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剑圣最终还是选择了低调处理，在收到他飞剑传信的蜀山弟子没有赶来之前，他干净利落的给沐言发了道誓，确定自己在这过去的五年里没有暗自谋害他。
之前一直逼着独孤剑圣发道誓的沐言，这会儿看上去并没有很开心，反倒有些阴郁。
如果独孤剑圣没有暗中下手脚的话，那就只能是暗中的存在了，这让他无论如何都开心不起来。
如果敌人是独孤剑圣，以他现在的实力，能很轻松的解决掉，但换成暗中的存在，他可就没这个能力了。
“就用那条道吧！那本来就该是你的。”
还没等沐言想清楚，他又一次听到了那个熟悉的声音，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口吻，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声调。
“你刚才有听到什么嘛？我是不是说话了？”
沐言有些惊惶的看向独孤剑圣，呼吸急促的问道。
“当然没有，小友何必有此一问，本尊虽然年纪稍微大了一点，但按照寿命来看，现在还是一个中年人，耳聪目明。”
独孤剑圣声音沉稳，慢条斯理道。
沐言脸色阴沉下来，转身就走。
心里惊惶的他并未发现，身后的独孤剑圣脸上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自从领悟了上善若水之道后，独孤剑圣就时常能感受到一种似有似无的指示，在五年之前，他还是明面上的第一人时，他并未理会过那种指示，只觉得那是他入道之后自然产生的某种能力。
而在此之前，那指示也不是经常出现，可能好几年才出现一次，并未给他什么特别的指示，只在事关修行的方向上略微有所指导。
但在他和沐言交手之前，女娲神庙突然消失的时候，他突然就感受到了一道道的逐渐凝实，几乎化为指令的提示。
按着这种指示，他的修为快速攀升，同时也越发的能感知到这一方世界的天意。
也就是在那时候，他遵从那莫名的指示，开始在自己的上善若水之道中衍化出各种画像，山川河流、日月星辰。
到了后来，可能是和他的联系越发的紧密，那道提示音已然有了和他明确交流的能力，开始在自己的道中衍化出各种虚影，将自己天圆地方的布置彻底打散，逐渐向一个球形转变。
虽然有些疑惑，但独孤剑圣也没有阻止，在和那道声音多次的交流之后，他大概明白了那道声音是什么。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那应该是这一界的天道，整个世界汇聚出的意识。
虽然不知道它为什么会找上自己，但独孤剑圣很识趣的选择了听话，自从五年前和沐言交手之后，他按照天道的指示，开始领悟更深层次的道，逐渐向着天道的方向转变。
虽然这过程中会逐渐丢掉一些情感，但相比于修行至高无上天道的机会，那些凡俗的感情似乎也没什么好在意的，反正当年为了入道，他同样放弃过一次。
这样的选择导致的结果就是他的修为进境越发的迅疾，虽然依旧比不上沐言的修行进境，但天道意识和他的联系却越发的紧密。
这在他看来，无疑是天道选择了他的表现。
就像刚才，沐言的自言自语声音并不低，他明明听到了，但在他想回应的时候，天道却传来了消息，让自己改变说法。
他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听从，这是天道意识看重自己的表现，它已经开始着手帮助自己剪除未来道途上的敌人了，自己才是天道真正的传人。
在独孤剑圣看来，自己是天道选择的人，天道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好，所以从来没有怀疑过天道意识的指示，从来都没有。
而实际上，独孤剑圣所认为的天道意识只是看出了沐言的不凡，甚至在他身上感知到了女娲娘娘的气息，本能的不想去打扰到沐言。
而且身为这一界的意识，他知道很多东西，比方说沐言和那个名为李逍遥的人的来历，这都是女娲娘娘和他商量过后的布置。
虽然只是通知了他一声，也是他能和女娲娘娘这类大人物能产生交集的唯一方式了。
按照娘娘的吩咐，在他还没领悟出自己的道之前，要让他感觉到迷茫，未知或者恐惧。
自己的做法要是让娘娘知道了，肯定会嘉奖自己的。
天道意识美美的想着，丝毫没觉得他做到有什么不对。
另一边，下了蜀山之后的沐言神色越发低沉，事情在朝着不可预知的方向发展，而他作为当局之人，却什么都不知道。
这种感觉很不好受，要是不知道有什么也就罢了，偏偏他发现了自己的不对劲。
本来还打算去拜月教看看的，但是经历了蜀山一行之后，沐言有些放弃了。
连独孤剑圣都没能看出来自己有什么不对劲，拜月教主就更没有那个实力来害自己，独孤剑圣听不到那时不时冒出来的说话声，也就是说，这应该是只针对自己的声音，只有自己被选中了。
所以到底是什么时候中招的？
沐言想不明白，他只记得自己唯一接触到女娲神庙还是和李逍遥一起的，当时好像只是……路过？
好像连这段记忆也模糊不清了！
情况越发复杂，但沐言深知，无端的猜测到最后只能衍生出无穷的恐惧，想要摆脱这种受人摆布的感觉，要么你能靠自己推理明白一切，要么拥有足以打破一切阴谋诡计的强大力量。
前者正是沐言这段时间以来，一直在尝试的，但很明显，他似乎并没有这个能力。
不管是自己知道的真相线索不多，或者是自己没有推理方面的天赋，总之就是这条路走不通。
那就只能尽快找到自己的道，成功入道，之后才能继续修行。
尽管入道之后也未必能摆脱这未知的东西，但只要他能继续修行，就总归还有希望。
要是平常情况下，面对这种困境，沐言可能会选择身后那自动出现的复制之道。
但是之前那莫名出现的声音就是在劝沐言选择这条道，沐言现在本能的有些畏惧了。
或许他原本就觉得，自己应该找一条自己真正属于自己的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