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君昊!你干嘛!”凌湛气极了,扑上去就打,也忘了什么招式,完全是纯粹的发泄。
莫君昊一只手便抓住她两个胳膊,另一只手把她的帽子往下扯了一下,正好遮住她的眼睛。
“不走,难道由你在商场里发疯?”他冷冷地道。
凌湛挣不脱他的手,只能嘴上反击:“怎么?莫老板心疼了?不就是一个小小的珠宝柜台,我就是再砸十个一百个,对莫老板来说也不算什么吧?毕竟,莫老板这么有钱,莫氏是新兴崛起的大家族,最不差的就是钱吧……”
莫君昊看着那喋喋不休的小嘴,红唇白齿,充满了诱惑。墨色的双眸烧热了,喉结上下滑动了两下。他放开她的双手,将她扔到一边,声音低哑:“怎么,又想上新闻头条?”
把帽子扯下来扔到一边,凌湛胡乱地顺了两下头发,一边牙尖嘴利地反击:“是啊,我这样的小人物要上头条,都要靠您这样的大人物帮忙!上次如果不是您把照片给赵子夏,我还没有机会上头条呢,真是谢谢您!”
莫君昊倒完全不顾她话语中的嘲讽,跟没听见似的,说:“还知道戴帽子掩饰一下,不算太蠢。”
“掩饰?哈哈,我有什么好掩饰的?”凌湛夸张地干笑两声,“戴帽子是为了更显眼,不然怎么让别人认出我来,怎么能上头条呢?和莫老大您待在一起,走到哪里都是头条吧?”
不理会她带着火药味的挑衅,莫君昊忽然一把捞起她的左脚,把她的高跟鞋脱下来扔到一边。凌湛正想发火,就听他冷冷地说:“不痛?”
痛?什么痛?
莫君昊把头往副驾的位置一伸,那边立刻递过来一个小医药箱。莫君昊把她的脚放在自己膝盖上,用棉签沾了消毒水清洗她脚背上的伤口。凌湛这才发现自己脚背上的伤,她穿的是露脚背的高跟鞋,应该是被碎玻璃伤到的。就连她自己都没有发现,莫君昊竟然看在眼里。
凌湛闷闷的,心里撒不出来的火更旺了。她转过头去看窗外的夜色,再转过头来时,在后视镜中对上一双好奇的眼睛。这才发现,副驾上坐的不是平澜,而是一个她没有见过的男子,五官俊朗,面无表情,眼波沉稳,在她回望回去时,也没有任何表情变化,只是淡淡地将目光移开。那目光中,没有丝毫友好,除了先前的一丁点儿好奇,只剩下掩藏在冷漠的疏离下的轻视。
此刻莫君昊已经在她脚上的伤口上贴好创可贴,看了一眼扔在一边的高跟鞋,说:“你穿太少了,脚冰冷。”
先前接到凌兴隆的电话,听说凌天宥发烧,她心里着急,随便穿了门口的鞋就出门了。但她不想和眼前的人多加解释,一想到凌兴隆,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于是双手抱着胸,冷笑一声:“莫老大这样照顾别人的未婚妻,别人知道吗?”
此话一出,顿觉莫君昊浑身气息一凛,车内的温度立刻降低了好几度。副驾上的男子从后视镜中投来惊讶的一瞥,这世界上竟有人敢这样和当家说话,这个叫凌湛的女子还能活多久?但更加出乎他意料的是,莫君昊竟然没有暴怒,只是冷冷地看着凌湛,虽然浑身都散发出不悦的气息,但终究没有发火。
“莫老大不说话,想必是想起来了,我是别人的未婚妻,和人订过婚的。”凌湛冷笑。
莫君昊冷冷地放开她,靠在车座里坐着,道:“现在已经不是了。你马上就是莫太太。”
“我不同意。”
“我没有征求你的意见。”
凌湛冷笑一声:“我竟不知这世上还有强娶的道理!请问莫先生,您是什么人物,想娶谁就娶谁吗?如果是那样,您也不用麻烦了,娶自己的右手啊,方便实用,还比谁都听话!”
噗。前面爆出一声低笑,不知是司机还是副驾,虽然很快收住了,还是传到后排人的耳朵里。
莫君昊依旧是面目表情,没有丝毫的情绪波动,淡淡地说:“我只娶你。”
“为什么?终身大事,总该有一个像样的理由吧。”凌湛定定地看着他。
莫君昊眉头紧锁,深不见底的眸中流动着暗黑的光芒。他沉默着,凌湛看着他,车内寂静无声,前排的人似乎也在屏息等待。良久,他低沉冰凉的声音在车内响起:“凌警官忘了,我说过要用我的余生来折磨你。”
是,他是说过。可是再一次听他用这样冷漠的语气讲出来,凌湛的心里还是像被塞了一团浆糊一样,闷闷的。
可是,纵然他对凌湛有再多的恨,纵然已经没有丝毫的爱,她也没有义务要用自己的余生来偿还。自己的一生,她想要以自己喜欢的方式度过,不想耗费在一个只想要对她只有恨的男人身上。
于是她冷冷地说:“那是你的事情,我没必要奉陪!”
莫君昊目光沉沉,声线凉薄:“你没有置身事外的资格。”
“可是我不愿意嫁给你!”
“为什么?”
“因为我不爱你啊!”
“……”
在凌湛脱口而出的回答之后,车内再次陷入长久的沉默。一秒,两秒,没有人说话,似乎连呼吸声都没有了。莫君昊看着凌湛,眉头皱着,眼中闪过一丝受伤,随后被浓重的冰冷所替代。
他忽然侧身欺上来,带着不可抵挡的压迫感。他用手捏住她小巧的下巴,双眼看着她的眼睛,仿佛看到她的灵魂深处去。
他的声音中带着骇人的冷漠:“你没得选。”
凌湛看着他冰冷的双眼,良久,冷冷地扯了下嘴角,眼光仿佛淬火,嗓音却似寒冰:“法治社会,我是自由之身。莫老大如果不懂法,需要我给您科普一下?”她顿了顿,满意地看到莫君昊眼中的波动,于是笑意更深,说出接下来的话:“还是说,莫老大怀念牢狱生活,想让我送您回去?”
啪。莫君昊猛地甩开她。
嘭。钢铁般的拳头堪堪落在她的左边,离她的头,两公分的距离。
“滚!”
凌湛嘴角带着嘲讽的笑意,看了眼那凹陷下去久久无法复原的靠垫,对前面说:“麻烦靠边停车,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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