灿烂,亮眼。
杜月笙在幸福的眩晕里沉沦,沦陷,而此时此刻,杜清雪回到了主卧,拿起了放在梳妆台上的电话。
杜清雪打了个电话。
这一通电话,是杜清雪打给守卫蓝水湾的保镖的。
蓝水湾,管家、佣人是都走了,但守卫在蓝水湾的保镖可没走。
也不多说什么,杜清雪直接吩咐保镖进来将待在书房里的杜月笙带走。
保镖训练有素,速度快,效率高,在听了杜清雪的吩咐后,便马上开始行动。
不出一时半刻,保镖架着尚且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杜月笙出了书房。
保镖刚一进来,杜月笙还没有来得及做出一点反应,就被一行保镖直接强行架着她出了书房。
出了书房,往楼下走。
渐渐地,杜月笙反应了过来。
她不断地挣扎,反抗,推搡着,奈何保镖人高马大,身材魁梧,健硕,单凭她娇柔瘦小的小身子是挣不脱一行保镖的禁锢的。
杜月笙挣脱不开,反抗不了,便开始不满地吼叫:“你们放开我,别碰我!我可是杜家二千金,是来蓝水湾的贵客,可不是你们能动得了的人!”
“我提醒你们,赶紧松手,赶紧向我道歉,否则,我让我姐辞退你们!”
“喂,松开我,你们听到了没有?!”
“我可不是好惹的,你、你们是不是不想在这儿干了!”
杜月笙恼了,依旧在拼命地踹着双腿,使了劲地挣扎,尽管挣扎没用,可心里不甘,满腹悲愤,怒意冲冲,她不放弃地挣扎着,吼叫着。
在蓝水湾里,一声紧接着一声地回荡着杜月笙尖锐的不满的声音。
听得人耳朵疼。
头皮发麻。
保镖将人带出了书房,从楼上硬拽着一路轻轻松松地下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