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载着月沁等人到了宫门口后,她们继续步行到宫内一处叫做律政殿的地方,被收了官服官印后,她便被关在院中一间小耳房内,被告知吏部主管内务和监察的常大人午时要与她小聊几句,让她先候在此处。
临近午时,六七名宫卫蜂拥挤进耳房里,冷目瞪视着花月沁道:“十月朝,陛下缅怀先祖,圣心佑民,特降旨大赦天下,常大人此时去洛城大牢宣旨了,你与我们一同前往洛城大牢与令尊团聚吧!”
站成两排的宫卫随身佩刀,目光锐利的盯着她,令月沁不自禁打了个寒颤。
“女帝当真大赦天下了?!我终于能与娘亲团聚了,女帝果然胸怀天下,悯怀众生啊!”月沁大喜,可是转念一想又觉得哪里不对劲,看着面前粗壮威武的带刀宫卫,厚颜强笑道,“既然常大人公务缠身,也不必急于一时,我与她改日再聚好了,另外接家母回家这等小事,怎敢劳烦诸位,我自己遣家丁前往便好。”
宫卫横眉怒眼,焦躁的拔出佩刀,不耐烦的催促道:“我们也是奉命行事,你现在就与我们一同前往洛城大牢,不要妨碍我们当差。”
月沁见几人连刀都拔出来了,也不敢再提异议了,只得跟着她们一起离开。
从律政殿出来,她被这几人前后左右牢牢围住一起走到宫门口,月沁心里越发觉得不对劲,假如女帝真的要大赦天下应该早些时候会从宫中透露些风声才对啊!如果是十月朝当日临时的决定,现在女帝并不在洛城,是谁给常大人的旨意让他去宣旨的呢?假使大赦天下的旨意早就拟好了,为什么不在今晨早早的张出皇榜,敲锣打鼓的让户户知晓啊,她在来时的路上可并没有感觉到什么喜庆的氛围......现在这几人不知为何把自己看守的这么牢,像是生怕她跑掉一样,情形很不对劲!
月沁越走越慢,停在宫门口的马车前犹豫的不肯再迈步子,一派心不在焉的断魂模样。
宫卫忍她很久了,差点没爆粗口,怒声道:“你动作快一点,耽误了我们交差的时辰你可担当得起?”
月沁被不由分说的连推带拉的上了马车,被左右夹在宫卫中间,宫卫们冰冷残酷的目光再次投在月沁身上,又是毛骨悚然的感觉。
此时,她若是再没觉察到不对劲也就太麻木了,马车快速行进,当她听到街市上小贩的叫卖声时,突然一拍大腿道:“正巧来到东市集了,麻烦在前面路口的医馆前停一下,我顺道为家父取些药回来......呵呵,这是一点小意思,麻烦诸位通融一下。”月沁边说着边撸下自己套在手腕上的一对镶宝石的金镯子,摊在掌心怜惜的摩挲着金镯子上数颗珍贵稀罕的红宝石,红光耀眼生辉令看到的人心里直痒痒。
车内的两名宫卫贪婪的盯着她从手腕上取下的一对镯子,两人生吞吞咽了一口口水,异常艰难的移开眼,心痛得直捂胸口,懊恼的说着口是心非的话:“哼,公务大于天,我们可没胆子通融,休想贿赂我们!”
马车一路飞驶,月沁的心越发有紧迫不安的感觉,她深吸一口气,左右各看了两人一眼,两人的目光依旧放在月沁穿戴在手臂的一对镯子上。
月沁轻轻笑了下,用商量的语气讨好道:“说实话,我不太喜欢牢房这种地方,阴暗潮湿不见天日的,上次我被关怕了,这次能不能通融一下我就不下大牢了,只待在大牢外等家母出来?”
左手边的一名宫卫瞬间瞪大了眼睛,对月沁十分看不惯,“那肯定不行啊!你家老子关狱里,你就不亲自接出来?真可惜你老子给你这么多财富,没一点孝心,果不其然的白眼狼!”
坐在另一边的宫卫疑心的眯起眼睛上下打量着月沁,“你这么事多,是不是想什么花花肠子呢,别在这里给我整有的没的。”
月沁无奈闭上了嘴,在严密看守的车厢里,心情压抑又郁闷,没多久马车平缓的停到洛城大牢门口。
她下了马车,看到平日里冷清无人的洛城大牢门口竟整整齐齐站着两排官兵,说是女帝大赦天下,但大牢门口哪有出狱的囚犯啊,这明摆着是女帝给她挖坑在等她自投罗网啊。
月沁没走两步,突然弯腰倒在地上,装出腹痛难忍的模样。
“你又怎么了?”宫卫站在月沁身旁,心惊的问。
“痛...痛死了~”月沁看着周围数双惊诧望着她的眼睛,宫卫们的表情似是不太相信她得了病,于是她加大表演力度,额头青筋暴起,翻起了白眼,手脚开始不断抽搐着,嘴里流着口涎,大口喘着气,有一搭没一搭的吐气好像要随时断气了一般。她可是对要自己的表演打满分的,这套动作是她从多次“中毒”经历中总结出来的,嘿嘿,你要问是谁帮她成就了如此杰出的演技?提到这儿她就气不打一处来......
另一名宫卫吓得退后了一步,嫌弃的皱眉道:“她这是怎么了,什么怪病啊,莫不是得了什么绝症?我可不敢碰她,这可如何把人送进牢里去?”
离月沁最近都那名宫卫再次开口道:“那也没法啊,姐几个别愣着了,她就算是死了咱们也得把她抬进去啊,女帝的命令咱们敢不从吗?”
月沁躺在地上听着她们几人的对话,血液似乎一瞬都凝滞了,本来还想借病逃过一劫呢,没想到还是躲不过,现在她可怎么办呢?
几人上前去拽她的胳膊,结果月沁在地上打起了滚,巧妙的躲开了她们拉拽的手。
“装的?”动手的几名宫卫惊觉道。
被月沁欺骗,宫卫们满腔怒火,下了狠手,没几下就将企图反抗的月沁扭着胳膊提溜起来,其中一人还在她的腹部用手肘重重打了一下,“跟我们耍这种小把戏,真是找死,看你还敢不敢耍滑头!”
月沁剧痛的弓起腰,感觉喉咙中涌起一股腥甜的热流,她脸色一白强忍着又咽了回去,脱了力似的被几人架着胳膊抬着走。即使是在这种受制于人的状况下,她的小脑袋瓜也没闲着,快速旋转着企图想着逃脱困境的方法。
从她到这个位面,目前为止她只积蓄到一点点的灵力,每当超过一定量时,就会莫名其妙的被体内什么东西吞噬掉,具体是什么原因她一直都没弄清楚......她并不知道以现在的灵力能不能召出她的杀手锏的武器来,但就算武器召出来了,她还有没有余力能发挥出它的威力都难说。
她正尝试自救的时候,突然从巷子里闯出三辆疾驰而来的马车,马车上一跃飞下十数名黑衣人。
这一突发现象,引得官兵剑拔弩张的守卫在大牢门口,几名宫卫慌忙抓着月沁朝牢狱中跑,月沁想趁乱逃脱,还在剧烈挣扎,宫卫一个手刀过后,月沁瞬间就耷拉着脑袋老实不动了。
为首的黑衣人见到这一幕,身法极快的越过官兵追着宫卫进了牢狱的大门,而他身后的黑衣人与官兵厮杀在了一起。
不久后,那名黑衣人从大牢中将月沁抱了出来,将她安放在马车上后,驾着马车疾驰驶出小巷,其它黑衣人也纷纷准备脱身离开。
千川领兵急匆匆赶来,看到洛城大牢前乱做一团麻的景象,也加入到混战中,最终抓获了两名落单的黑衣人。将人捆绑押解到他面前正待审问时,不料两人突然咬破暗藏于舌底的毒嚢,瞬间就毒发身亡了。
追查黑衣人的线索很遗憾的断了,千川走到大牢中,查看几名宫卫的尸首,尸体上并没有什么明显的外伤,皆是胸口位置中了暗器,暗器上淬了毒,宫卫们都是面堂乌黑七窍流血而亡。他用手帕轻捏起其中一名宫卫身上插着的暗器仔细端详,吃了一惊,这不是跟洛水被刺杀那次在侧峰捡到的暗器相同吗?
他也来不及细究,急忙去追赶黑衣人。
午时后,皇城门口贴上通缉花月沁的檄文,洛城的百姓纷纷围上来看。
许多百姓是不识字的,她们指着花月沁的头像,好奇的问着一位夫子模样的儒士,“老夫子,檄文上到底写的啥呀?”
夫子面露一抹淡笑,装腔作势的用手指弹了弹衣领子上沾的灰尘,不疾不徐用浑厚中正的声音道:“直接念你们也不懂,我就用通俗话给你们讲吧:花月沁劫狱救母,被及时赶到的官兵阻止,其母不幸在混乱中被杀死,花月沁侥幸逃脱。檄文上画得这个人就是被通缉的花月沁,如有发现此人行踪者通告官府,可获赏金千两。”
百姓惊呼一片,皆是被檄文上的巨额赏金惊讶到了……
其实今日女帝本来是有一石二鸟的计划的,将花月沁在洛城大牢中秘密处死,事后宣称花月沁劫狱,而花月亭的罪名则是畏罪潜逃,母女两人被“闻讯赶来”的官兵杀死,接着顺理成章的为其家人安一个连坐处斩的罪,花家庞大的家业便自然而然的收归国有了,如此便完美完成了天兆启示中“摘花”的任务。但千算万算都没算到的是花月沁在最后关头被人救走了,而“以防万一”的官兵竟没能及时阻止这一意外情况。
北郊的密林中,一辆马车停在林间僻静的小路上,玉白在马车前焦急的朝城门口张望,已经过了未时,他犹豫着要不要再继续等下去。
这时一辆马车从城门口朝这边快速驶来,朝林子逐渐靠近。
马车停在玉白面前,驾车的是一名黑衣人,从车厢中跳出来的也同样是黑衣人,小菊见到此景,吓得将头又缩回了车帘后,不敢再去看。
玉白赶紧迎了上去,欣喜道:”公子,您终于来了,再晚一会儿我可真就要先走了。”
尉尘心绪不佳的沉沉应了一声,他再次远眺了一眼洛城方向,这里承载了他太多的回忆,未离开时他经常想着离开那一日的光景,真到诀别时却又心情复杂的不知做何感想。
看到北城门突然被关闭了,尉尘的眸光一转,忽而变得冷峻,道:“时间紧迫,我们赶紧驾车离开此地。”
路上两辆马车前后飞驰,一直到夜深,山路彻底看不见了,马车才停下来歇息。
后半夜寒凉,柳卿咳嗽着转醒,刚一醒来便注意到自己正身处在摇晃颠簸的马车上。
听到柳卿的咳嗽声,靠坐在车厢里的小菊询问道:“老夫人您醒了?”
柳卿突然回想起什么,紧张问道:“沁儿呢?”
小菊回道:“玉白将她安置在您身边,她一直都没有醒来。”
柳卿赶忙伸手朝身旁触摸,先是摸到软软的棉被,顺着向上摸到了一个温乎乎的小脸蛋,柳卿稍感心安,压低了声音:“她确实是在我身边,应该还在睡觉呢,咱们别打扰她。”
车厢里再次恢复安静,柳卿想了许多事情,直到想起花月亭遇害的事,眼泪不禁泛滥起来,他用被子掩着脑袋静悄悄的哭泣,不多时被角就湿了大片。
尉尘在山间一颗高耸入云的树干上注视着远处朝这边移动的光点,一大群人在山林小路间正举着火把搜寻。
树稍轻轻晃动,尉尘从树干上一跃而下,在车尾寻到站岗放哨的玉白,“官兵已经追踪到附近了,你摸黑牵着马先走,我来引开追兵的视线,你务必按照我的吩咐做,分开后我们在沉渊国边境绵城汇合。”
夜晚乌云缭绕,月亮时隐时现,山路的能见度很低,玉白牵着马车缓慢走,直到天欲破晓的时分,故意将马车停靠在一处岔路口上。
天大亮,官兵追踪的速度加快了数倍不止,骑兵疾驰在林间小路上,没多会儿就发现了停放在路口的马车,但是搜索过马车后并没有发现人。
女帝得了消息携带大量官兵匆忙赶来,疑惑的看着遗落在分岔路口的马车,不远处有一些物品散落在通往西北方向的路上,似乎正为她们指明了道路。女帝沉吟片刻,冷笑道:“故布迷局?花月沁要逃亡目的地必然是沉渊国,这里有两条分岔口,一条由西北走戈壁滩出边境,另一条则是由东北走山路出边境。西北方向的路多戈壁,路途平坦广袤虽然路程近却非常容易暴露,东北方向的路多为山路,虽然崎岖难行但却易于躲避隐藏。逃跑本不就应该是躲躲藏藏令人难觅踪迹吗?这辆马车停在这里就是来迷惑我们的,花月沁定然走的是另一条通往东北方向的路。”
依据她笃定无疑的判断,女帝命令道:“以防万一,千川你带几人走西北路口追寻,朕率众走东北这条小路。”
还未等千川离开,突然从道路两旁的密林中窜出一小股黑衣人来,官兵迅速将女帝保护在中心。
女帝心想竟有人敢光天化日就来刺杀她,盛怒不已,大声呵斥道:“你们究竟是谁派来的,三番两次的挑衅朕,好大的胆子!”
千川走出不远由马背上一跃而下,前来护驾,与黑衣人缠斗在一起,为首的黑衣人飘逸的身姿很快就引起了他的注意,千川总觉得此人非常熟悉。
一只利箭朝此人后背射来,黑衣人忽然施展轻功,一个跃身轻盈躲避开弓箭,他轻功起落的动作一下子勾起了千川的回忆。
守护在女帝面前的官兵早已准备好了弓箭,女帝再次搭起一根箭准备射杀此名身手矫捷的黑衣人。
千川颜面失色,大叫道:“陛下,不要射,他是......”
未等千川说完,黑衣人手一扬,数枚暗器朝女帝方向投掷过去,挡在女帝面前的官兵中了暗器后抽搐着倒地身亡,女帝快速用弓箭格挡开直朝面门射来的毒镖,“叮”的一声毒镖落在她脚旁。
“咦,这是......”女帝低头查看打落在地上的毒镖时,甚为眼熟,再抬头去观察那名黑衣人,她的心脏加快跳动,隐约觉得困惑自己多年的真相似乎即将揭开。
为首的黑衣人似无意过多纠缠快速施展轻功逃离,千川紧追着,女帝也不顾一切的脱离众人的保护飞身追去。
黑衣人被追赶至路的尽头,他的面前是一片翡翠色宽广无垠的湖泊,他回转过身来,温润如墨的眼睛冷漠的看着此刻追来的庆玉珑。
“尉尘,是不是你?”女帝声音有些激动,一双灵秀的美目死死盯着他。
千川站在女帝身侧,悄悄对女帝道:“陛下,他确实是尉尘,臣认得他的招式。”
盯着黑衣人袒露的一双眼睛,女帝的秀眸渐渐蒙上了一层潋滟的水雾,她不顾危险快步朝尉尘靠近,千川在一旁却怎么都劝不住她。
尉尘眼波闪烁了一下,对着女帝用冰冷陌生的语气道:“陛下自重!不知您追尉尘至此地,是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不知是从何时起尉尘开始对她这般漠视,她们曾经也有过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嫌的美好回忆啊,虽然她因为失忆遗忘了一些重要的片段,但爱而不得的刺痛感还是真实存在的。女帝的心被深深刺痛了一下,她们能在这种情况下相见,明摆着是尉尘对自己的背叛,亲眼目睹的事实令她是多么伤心难过啊。
“尉尘,朕情愿现在还是被蒙在鼓里!”女帝心口似淌着血,她痛苦的难以再说出一些在自己伤口反复撒盐的心伤话来,思忖了小片刻,深情望着尉尘的身影,苦口劝慰道,“朕也不是铁石心肠,只要你肯回到朕身边,你以前犯下的种种过错,朕都可以做到既往不咎。”
尉尘敛了下眸中闪烁的冷光,缓缓开口道:“你我阵营不同,何所谓对错?”
女帝殷红的嘴唇微微颤动,慌了神,不可置信望着他,“尉尘,你是什么意思......莫非你是四皇女那一派的?不可能,四皇女的余党这一年多来已经被朕打压殆尽了,剩下的不过是些苟延残喘难成大事的庸碌之辈罢了。还是说赫连丞相要反朕?也不可能啊,丞相并未握有实权,而且她的行动早就在我的严密监视之下,并没有异动。现在唯有沉渊国的奸细,行踪无定,如藓芥脓疮除之不尽,令朕难以掌控...你该不会是......”
女帝心中一凛,大为惊骇的停了下来。
尉尘眸色渐沉,身旁弥漫着淡淡的阴戾之气,并未答话。
但此刻也不必让他作答了,许多证据仿佛一起直指尉尘,困惑她许久的疑点此刻似乎豁然开朗。
猜测到全部事件背后血淋淋的真相时,女帝心痛得几乎不能呼吸,后退了半步,“怪不得朕调查不到案件的真相,原来朕始终没有把怀疑目标放在你身上啊,朕的心腹俶祈遇刺,五名朝廷大员莫名在家中被杀,城防图被盗,朕在帝崖遇刺,雅君被杀害等等这些该不会都是你所为吧?”
尉尘无声笑了一下,眼中带着难以琢磨的光芒,“陛下是在向尉尘逼供吗?”
女帝仍不太肯相信尉尘真的能做出这些残忍血腥的事出来,还有他为什么会成为沉渊国的奸细,一切都是那么的匪夷所思,这其中肯定暗藏着许多不得已的苦衷吧?
求之不得的便愈是想得到,她已经痛失了雅君,这种又要与尉尘失之交臂的患失感令女帝痛苦不已,暂时忘记了她作为女帝的权势和担当,不甘心的苦苦追问道:“尉尘你为何会变成这般模样,是别人威胁你的对吧?你随我回宫,我不会再追究你既往的过错,再信任玉珑儿一次好吗?我会将你严密的保护起来,让你再也受不到别人的胁迫。”
尉尘并没有她想象中的动容,默不作声的将目光从她身上移开,无喜无怒飘忽得像一朵留不住的云朵。
官兵此时终于追赶了过来,将女帝团团围在保护圈中,其他人冲上前要与黑衣人厮杀。
女帝不忍心痛下杀手,厉声吩咐道:“他是朕的人,只准活捉,切记不可伤及他的分毫!”
冲杀在前的官兵一下就傻了眼,活捉也就罢了,刀剑无眼的,怎么可能不伤及他的分毫呢?本想冲上去立功的,这下可棘手了,大家束手束脚的不敢有冒失动作。
尉尘轻松的杀了数名官兵后,遁入密林中,消失不见了。
女帝直勾勾盯着尉尘消失的方向,怒声道:“还不赶紧追?朕要捉活的!”说罢,女帝也要跟着追。
千川见女帝似乎是忘记了此行的真正目的,小心提醒道:“陛下,花月沁那边呢?”
女帝犹豫了一下,皱眉道:“朕现在心烦意乱的不想去管她,此事交由你处理。”
千川一时心梗,他无奈的独自返回到岔路口,按照女帝事先的分析判断,自己领着二十多人朝东北方向追寻,另派六七名官兵则朝西北方向追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