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浩川亲眼看着周可行拉着行李箱走了,这才给姐姐打了电话,让姐姐回了家。
为了躲避周可行,汪靖怡找了一个廉价的小旅馆住了几天。
过了大年初一,大姨就住到了汪家,和汪浩川一起照顾汪玉春。在她眼里,汪浩川还是个孩子,一个孩子承担起一个家的重任,太难了。
汪玉春并没有动手术,医生说没有严重到那种地步,打了几天疏通血管的药,按时吃药、复查就可以了。
可汪玉春出院后一直躺在炕上哼哼唧唧,汪浩川不想让大姨听到,可大姨的战斗力十足,她直接喝了回去:“汪玉春,你哪里不舒服,就痛快说出来。你像个蚊子一样瞎哼哼,我们怎么知道你哪儿疼?”
汪玉春一边咳,一边骂:“我又没让你来我家,你凭什么管我?”
大姨冷笑道:“哟,你这不说话挺有底气的吗?我还以为你只会哼哼了呢。”
……
汪玉春差点儿吐血。
大姨一来就忙个不停,手上和嘴上都没闲着,唠叨得汪玉春想离家出走。大姨巴不得他快点儿走,还给家里一个清静。m.81zw.??m
汪浩川想让大姨回去,因为他心疼大姨。大姨勤劳能干,一年到头只在正月这几天休息。她主动来照顾他们父子俩,不仅没法休息了,还要受汪玉春的气,汪浩川不想让大姨这么辛苦。
“我不累。”大姨把洗好的衣物晾好,说道:“浩川,只要一想到你和你姐姐,我就觉得什么苦都不算苦了。你们俩有多不容易,我是最清楚的。”
“大姨,我不想让你跟着辛苦,毕竟大过年的……你把大姨夫和彬彬扔在家里,他俩又不会做饭……”
“家里有很多现成的饭,吃的时候放锅里加热就行了。我们家亲戚多,他们随便串个门就有东西吃。浩川,现在除了我能照顾你,还有谁呢?我知道你心疼我,但是我更心疼你啊!”
大姨和妈妈是亲姐妹,可她们俩的性格却完全不一样。
“浩川,你爸住院了,你妈妈知道吗?”
“嗯,我和我姐去看过我妈。她对家里发生的事不怎么关心。”
“天底下没有比你妈更冷漠的人了。”大姨毫不留情地吐槽道:“在她还没有去寺里之前,有一次,你姐姐快要从北京回来了,我就跟你妈说,有个上北大的女儿,邻居们都可羡慕你了。可是你妈妈一点都不高兴,反而很烦躁。她说,回来干嘛?又要多做一个人的饭,烦死了!”
“嗯,我知道,我妈经常这样说。”
哪怕这件事过去很久了,只要一想起来,大姨就很气愤:“浩川,你妈天生就很冷漠,你捂不热她,她心里只有她自己,而且一辈子都这样了,以后也不会变了。你和你姐姐逢年过节去看看她就行了,不要对她的转变抱有什么希望。要不然,你会很失望的。”
“……嗯。”
汪靖怡回家了。
她在小旅馆里躲了几天,吃的全是面包和方便面,整个人的水分就像是蒸发了一样,一点儿水灵的气息都没有了。大姨心疼坏了,一边接过她的行李,一边说道:“中午我做个白菜炖粉条,蒸大米饭,再把我带来的排骨热一热,好好吃一顿。”
汪靖怡还没说话,汪玉春先吆喝起来:“医生让我多吃稀饭,我不能吃干饭,要不我拉不出来!”
大姨毫不留情地说道:“你想吃什么就自己做,要不就别挑三拣四!”
汪玉春的哼哼声中便多了几分委屈与凄凉:“久病床前无孝子,我这才病了几天……你们要是不想照顾,那就直接走,不要留在这里给我添堵。”
“孝子?呸!你想得美!下午我就带着两个孩子回我娘家,你自己在家,行吗?”
汪玉春的嘴巴张了张,才在嘴巴里咕哝出一个“行”字。但是谁也没听见。
“如果你平时对两个孩子好点儿,那冲着两个孩子的面子,我也会好好照顾你。”大姨把饭菜往汪玉春面前一推,没好气地说道:“在说我态度不好之前,你先反思一下你自己的态度。”
汪玉春冷着脸,一句话都不敢说。
汪浩川在思索着退学,父亲这次生病,又欠下了两千多块钱的外债。他从一个意气风发的大学生,一下子变成负债的可怜人。前一天他还在跟两个好朋友吹牛皮,描述美好的大学生活;一夜之间,他的未来都变得灰暗了。
“浩川,你千万不要退学。”大姨给汪浩川夹了一块排骨:“说句不好听的,你的这个爹,不值得你放弃学业。”
汪靖怡也说道:“浩川,你拼了命地读书,才有了逃离这个家庭的机会。要是你中途放弃了,你就会重复父辈的命运,碌碌无为地过这一辈子。”
“那我们怎么办?”汪浩川愤怒地低吼:“就因为我们家穷,那些钱,我们就心安理得地欠着?”
汪靖怡也很苦恼,尽管很饿,但是她吃不下饭。她忍住泪水,冷静地问弟弟:“在你跟你朋友家借钱的时候,他们为什么会毫不犹豫地借给你?为什么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借给你,仅仅因为你可怜吗?”
汪浩川咬住了嘴唇。
汪靖怡激动地说道:“他们之所以借钱给你,是因为他们信任你。”
汪浩川不动声色地抹了一把眼泪。
“浩川,你姐姐说得对,左邻右舍都知道你爸爸是什么样的人,同时也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他们借钱给你,是因为你值得,他们相信你会还钱。”
汪浩川忍不住更咽了:“可欠着别人的钱,我夜里睡不着觉。我坐在这里吃肉,我都觉得心里有愧!”
“吃完饭,咱们就去趟银行。”汪靖怡说道:“我们去问问银行的利息是多少,然后,咱们写好借条,跟邻居们做好承诺,咱俩每个月都还一笔,到今年年前,咱俩尽量把钱给换上,而且是连本带利地还。”
汪浩川顺从地点点头。
汪靖怡继续说道:“我盘算了一下,我每个月有补助,再加上我做的家教,每个月的收入有一千二左右。我要预留出下个学期的住宿费,再除去我平时的生活费,我一个月能剩下两百到三百;浩川,你除了津贴之外没有收入……”
“我一个月,怎么着也能省出一百。”汪浩川坚定地说道:“姐,我肯定能省出来,而且不会饿着肚子。”
“……好!我们一定要保证自己的身体健康,万一因为营养不良病倒了,那还钱的计划就会搁浅了。所以,浩川,千万不要委屈自己,明白了吗?”
“我明白。”
大姨感叹道:“你爸妈怎么能养出你们这两个好孩子啊?你们俩……确实值得邻居信任啊!”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