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杜清雪接下来补上的这一句话,江景琛心底好受了些,像是一股清泉涌入,清凉的气息拂过,拂去了他心底的苦涩,郁闷,悲伤,难过。
只因杜清雪的一句话,他一向如山一般沉稳的心绪便历经了大起大落,好像是涌动的浪花,忽而降落,忽而兴起。
是兴起,还是降落,都受杜清雪牵制,不受他所控制。
杜清雪能这么说,他很欣慰,深受动容,蓦地,他一手拿着早餐,一手将杜清雪揽入怀里。
这么说,她还是认可他的,接纳他的,在她的心里,承认了他的存在,她允许他接近她,亲近她。
并且,于她,他是不一样的。
只有他能占她的便宜,别的人,都不行!这不止是她是这么想的,同样的,他也是这么想的!
杜清雪是他的女人,故而,能占她便宜的人,只能是他!
江景琛拥着杜清雪,将头没入杜清雪自带馨香的白皙雪亮的脖颈里,大力紧紧地扣住杜清雪的纤腰,他力气之大,仿佛是要把杜清雪嵌入自己的血肉里一样。
事实上,他也真这么想。
若是可以,他还真会这么做。
江景琛在她的脖颈一处呼气,吸气,一呼一吸之间,尽是她身上清雅诱人的芳香,他薄唇微微一动,沉着嗓音低低道:“你说,我是例外,那,在你看来,和宋云杰相比,我重要一点,还是他重要一些?”
若是往常,江景琛定然是没有勇气说出这话的,在商界上,他是巨擘,是站在权势巅峰至高无上的领导者,随便说上一句话,都能定论任何一个人的生死,这,可不是眉目清秀温润如玉却没什么大作为的的宋云杰比得上的。
也没什么可比性。
但到了杜清雪这儿,一切都截然相反,一样的是,与宋云杰作比较,是没什么可比性的,只是到了杜清雪这儿的作比较,没什么可比性的人成了他,他是怎么都比不上宋云杰的。
在杜清雪看来,宋云杰比他重要多了。
宋云杰是杜清雪拿命相护的人。
昔日,她认准了的人是宋云杰。
这一次,他亲自开口让杜清雪来重新做一回判定,让他和宋云杰再一次作比较,或许显得他自不量力,自命不凡。
但在心潮起伏之下,话,就这么说了出口,蕴含着几缕冲动,可说了就说了,他没有后悔。
江景琛心底燃着几分火苗,期待着杜清雪的回答。
不知为何,这一次,他竟然会觉得杜清雪的答案会有所不同的,她不会让他失望。
等待的过程,是需要耐心的。
好在,杜清雪没有让她等太久。
她几乎是在他话音一落的瞬间便丝毫不带犹豫地回答了他:“景琛,你不需要和宋云杰相比较,你们本就不是一类人,在我心里,你是最重要的人,世间一切,都没有你来得重要,换一句话来说,那便是,我可以放弃这世上的一切,却不能放弃你,我可以负了这世界,也绝不能负了你!”
“我可以什么都不要,就只要一个你。”
杜清雪轻轻地推了推江景琛,微微拉开了她同江景琛之间的距离,随即,她双手虔诚地捧着江景琛冷峻魅惑人心的面庞,深情的眸子紧紧看着江景琛。
江景琛对视上杜清雪柔情漫漫的眸子,她这看向他向来充斥着嫌恶和憎恨的眸子澄澈明亮,已再无一点厌恶,再无一星半点的滔滔恨意,有的,是心疼,是温柔,是数不尽的情愫。
她说了的话,就像是绵绵情话一样,那么美妙,那么动听。
他听了,欣喜若狂。
她说话的语气,满是真心,真诚,令人动容,情动。
下意识地,他信了她。
她看着他的眼神,满含深情,爱意。
听着杜清雪这一番表白,尽管江景琛面上仍旧一本正经,冷肃,声色不露,但他的耳垂却微微红了。
很多时候,撒没撒谎,一个人的眼神是骗不了人的,他有自己敏锐异于常人的判断力,他能看得出来,对他,不同于往昔,她并非全然没有一点好感,喜欢。
身随心动,心随情迁,江景琛俯下身来,深深地吻上了杜清雪娇艳欲滴的红唇。
待这一吻过后,江景琛没有再步步深入,而是适可而止。
江景琛泛着情动的鹰眸深幽,他带着杜清雪走向大床,而后,双双坐在了床沿。
“都是你喜欢吃的,你吃一点。”将早餐放在了杜清雪面前,江景琛摆好碗筷,盛了一碗粥递给杜清雪。
“好。”杜清雪笑着望向江景琛,眸光寸寸描摹着江景琛俊美的面庞。
“喝碗粥,暖暖胃,暖暖身子。”见杜清雪没有接过这一碗热气直冒的清粥,江景琛再次将手上这一碗清粥往杜清雪面前送了送。
“嗯,你喂我。”杜清雪坐近了一点,眼睛发亮,亮光粲然。
江景琛剑眉微动,瞳孔微怔,并没有再说什么,只是他的行动,告诉了她,他的答案。
手上,江景琛捧着这一碗清粥。
低头,江景琛看着一直冒着热气的清粥,舀起一小勺清粥,置于唇边,他轻轻地呼气,吹了吹这一小勺清粥。
在确认了这一小勺清粥不热了,不烫了,温度刚好,他才缓缓地将这一小勺清粥递给杜清雪。
杜清雪稍稍一低头,一口喝完了江景琛递过来的这一小勺清粥,这清粥在经江景琛吹了好几下刚好可以入口,不烫。
江景琛不厌其烦地一遍遍将吹过之后不烫了的清粥送入她的嘴里,神情专注,讳莫,动作不紧不慢,轻柔。
并且,在喂她的过程之中,他还顺带着没有半分嫌弃地帮她擦拭着嘴角沾上的米粒,粥水。
他的体贴,细心,关怀,都是这么无微不至的,前世,她竟然会错过这样一个温暖而又完美得无可挑剔的老公,那一定是她鬼迷心窍了!
现在一回想,她甚是懊恼!
饭来张嘴,杜清雪什么都不用做,只是张嘴吃着他一口口喂过来的清粥。
很快,一碗清粥见了底。
江景琛起身,弯腰,再为杜清雪盛了一碗。
如法炮制,江景琛重复着一样简单而单调的动作,盛粥,舀粥,将吹好了的清粥递给杜清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