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其中,是道不尽的辛酸泪。
旁人无法体会的孤独,煎熬。
在非洲将近两个多月的时间,都是她一直咬牙挺过来的,她是强撑着这最后一口气才坚持到了现在。
若是再不回来,再继续下去,她想必到了最后会崩溃掉。
回到枫城,回到江氏集团,继续当她令人钦羡的销售总监,过着有声有色的滋润生活,这是她待在了条件恶劣生活过得不如意的非洲的时候一直渴求的生活。
现在,又恢复以往。
曹丽丽换上了一身价格不菲的光鲜亮丽的衣着,大大的墨镜遮住了她的双目,遮掩住了她在非洲晒黑了的脸庞。
但凡一想到自己在非洲过着有上一顿没下一顿的苦闷艰难的日子,曹丽丽心里便是恨杜清雪恨得要命。
都是杜清雪。
是杜清雪的错。
若非是杜清雪,她根本不用受这些苦。
而今,她好不容易回来了,便会好好地与杜清雪再较量一番,上一次,是她大意,是她轻敌了,才让杜清雪算计成功。
但这一次,暂且,拭目以待,她不会再次栽在杜清雪的手里了。
此时,电梯门缓缓地打开,曹丽丽要到达的楼层到了,她用带着些许恐吓威胁的言语来攻击杜清雪,以此让自己处在高人一等的姿态。
曹丽丽身子一动,正要出门。
然而,电梯门在开着,曹丽丽脚下刚走了一步,却在这暂且的片刻,猝不及防地,身后幽幽传来了杜清雪的声音:“曹总监,要是我猜得没错的话,你应该是没经过江总的同意,自己私自决定回了的枫城吧。”
杜清雪说了的话,是肯定的口吻。
杜清雪精致的眉眼冷艳,泛着浅浅的微凉色泽,晕染出一圈圈讥峭。
杜清雪很清楚,对于欺负过她的人,江景琛素来不会轻饶。
江景琛派遣曹丽丽前往非洲接洽项目是一年半载,绝非是一两个月,他做了的决定向来不送更改,也不容人质疑,更是容不得人反抗,违逆。
如今,曹丽丽在短短两个月之内便回来了,这不符合常理,很明显,曹丽丽是私自回来的。
是在江景琛丝毫不知情的情况之下偷偷回来的。
这一桩事情,若是不慎被江景琛知道,江景琛肯定不会由着曹丽丽。
想必,曹丽丽断然是会遭殃的。
杜清雪抓住这一点来抨击曹丽丽,是曹丽丽不识相地撞在了枪口上,她自然不介意与她过上几招。
毕竟,她可不是任人欺凌的主。
杜清雪只是平平淡淡的一句话,若无其事,云淡风轻的,带上了几分冷淡,几分漫不经心。
这仿佛是她随口一说的不经意的一句话,但于曹丽丽而言,却像是一股风浪,推动着激荡而起的波涛,席卷起她心底的恐慌。
江景琛可谓是人人忌惮的存在,是手段果决暴戾的人,没人敢惹他,也没人敢阳奉阴违地违抗他的命令。
除非,那人是不想活了。
当下,她偷偷摸摸地背着江景琛回国,回枫城,这一旦让江景琛知道了,她的下场可想而知。
在下定决心回国的那一刻,早已一心念着回国,在非洲熬不下了的曹丽丽没有多想,只是逮住了一个机会便急急忙忙飞了回来。
这后果,她还没有来得及多想。
到了现在,当杜清雪这么一提醒她了,曹丽丽才后知后觉地后怕起来。
身为江氏集团的员工,在江氏集团,但凡惹怒了江景琛的下场,曹丽丽比谁都清楚。
也她比谁都清楚这后果,她才更加的不安起来。
可是,还有人在,杜清雪就在她身后,曹丽丽也算是经历过大小场面的人了,她尽量的让自己的心神镇定下来,让自己能够不会自乱阵脚。
在杜清雪面前,她不想丢份,难堪。
好歹,她还是个销售总监,这可比只会胡闹惹事的杜清雪好多了。
曹丽丽维持住自己面上的体面,背对着杜清雪,她徐徐地扯出了一抹杜清雪看不见的牵强的笑容,尽量平稳着声线道:“不,杜小姐,你猜错了,我之所以回枫城,回江氏集团上班,工作,这可都是江总的意思。”
即便这不是事实,但此刻,曹丽丽气势十足的说了,而在这一番虚张声势的掩藏之下,还透着一缕害怕人道破的事实。
大抵,实情只有她一人知晓。
再多一些人知道的,都是她信任的几个人。
在外,她一直在人前表现出来的,要么是沉默,笑而不语,个中意味只可意会不可言传,让人误解她的意思,以为是江总下了命令让她回来的。
要么,她会虚晃一招,似是而非,打个哑谜,让听的人一通乱想,乱猜,继而,她再稍微引导一下,便可以糊弄过关。
她违抗了江景琛命令的事情,知道的人并不多,也不适合拿在明面上说,曹丽丽的表面功夫是要做足的,万万不能露出破绽。
反正,对于一些事实,杜清雪没有实证,只要她铁了心的不肯承认,杜清雪便会拿她没辙。
曹丽丽心里已有数,将心态摆端正了。
尽管曹丽丽一手摁着按键,以防止开了的电梯门关上,并且还背对着她,但从曹丽丽垂在身侧隐隐微颤的握成拳头的双手,她还是能够察觉得出来曹丽丽心底片刻的慌乱,不安。
这细微的一个小细节,洞察力敏锐的杜清雪察觉到了。
很好,曹丽丽不像是她说话之间那一般平静无澜,还是在她心底有了波动,这说明她说了的话起作用了。
如此,她可以继续再接再厉。
“你说的到底是不是事实,我想,很快,我就会知道了。”杜清雪意味深长道,她再旁敲侧击曹丽丽一番,好好敲打曹丽丽,最好能让曹丽丽提心吊胆才好。
“你、你什么意思?”曹丽丽依旧背对着杜清雪,没有转过身来,但在一听出了杜清雪言里之意的片刻,饶是她再镇定,还是不免生出了慌乱之心。
或许,这大抵是做贼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