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家父女气势汹汹而来,憋憋屈屈的离开。
魏将军走时,还冷眼瞧了一下陆尚书,估计是彻底将人给记恨上了。
想来也是,虽是皇上下的令,可陆尚书若是顾及一下两府的关系,出面提一句愿意将魏玉樊迎娶进府,皇上也说不得什么。
可陆尚书从一开始就在那装死,抱着什么都与自己无关的态度,当个无事人,
明眼人都知道,什么继续找线索?
皇上的另一层的意思是,你可以重提申冤一事,但到时候要是有人重提瑞兽被害一事,他可能就没有这么宽容了。
毕竟在皇上口中,魏玉樊失去清白一事,算是对她伤害瑞兽的惩罚。
如此,谁还敢吃饱了撑的再去调查这件事的幕后凶手?
那不是跟自己过不去,跟皇命过不去吗?
到此为止是这件事最好的结果,除了魏玉樊成了陆家的妾,该保住的都保住了。
陆尚书很欣慰,悯王父女很高兴,曹家人放了心,皇上的心情也很不错。
估计在场唯一有些不满的,就是夏小悦了。
散的太早,判的太潦草,她情绪刚酝酿好,都还没讹上一笔呢,就把人放了?
所以,谁把她的出场费给结一下?
皇上一声退下,御书房内就只剩了他和秦司翎兄弟二人。
见时候不早,他面无表情的瞥了一眼身旁的李公公,冷声道。
“朕多日未与翎王一聚,你去吩咐御膳房,多做些翎王喜欢吃的。”
“是。”
李公公被看的一哆嗦,立马点头弯腰,如蒙大赦般出了屋子。
御书房大门慢慢合上,秦司翎随意找了个地方坐下,冲还在桌上待着的夏小悦招了招手。
“下来。”
莫名的,看自己精心养出来的小东西在别人面前摇尾乞怜,感觉十分的不好。
狍子正对着胖太监离去的背影纳闷,不懂皇上明知道这个太监有问题,为什么还一直留在身边用着?不膈应吗?
当然膈应,可夏小悦不知道的是,在某些时候,这种人不但能膈应自己,还能用来膈应别人。
皇上身边若都是自己的心腹,那该传不该传的,还怎么传的出去?
狍子下桌子那麻利流畅的动作,让皇上讶异了一下,看着夏小悦完好无损的狍子腿,差点气乐了。
“它这是,装的?”
夏小悦闻言回头抛了个媚眼,那可不是嘛,狍子我今天表现的还行不?
等会给一盒子金叶子就成,我很好打发的。
秦司翎将其抱起,摸摸狍子的脑袋,轻笑一声,看向自家皇兄。
“怎么,你还想判它个欺君之罪不成?”
治罪倒是不至于,皇上瞧了瞧得意的夏小悦,又看看秦司翎,摇头失笑。
“你倒是会教,看来,这段时日在府中没少发闲。”
之前秦司翎给他传过信,早早把瑞兽受伤一事告诉了他。
所以方才看到狍子下来后一瘸一拐的,他是真以为伤的挺重。
没想到,竟然都是装的。
一只兽,他堂堂天子和朝中的几位重臣,竟然被一只兽给骗的团团转?
不知要是被他那位魏爱卿知道,会不会气的趁夜翻进翎王府,一剑劈了这胆大的狍子。
夏小悦不知皇上心中所想,还高昂着头颅,冲他咧了咧嘴。
别紧张,我可是神兽来着!
不会点啥,能配得上你安陵祥瑞之兽的名头吗?
秦司翎捏捏她的耳朵,让她少些得瑟。
“呵,你也就是只狍子,但凡是个人,今日都得被冠上个欺君之罪。”
夏小悦哼了哼,少拿这种无须有的罪名吓唬她,得了便宜还卖乖。
隔墙有耳,是正大光明留下来的,就不能说太多的体己话。
这会儿正好赶上快用膳的时候,在外人眼里,皇上留翎王下来用膳只是一个表面功夫,是做给别人看的。
皇上和秦司翎心中皆有数,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偶尔提几句正紧事,也是轻飘飘的一笔带过。
用夏小悦的话来时,两眼一对,心知肚明。
李公公来禀报可以用午膳的时候,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了。
用膳就只是用膳,极其单纯一次家宴。
结果就这,吃到一半的时候还发生了个小插曲。
楚文芸来了,据说是带着亲自动手熬制的鸡汤。
听到太监通报时,皇上当即就皱起了眉头,那种不耐烦连遮掩都不想遮掩。
他倒也没有将人打发走,不,应该说是没来得及打发走。
因为随着楚文芸之后,太后也来了。
太后娘娘的话就比较能站得住脚了,既然是家宴,那得自家人一起吃啊。
皇上在宫里的家人还有谁?除了皇后,那就只有太后娘娘了。
无事不登三宝殿,皇上心里清楚,太后娘娘绝对不会无端过来找他。
恐怕御书房的事情一过,人就坐不住了,就是没有由头。
正好他留了翎王在宫中用膳,她便借着这个理由过来了。
皇上甚至知道太后娘娘所来何意,不过他也没有揭穿,而是不动声色引着人坐下。
“母后想见司翎,儿臣带着人过去便是,怎的还劳您亲自过来一躺。”
话落,太后娘娘看了一眼秦司翎,笑的多少有点勉强。
“你政务繁忙,怎能让你来回跑。哀家今日是得了空,便过来看看,可莫要打扰到你兄弟二人说知心话。”
“哪里,母后说笑了。”
秦司翎吃饭的动作一顿,认真的点了点头。
“母后说的确实好笑。”
太后.....
讲实在的,要不是有事前来,太后是真不想和秦司翎对上。
上次宫宴的事还历历在目,那一句“大凶之物”,她到现在想起还如雷贯耳。
一个傻子,每次都能将人气到眼前发黑,可偏偏又不能真跟他计较,定他的罪。
若是因为一点小事就重罚,别说跟个傻子较真自己面上有没有光,就是传出去,也会遭人议论。
半晌没听到太后搭理自己,秦司翎撇了撇嘴,低头喂狍子去了。
太后不想看到秦司翎,秦司翎又何尝想看到她?
自从宫宴一事过后,连带着夏小悦看这位中年老太后,都觉得她带着一种媒婆的光环。
奥,还是那种乱搭红线的。