蔓殊静静的浮在半空,这一刻她见识到了什么才是真正的残酷战争,她看到了司寒月被那两位真神灭杀的画面,看到了无数灰衣奴与九域天兵,司族弟子倒毙于血泊之中。
看到了司墨因为目睹智老被活生生撕碎后那绝望的脸以及八叶殉职而消失的画面。
这一切的一切都仿佛历历在目,此时的天空,阴霾密布,原本鼎盛繁华的九天域不在,取而代之的则是血流成河,尸横遍野的人间炼狱。
满目疮痍的地面,那些战死的司族子弟,灰衣奴以及九域天兵还睁着一双不甘的眼睛。
……
蔓殊缓缓睁开双眼,入目的是一双尽显担忧的紫眸。
“小殊儿,”略微沙哑的声音自男人口中而出。
蔓殊并没理会,双眼空洞的盯着上方,九天域的劫难,可以说,一大部分都来源于她。
“小殊儿?”阎修心疼的将床榻上的小人儿搂进怀里。
“别怕,有我。”
蔓殊眼睫轻颤,伸手环住他的腰身。
棂煜在一旁叹息一声,虽不知道那所谓的真相究竟为何,但能让冷心冷情的小姑娘变成这样,想必一定很让人难以接受。
“修,中界在何处?”好半晌,一直沉默不语的蔓殊突然问出口。
此话一出,阎修与棂煜身子同时一怔。
“小姑娘,你怎么会知道中界的?”棂煜一脸严肃的来到她面前询问。
蔓殊没理他,只是用双眼静静的盯着阎修。
“小殊儿看到了什么?”阎修答非所问的开口。
“你果然也知道吗?”她垂下眼帘,脑海里突然想起第一次见司寒月的场景,他并没有过多的描述九天域的那一战,就连中界,他更是提都未提。
曾经,脑海里那些零零碎碎的画面不断浮现,除了九天域的惨样,也并没有过多的信息。
“小殊儿,看着我,”阎修将她的小脸板正面相自己。
“告诉我,你究竟看到了什么?还有中界之事。”
蔓殊紧咬下唇,沉默不语。
见状,棂煜无奈叹息:“你们聊,放心,本君会给四周布下结界,所有人皆不能听见,当然也包括本君,”说着,转身就朝着外面走去。
须臾,蔓殊抬起眸子,定定的看向他:“爹被中界之人灭杀,娘亲为了救我,将我放入时空隧道,最后还是被玄澹找到,她的本体被乱流绞成了碎片,我与玄澹同时掉入了二十三世纪。”
接着她又将冰鸾歌对她说的那些话全都告诉了阎修一遍。
阎修剑眉紧皱,紧紧将她搂进怀里,“小殊儿,我不会让你母亲与父亲枉死的,还有,那叫司倮的老头。”
蔓殊摇头,“这些人的命,我会亲自一一取回。”
“好,”阎修点头,“沉睡了大半个月,你先好好调息体内紊乱的气息,你的那些兵,我会让夜鸦与夜媚带领他们前往一个适合他们修炼的地方历练。”
“至于混元的那些蚂蚱,就先让他们多蹦跶一会儿吧!无论小殊儿你要做什么,一定要记得,我,永远在你身边。”
“嗯,”蔓殊点头,轻轻靠在他怀里,不一会儿便又沉沉睡去。
阎修温柔的将她放在床榻上,俯身在她额间落下一吻后替她盖好丝被便撤下结界闪身出了房间。
“看来,三十万年前的事真的与那人有关,”棂煜坐在矮桌旁皱眉开口。
阎修没吭声,一双紫眸寒光四溢,三十万年前的事除却圣月宫,一个也脱不了干系。
“这些仇,小殊儿会自己报,至于中界那位,呵!”阎修冷笑,“本君不撕烂他的神魂,本君的名讳就倒着念。”
“你要做什么?你不要冲动,以你如今的修为,对上他简直找死,”棂煜不赞同的看向他。
“三十万年前,若非那人横插一脚,本君又何至于会被弥清子那样的垃圾给绊住而封印了那么久,这些仇,本君可是一刻也不曾忘记呢。”
棂煜叹息,手一摊,一颗泛着金光且晶莹剔透的水晶球显现,里面一小团神魂正被悬浮上空的养魂木滋养。
“司寒月的本体在万古冰潭,想要将其寻回不是易事,势必会引得那人注意,”棂煜盯着面前沉睡的神魂皱眉。
“对了,圣灵神君怎么样?是否还活着?”
阎修摇头:“据小殊儿说,被时空乱流给绞杀了,而唯一的一道分身,也在施法传送余下幸存族人的过程中而陨落。”
“这样吗?”
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抬眸又问,“你之前不是说墨翎那小子复活了吗?人呢?”
阎修:“没有乾坤九转还魂丹,他暂时还醒不来,小殊儿如今才仙级,炼制不了。”
棂煜一愣:“仙级?倒是没想到小姑娘小小年纪竟已经是仙级炼丹师了!不愧是那混蛋的血脉。”
思索片刻后,他手一摊,顿时,一瓶乳白色的瓷瓶出现在手里,棂煜将它递给阎修:“先说好哈,这个是要还的,这可是本君唯一的一瓶神级丹药了。”
“嗯?”他疑惑的接过来,打开一看,沁人心脾的药香传出,阎修意外的看向他:“你怎么会有?”
棂煜耸耸肩,“鲲鹏那混蛋抵押的。”
阎修……
“这还真是意外之喜呢!”他缓缓勾唇,“放心,本君不会白收你的。”
棂煜摆了摆手,“你的那些破铜烂铁本君不稀罕,只要小姑娘突破神级,多送我几瓶神级丹药即可。”
阎修似笑非笑的盯着他,毫不客气的扔进自己的小世界里,站起身来,缓步就出了房间,回到蔓殊的身边。
……
翌日,蔓殊睁开双眼,立即就对上一双温柔缱绻的紫眸。
“醒了。”
说着,将她自床上抱了起来,走到一旁的矮桌旁坐下。
“我给你做了一碗灵粥,里面加了一些冰莲子,尝尝。”
蔓殊自他怀里退出坐在一旁,端起桌面上晶莹剔透的灵粥就吃了起来。
阎修单手撑额,温柔的注视着她一小口一小口的将碗里的粥吃完,从怀里掏出锦帕替她擦拭着嘴角。
“小殊儿,这个给你。”
“是什么?”望着他手里乳白色瓷瓶,蔓殊有些疑惑。
“打开看看,”阎修嘴角含笑的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